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能夠擰出大把的水,所站著的地方更是大片的水漬。


    整整一夜,急救室的燈都沒有暗下來,夏少將就那樣站了一夜。


    直到清晨,滿臉疲憊的醫生才從裏麵走出來。


    “怎麽樣了?”


    夏少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問出那一句話的,那沙啞的聲音,甚至帶著顫抖的尾音。


    “人沒事了,隻是......”


    醫生說到此頓了頓,眸底滿是濃濃的憂傷。


    “你說吧,我還承受的住。”


    夏少將緊閉上雙眼,深深的唿了一口氣,整理著心情,極其平靜的吐出。


    而此刻,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害怕,害怕聽到那些讓人心痛的字眼。


    “她懷孕了,暫時保住了身體,隻是,她可能會失去近段時間的記憶。”


    聞言,夏少將整個人向後一倒,若不是醫生攙扶著,他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懷孕了,她終於懷孕了,可是,她怎麽會失憶?


    夏少將整個情緒都異常的低落下來,一喜一憂,緊緊的牽扯著他的情緒。


    此刻,楚莫寒也趕了過來,觸到夏少將此時的狀態,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了。


    當聽到夏以沫出車禍的時候,他差點將手中的手機掉落在地上。


    前幾天還好好的女人,怎麽會出車禍?


    兩個人來到病房裏,昏迷中的女人還沒有醒過來,臉上滿是傷痕,蒼白的令人心疼。


    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麽突然就出了車禍?


    夏少將握著以沫的手,眼底滿是晶瑩的亮光。


    想到夏以沫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關於她失憶的消息,夏少將眉宇間滿是憂愁。


    此時,南宮淩也趕來了,凝視著病床上的夏以沫,以及站在身旁的楚莫寒,他頓時陰沉著臉。


    “她怎麽樣了?”


    南宮淩的聲音極其冷漠,若不是因為今日南宮澤迴來,他還真不打算來看她。


    “她懷孕了。”


    夏少將凝視著夏以沫的臉,眸底滿是幽深。


    本以為南宮淩因為聽到這個消息,會有那麽一點點欣喜,畢竟,這是他曾經不願意接受夏以沫的原因,如今夏以沫懷孕了,他自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了。


    然而,南宮淩卻不禁冷笑,“懷孕了?明明不能生育了,怎麽就懷孕了?親家,你說我們小澤怎麽一走,她就懷孕了呢?”


    倏然,南宮淩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楚莫寒身上,眸底滿是幽深和嘲諷。


    雖說會有奇跡,隻是著丈夫不在,怎麽就出現奇跡了?這一切,怎麽就這麽巧?


    聞言,夏少將的雙手顫抖起來,一臉凜冽的掃視著他,“親家,你這是什麽意思?南宮澤走了,以沫怎麽就不能懷孕了?聽你這意思,是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成?”


    夏少將本想試探一下,卻沒有想到,南宮淩居然是這種態度。


    南宮淩冷笑著搖頭,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到了夏少將手中。


    “親家,若是你,你覺得這孩子會是誰的?”


    夏少將一雙厲眸掃了一眼信封裏的照片,頓時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楚莫寒。


    “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丈夫走了一個月,她居然懷孕了,這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說著,南宮淩冷笑著搖頭走出了病房。


    夏少將握著照片的手一緊,或許,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了。


    為了夏以沫的幸福,作為父親,需要做點什麽了。


    抬眸凝視著麵前的楚莫寒,他倏然開口,“莫寒,我夏少將這一輩子沒有求過人,但是今天,我想求你一次。”


    說著,夏少將從椅子上站起身,一彎腰蹲了下去。


    “伯父,你這是做什麽?”


    看著突然跪在麵前的夏少將,楚莫寒有些慌了。


    “我要你認下這個孩子,我要你和以沫在一起。”


    夏少將眼神堅定的望著楚莫寒,眸子裏的堅定,令楚莫寒有些不知所措了。


    “伯父,她是南宮澤的妻子。雖然之前我為了阻止和南宮琳的婚約,確實利用了以沫,甚至在婚禮上做出那樣的鬧劇。可是伯父,以沫和南宮澤的情感,您比我清楚吧?”


    楚莫寒沒有料到,自己曾經的鬧劇,如今居然要成真?


    而此刻,他的心底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沒有很抗拒,可是,又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她失憶了,所以,隻要你願意,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問題。莫寒,我一直覺得你和以沫很合適,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這孩子餓不是你的。所以,請原諒我作為一個父親的自私。我不能讓她往火坑裏跳,南宮家不是她最終的歸宿,我不想她不幸福。”


    此刻,夏少將眼底一點點濕潤起來,他知道這樣做或許夏以沫到時候會怪他,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南宮淩的態度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是不會接受夏以沫的。


    所以即使夏以沫有了孩子,他還是覺得不是南宮澤的。與其讓夏以沫痛苦一生,倒不如現在痛苦一時的好。


    楚莫寒猶豫了,他確實曾經想過有一天能夠娶夏以沫,甚至,現在並不排斥一個懷著別的男人孩子的她,隻是,他這樣做對嗎?


    他娶夏以沫卻是能夠給出光耀重重的打擊,隻是,他不想讓夏以沫成為犧牲品。


    他不忍心,不忍心這樣做。


    隻是麵對夏少將如此的祈求,他要如何拒絕?


    正在此時,怒氣衝衝的楚光耀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來到楚莫寒麵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楚莫寒,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娶不娶琳琳?還有,夏以沫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剛剛南宮淩怒氣衝衝的去找他,他便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趕到了這裏。


    此刻,麵對楚光耀的質問,楚莫寒揚起一抹邪笑,“正好,我正要通知你,爸,你要當爺爺了。至於南宮琳,她不是我的菜,所以,我幹嘛要娶她?”


    楚莫寒的話一出,楚光耀渾身都顫抖起來,“你,你這個逆子,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她是南宮澤的妻子,你居然......”


    這一次,楚光耀是徹底的被氣瘋了,頓時覺得心口一疼,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重重的甩了甩手臂,走出了病房。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夏少將,此時站了起來,眼底滿是喜悅,“莫寒,你,答應我了?”


    楚莫寒垂眸,凝視著昏迷中的女人,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了,以沫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以後,她將是我的妻子。”


    不知為何,凝視著那一張臉龐,他的心底莫名的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從機場走出來的南宮澤將手中的行李箱扔給身旁的助理,便發瘋似的趕往醫院。


    一路上他的一顆心都緊揪在一起。他才離開一個月,夏以沫怎麽會出事?


    一想到這裏,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一腳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以沫,以沫怎麽樣了?”


    衝進病房裏,南宮澤來到病床前,凝視著還處於昏迷的女人,望著那消瘦的臉頰,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一雙大掌緊緊的握著她的雙手,眸底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這一個月他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場景,以及小白兔以什麽樣的姿勢蹦進他的懷裏,卻唯獨沒有料到,她是以這樣的形式迎接他的。


    一旁的夏少將卻一臉冷冽,對於南宮澤的出現表現的並不歡迎,“南宮澤,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迴來了呢?”


    聞言,南宮澤滿是自責的看向夏少將,“對不起,爸,我沒有想到我出差一趟,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起,我又讓以沫受傷了。”


    夏少將正要開口,昏迷中的女人卻發出微弱的聲音,“我這是在哪裏?”


    隻見麵容蒼白的夏以沫無力的發出虛弱的聲音,幹澀的唇瓣一點點蠕動著。


    夏少將慌忙來到病床前,大掌握著她的小手,“以沫,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此時,夏少將眼眶裏的淚水再也隱忍不住,一點點掉落下來,打濕了夏以沫的臉頰。


    夏以沫心疼的撇嘴,“夏少將,你怎麽也掉金豆豆了,也不怕被隔壁的王大媽笑話。”


    此刻的夏以沫根本沒有理會身旁一臉緊張的南宮澤,而是華麗麗的無視了他。


    南宮澤的心口一陣窒悶,蠕動著唇瓣,卻久久沒有開口。


    “咦,眼前的帥哥是誰?”


    終於,夏以沫眨巴著一雙眼睛,細細凝視著麵前的南宮澤,眼底滿是疑惑。


    南宮澤的心口一緊,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小白兔生他的氣了?


    就在南宮澤欲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夏少將打斷了,“他是我二姑爺的朋友,莫寒,快來,你媳婦醒了。”


    說著,夏少將將南宮澤推至一旁,將一直站在身後的楚莫寒拉至夏以沫麵前,甚至,將她的小手遞到了他的手裏。


    夏以沫頓時更加的疑惑了,二姑爺?媳婦?這是怎麽迴事?


    似乎看出了夏以沫心中的疑惑,夏少將忙開始解釋,“以沫啊,你執勤的時候出了車禍,造成了暫時性的失憶。所以,不記得你的老公了,他是楚莫寒,你們才剛剛訂下婚約,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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