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生把皮箱給錢軍遞出去,剛縮迴身子,雷占鬆帶著幾個人趕到。


    八號車廂的兩端都被堵死。日軍士兵和76號特工,一個個子彈上膛,氣勢洶洶。


    “所有人坐在原地,都不許動。現在要對本節車廂進行搜查。”


    麵對窮兇極惡的日偽特工,乘客們一個個被驚嚇得發抖。雷占鬆身後的日軍士兵手裏端的是三八大蓋。步槍上插著雪亮的刺刀。悄有不慎,就可能會挨刺刀。


    所有人的行李都必須打開檢查。沒過多久,雷占鬆就檢查到平武生的座位。


    “你的行李呢?”


    平武生無奈地搖搖頭,迴答道:“我沒帶行李。”


    “你去工作,怎麽會不帶行李?”


    雷占鬆滿臉的狐疑,伸手把行李架的小皮箱拿下來,問道:“這個皮箱是不是你的?”


    “老總,我真的沒帶行李。這個皮箱,是那個人的。”


    “哪個人?”


    “就是剛才去上廁所,從廁所逃跑掉的那個人。”


    說話間,陳鐸已經用匕首把皮箱割開。皮箱裏是幾件換洗衣服,一本《三國演義》,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雷占鬆的雙眉眯成一條縫,放射出來的精光異常淩厲:“再問你一句,這個皮箱真不是你的?”


    “真的不是啊。我幹嘛要騙你們呢?老總,肯定是剛才那個人逃得慌張,來不及拿行李了。”


    陳鐸用手探向皮箱底部,按到了一件硬梆梆的東西,拉開拉鏈,裏麵是一把嶄新的柯爾特手槍。這是軍統特工常用的武器。


    雷占鬆看到這把槍,臉色一沉,喝道:“就是他,帶走!”


    “喂,老總,你們——”


    兩名特工蜂擁而上,把平武生雙手控製住,另一名特工衝上去給平武生後背狠狠地來了一拳,打得他半截身子都麻木酥軟。


    “老實點,走!”


    平武生被雷占鬆帶到列車郵件車廂。這裏很安靜。


    雷占鬆冷冷地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有武器?”


    平武生滿臉無辜的樣子,表現得比竇娥還冤:“老總,那皮箱真的不是我的。我一個教書先生,怎麽會有手槍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雷占鬆拿起平武生的右手觀察了一下,猛然抓住他的右手食指反方向一扳,哢嚓一聲脆響,食指被硬生生折斷!


    “你的右手食指老繭很厚,很明顯是一隻拿槍的手,竟然敢騙我是教書先生。去蘇州教哪門子書?騙別人可以,騙我你還嫩了點。等迴到76號,我會讓你開口的!”


    ......


    平武生被秘密押迴76號特工總部在郊外的一處看守所。這裏戒備森嚴,是用來關押重要犯人的。雷占鬆沒抓到錢軍,卻抓到了平武生,不能不說是一大收獲,至少對李士群有一個交差。


    李士群聽說雷占鬆有了意外收獲,內心的不滿也就一掃而空。他親自來到關押平武生的看守所。


    雷占鬆對平武生持續用刑十個小時,平武生一個字也沒有透露。他始終堅持一點,自己是名教書匠,並不是什麽軍統特工。那支柯爾特手槍,和自己沒有關係。至於手指的老繭,主要原因是家裏是獵戶,的確經常開獵槍,還有就是用粉筆寫字,用的也是食指。


    李士群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一眼已快變成肉丸子的平武生,交待雷占鬆,千萬不要把人給搞死了。越是這種人,身上的情報價值越大。很可能是軍統或者中統的大魚。


    “主任,這個平武生越是堅強,證明他的價值越大。我有耐心,陪他慢慢玩!”


    ......


    幾天不見雷占鬆,劉達成已猜出一二。從吳文康那裏傳來的消息,平武生出去執行任務,並沒有按時歸來,很可能已經被76號抓走了。


    這天吃中飯的時候,雷占鬆好不容易出現的飯堂。劉達成便有意端著飯碗走過去,和他坐一桌。


    雷占鬆看見劉達成滿臉堆笑,也主動搭訕起來。


    “劉處長,你很忙呀。”


    “我不忙,你才忙啊。三天沒看見你了。出差了?”


    “嗯,去了一趟蘇州。辦完事就迴來了。”


    “哦?又去抓人?”


    “哪裏?是私事。一個表弟在蘇州開店,被當地的地痞敲詐。打電話我,我帶了兩個人過去嚇唬了一下。”


    “錢軍呢?”


    “被他跑了!媽的,我和列車長檢查車票,想從那麽多乘客裏找出錢軍。誰知這小子太過警覺,從廁所跳車逃跑了。後來沒辦法,隻有隨便抓了一個乘客當數。要不然,李主任那裏沒辦法交待。”


    雷占鬆粗中有細,半真半假,想把劉達成忽悠過關。劉達成悄然啟動“讀心術”,知道平武生被關在郊外的看守所,也不予點破。


    就算雷占鬆一個字不透露,他也掌握到了平武生的下落。可憐的是,這位仁兄估計已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雷兄,要是有時間,就一起吃飯喝酒。酒色壯人膽嘛。人生要是沒酒和女人,會少了很多樂趣呀。”


    “好,一定!”


    兩個人互相打著哈哈,就這麽交鋒了一場,雙方各自散去。誰都知道,在這種環境之下,怎麽可能有知心朋友?雷占鬆自以為,把平武生關押在郊外,除了李主任,並沒有幾個人知道。


    吳文康得知平武生被捕的消息,自然嚇得不輕。在第一時間,他把所有和平武生有關的信息全部改變。甚至他的女朋友黃桂芝也在第一時間撤出了上海。


    一直到第五天,平武生估計著吳文康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根據吳文康的行為習慣,他不可能這麽久不作任何反應。


    雷占鬆把燒紅的鉻鐵往平武生的舊傷口上燙,一陣陣殺豬般嚎叫聲傳出很遠,讓其他監牢的囚徒一個個聽得心裏發怵。


    “別打了,我說,我都說——”


    雷占鬆獰笑道:“媽了個巴子,你早點說,就不會受那麽多皮肉之苦了。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


    李士群拿著厚厚一疊審訊筆錄,麵如猙獰之色。這個平武生在軍統站是行動科長,地位很高,還參與過焚毀西郊糧庫。


    “主任,平武生怎麽處置?”


    李士群的桌前有一支紅筆,一支黑筆。他拿起一支紅筆,在審訊筆錄上加了個意見:立即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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