“嗯……”


    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清秀可人的少女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終於還是懼怕占據了上風,沒能將想法化為語言。


    “嗯……”


    不過少女軟弱的姿態反而引發了周圍這些可怕的人的興趣,本就已經飽含熱量的目光一瞬間變得灼人,掃視的地方也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就好像赤身裸體一樣,讓人好不難受。


    “嗯……”


    “嗯你個頭啊!”不知道為啥捂著鼻子的賽斯大喊道,“你們都給我收斂點,怎麽感覺你們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豬肉啊?”


    “切……”侵略性視線的所有者,青銅龍夏洛特撇了撇嘴,而後伸手指了指大門,“這是女士的茶會,你這個大老爺們來這裏幹什麽,還不趕緊出去?”


    “你覺得我能放心把一個好好的孩子放在你們這群家夥手裏麽?”賽斯歎氣,“人家可是地區主教,你們幾個可不要太過分了。”


    “地區主教?”


    賽斯的話頓時引起了一輪新的審視。不過比起剛剛玩笑居多的目光,這一次幾名少女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對方的衣服上。


    “那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


    米諾麗有些局促地側了一下身子,臉上已經羞的一片通紅。雖然是無意之舉,卻是恰好將女式主教服所突出的少女身段展現了出來,還有些青澀的身形,主教服神聖大氣的風格配合上少女含羞帶怯的表情,簡直就是混合了天使之聖潔與惡魔之**的完美作品,這種隱約攜帶著背德感的魅力,更是有著遠遠超乎於尋常的妖冶或者清純的衝擊力。


    “不,怎麽說呢,簡直是奇妙的組合……”這迴不隻是賽斯,就算是夏洛特和小鳥也豎起了拇指,表達了對美景的讚歎,“太棒了,請務必要來這裏擔任地區主教。”


    “雖……雖然得到了邀請很高興,”米諾麗有些苦惱地道,“但是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大家好危險。”


    “不,放心吧,大家都是很好的人,”為了安慰米諾麗,賽斯擺出了自認為能做到最陽光的笑容,同時按住對方的肩膀道,“所以不要懼怕,大方地表現出你自己就好了。”


    “雖然賽斯領主的話很帥氣,”米諾麗臉上的苦惱更深了,“可是好像有些微妙地跑題啊,而且為什麽危險感更嚴重了呢……”


    ======


    “哐!”


    “嘿,這丫頭下手真黑……”


    夜色籠罩的天鵝鎮廣場上,一個看起來身材魁梧的男性正捂著自己的脖子行走著,結合剛剛才想起的摔門聲音,倒好像是因為一天工作不努力而被妻子趕出來的懶漢一樣,讓人比起關心他更容易產生好笑的情緒,以至於男性走了好長一段路,來到了城鎮最中心的噴泉旁的時候,還是處在無人問津的狀態。


    “喲,要來喝一杯麽?”


    不過顯然此時此刻並非隻有男性一人落魄,就在他來到人造噴泉旁的時候,另外一個似乎是醉鬼的男人出現了。坐在水池邊緣的男人聚了聚手中的酒杯,對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對象發出了自己的邀請。


    “我不是很擅長飲酒,所以就不喝了。”


    男性拒絕了邀請,但是坐在了醉鬼的旁邊。而醉鬼也對對方的拒絕不以為意,又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說起來,今晚的月色很像提爾之手的呢。”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落魄的男人——也就是賽斯當先開口道。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出來喝酒,”醉鬼——曾經的白銀之手大師拉文加德道,“隻可惜身後的噴泉不會和提爾之手的一樣常年工作,沒法給喝的酩酊大醉的我解酒了。”


    由於一直以來迪菲亞的放養管理法,還有西嶺多年的幹旱使然,二人所在的這處噴泉自然而然地毫無水流存在。雖然依稀還能看到當年初建時候的風采,但是此刻更多存留在這裏的,是來自於荒野的黃沙,以及一些還未來得及清除的痕跡——有來自與植物的,也有來自於人類的。


    “小姑娘怎麽樣了?”


    “安排給姑娘們解決了,”賽斯道,“放心,雖然都有些古怪,不過她們都是善良人,不會把那個小動物給怎麽樣的。”


    “時光如水啊,當年還曾經抱過的小丫頭,如今也出落得這般水靈了,”拉文加德感歎一句,又仰頭喝了一口酒,“話說迴來,難道賽斯你就對小丫頭的身世不好奇麽?”


    “看姓氏也知道了,法奧,換句話說,是阿隆索斯·法奧的家人吧,”賽斯道,“也許是孫女?”


    “是女兒,”拉文加德一字一頓地道,而後看著賽斯愕然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好吧,其實是阿隆索斯收養的女兒。本來還有一個兄弟的,但是因為先天的殘疾,在與獸人的戰爭當中,不幸卷進了突發的衝突,然後死掉了。”


    “所以才會顯得有些怕生?”


    “是啊,畢竟弟弟在眼前被殺死,自己還被關在一個又黑又窄的地方呆了很多天,”拉文加德的神情有些飄忽,“嗨,這些都不說了。賽斯,你認識提裏奧·弗丁麽?”


    黑裝備二人組?


    賽斯勉強將幾乎脫口而出的迴答壓了迴去,轉而到:“聽說過,但是不曾見過麵。”


    “……嗯,也是,畢竟是四騎士之一,聽說過也是當然的,”盯著賽斯看了半天,拉文加德才好似有些失望地道,“弗丁,烏瑟爾,達索漢,還有我,最初成為聖騎士的四人,也是目睹了白銀之手從成立到徹底崩壞的四人。”


    ……等會大叔你剛剛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啊。首先圖拉揚哪去了,而後你這話不是明擺著說弗丁和烏瑟爾都沒死嗎?那之前安多哈爾掛點的是誰?難道是什麽神奇生物嗎?


    “哦,可能剛剛的話讓你產生了一些誤解,”看到賽斯有話說不出的樣子,拉文加德哂笑一聲,“烏瑟爾自然已經死了,因為他的死,白銀之手才會支離破碎。當然,從另一重意義上來說,他其實還活著。”


    信息量更大了喂!


    “……另一種意義,”賽斯躊躇了一下,這才問道,“是什麽意義?”


    “賽斯你不是聖騎士,所以對這個可能沒有概念,”拉文加德道,“還記得吧,聖騎士的靈魂學說派係。我們堅持認為,靈肉是相輔相成的,而進一步的說,靈與肉是否是能夠相互轉化的呢?”


    “這……”賽斯道,“雖然可以想象,但是總覺得太過天方夜譚。”


    “是啊,畢竟凡人的靈魂太過孱弱,我們很難用實踐來證明自己的推論,”拉文加德道,“不過,當天災軍團的消息傳迴來之後,烏瑟爾決定在這方麵進行一下可能算是瘋狂的嚐試,也就是所謂的聖靈不滅計劃。”


    “聖靈不滅……”賽斯思考了一下,“望文生義的話,難道是指純粹以靈魂的方式存在?”


    “或者說,在龐大的力量支持下,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拉文加德道,“畢竟,烏瑟爾放不下赫卡特,當在生者的世界無法擊敗巫妖王那個惡魔的時候,他隻能想到這個辦法,去幫助自己的弟子,同時,也為了保存那最後的一線希望。”


    “也就是說,赫卡特還有機會複原!”賽斯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是這樣麽?”


    “我也並不能保證,”拉文加德將手中的酒壺一扔,然後盯著賽斯道,“不過,既然灰燼使者的確破碎,烏瑟爾也切實地死在了霜之哀傷的鋒刃之下的話,那也就證明著他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那就要看烏瑟爾的造化了,”拉文加德道,“聖靈不滅不是什麽新玩意,但是也不是那麽容易掌握的,而且我們對霜之哀傷並不了解,天知道灰燼使者能否真的達到欺騙那個魔器的作用……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赫卡特的靈魂,是否真的還存活在巫妖王的身體裏。”


    “……你也在懷疑赫卡特已經真的死了麽?”


    “是現實不由得我不懷疑,”拉文加德望著賽斯,眼神清澈明亮,哪裏還有剛剛那副醉鬼的模樣,“我不懂什麽聖焰計劃,也不知道烏瑟爾他們到底搞了什麽東西,更不知道那個勞什子霜之哀傷是造出來幹嘛的。但是我至少知道,赫卡特是一個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憎恨這個世界的人,就算是烏瑟爾變成巫妖王,她也不會哪怕僅僅是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對我來說,安薩婭就像是我的侄女,而赫卡特等同於我的女兒,所以,我不會允許一個惡魔占據女兒的身體來行她所不願之事,”拉文加德道,“從當年白銀之手成立的時候,我就不懂什麽大道理,我隻知道,如果我真得認定赫卡特已經死去,那麽那個巫妖王,我必將用格羅薩羅將之斬殺!”


    “哪怕,這把劍本來就應該屬於她。”


    說完這些,拉文加德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隻留下了賽斯一個人對著已經廢棄的噴泉發呆。


    “今天的月亮,一如既往地圓呢……”


    仰望著夜空當中那一紅一籃的雙月,賽斯忽然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感歎。


    然後,直接一劍將身旁的噴泉劈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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