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是什麽?”秦秋寒既嫌棄又好奇。


    溫霜雪迴頭:“小二!給這位爺照著我們的來一份!”


    秦秋寒捏著鼻子喝了那碗豆汁兒,待輪到那隻油餅時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溫霜雪從懷中抽出巾帕擦嘴:“爺,你若吃不慣這些我勸你還是迴府去吧,民間的粗穀養不了你這樣的少爺。”


    秦秋寒麵色一沉,辯駁道:“誰說我吃不了,隻是不習慣!”


    溫霜雪笑了笑也不再勸:“若是不習慣也別撐著,我護著你追上儀仗便是。”


    吃了早飯溫霜雪帶秦秋寒去信義鏢局,眾鏢師見她過來紛紛抱拳行禮。溫霜雪頭前帶路,秦秋寒負手跟在後麵,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好奇。


    “東家!”林見唿喊著迎出來,在看到麵生的秦秋寒時愣了一下。


    溫霜雪道:“我夫君,秦五爺。”


    林見愣愣的看著秦秋寒,口中胡言亂語:“東家,你這是嫁了個姑娘吧!男人怎會生的這麽漂亮!”


    溫霜雪臉色驟變,怒喝道:“林見!胡說什麽!”


    林見訕訕的摸著腦袋:“這不是某家見識粗淺,沒見過這樣神仙一樣的人物嘛!”


    秦秋寒在聽到林見的話時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心中暗道溫霜雪招的都是什麽憨貨,怎麽什麽都敢說!


    “五爺!”林見礙著已經動了真火的溫霜雪到底沒敢再多說,恭恭敬敬的抱拳叫了聲五爺。


    “秦朗和紀雲呢?”溫霜雪問道。


    林見道:“秦鏢頭在偏廳,紀雲應該在房裏。”


    溫霜雪帶秦秋寒進正堂:“叫秦朗紀雲來見我,你收拾一下,待會隨我上路,同去伊寧!”


    秦朗和紀雲在正堂見到秦秋寒時皆是一愣,而後詫異的盯著溫霜雪,不知道她如此不避人眼光的帶秦秋寒來究竟何意。


    溫霜雪對秦朗道:“裴浩和林見可曾對你說了要走?”


    秦朗點頭:“屬下會照看京城的生意!另外,若虛道長等人隨同裴掌櫃走了,說是要去看看西北的風物。”


    溫霜雪點頭,而後點了紀雲:“去收拾一下,隨爺一同去伊寧。”


    紀雲一愣:“我?”


    溫霜雪道:“難道你要指著林見那憨貨伺候爺?”


    紀雲低頭:“不敢。”


    幾人正說話間,林見的聲音便在外麵響起:“東家呢?不是要我隨她走嗎?”


    溫霜雪無奈的搖頭,邁出正堂,對林見道:“套一架馬車,牽兩匹馬,即刻啟程!”


    梅香扶秦秋寒和溫霜雪上車,自己坐在車架上。


    “會趕車嗎?”溫霜雪挑簾問道。


    梅香咬著唇搖頭,攥著馬鞭的小手攥出了汗。


    林見剛剛翻身上馬,一聽這話便對梅香道:“東家,要不讓梅香姑娘騎馬,某家來趕車!”


    梅香抬頭看著溫霜雪,一雙眼睛裏滿是無措。


    溫霜雪擺擺手,與梅香一同坐在車架上:“梅香不會騎馬,我教她趕車。”


    “駕!”溫霜雪一揚馬鞭抽在馬臀上,車輪吱吱呀呀的滾向前方,載著秦秋寒西出雲歌。


    一隻灰兔正在啃食青草,一枚石塊突然夾著剛猛的力道打在那兔子頭部。兔子瞬間躺倒在地上,四條腿蹬了兩下沒了生機。


    一隻大手提著兔子耳朵把它提起來,大手的主人哈哈大笑:“東家,某家早就跟你說了,某家不止會用刀!”


    一道倩影自樹叉上飄下,在那人身旁負手而立:“一隻兔子就得意成這樣?哪天若是獵了熊,豈不是要躥到天上去!”


    林見得意道:“熊有什麽可怕的,某家手起刀落,一刀一個!”


    溫霜雪搖搖頭,提著二人的獵物去溪邊剝毛剖腹,洗幹淨鮮血拿樹枝穿著,又灌了水袋,招唿林見搭把手把獵物拿迴去。紀雲生了火,梅香把毯子鋪在地上伺候秦秋寒坐下。溫霜雪把獵物搭在火上烤,騰起的火焰映著她的臉,為那絕色增添了一絲紅光。


    “你還會這個?”秦秋寒問道。


    溫霜雪離了雲歌,加之身邊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連心境也愉快了不少,終於肯多笑幾次:“行走江湖什麽都得會,不然早就餓死了!”溫霜雪抓起一把葉子覆在獵物身上,高溫下隱隱有香氣繚繞。


    “這是什麽?”秦秋寒問。


    不等溫霜雪開口,林見搶先答道:“胡葉,增味用的!”


    獵物被火烤出了油,劈劈啪啪的滴在火中,濺出點點火星。秦秋寒吸了口氣,不得不承認溫霜雪烤的兔子確實挺香。


    一隻兔子猛然豎在麵前,溫霜雪整舉著樹枝笑意盈盈的看他:“吃吧。”


    秦秋寒接過,咬了一口,焦香嫩滑,唇齒留香。


    溫霜雪舔了下嘴唇,與梅香同分一隻兔子,而後托著腮,一直看著秦秋寒。


    秦秋寒被她看的心中發毛,忍不住擦了下臉:“你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東西?”


    溫霜雪指腹抹過秦秋寒的眼尾,笑著說道:“當然是看美人,你無論做什麽都是極美的。”


    “溫霜雪!”秦秋寒打開溫霜雪的手,恨不得把那叉兔子的樹枝戳在溫霜雪身上。秦秋寒氣的臉頰微紅,他恨不得跑迴雲歌抓著溫謙之問問,他到底怎麽教的溫霜雪,才能把她教成這樣!


    溫霜雪攏著手:“我等出雲歌以逾六日,明日即將到達雲州。此前聽聞雲州上元有一風俗,上元節時城中百姓會用白麵做成碗狀,插上棉線,倒上桐油,點燃後撒於城中,祈求一年平安。我此前一直聽聞未曾見過,掐指算來明日便是上元,想來一入雲州必定能看到此番盛景。”


    秦秋寒詫異:“此地離雲歌不過四百餘裏,竟然有此風俗?”


    溫霜雪笑道:“這算什麽,在南方,一縣一俗也是有的。”


    林見附和:“東家說的沒錯,某家在南邊的時候,兩個村子說的話互相也聽不明白!”


    秦秋寒來了興趣:“得了機會我定要去看看!”


    溫霜雪抬頭看天色:“歇的差不多就收拾一下繼續趕路,若天黑前無法找到地方投宿,隻怕要睡在外麵了。”


    林見道:“天寒地凍露宿荒野,真是要了某家的命!”


    紀雲給秦秋寒的暖手爐添了碳,遞到他的手中:“爺,夫人說的對,數九隆冬您若是睡在外麵身子受不住。”


    秦秋寒捧著暖手爐,腹中有了吃食驅散了幾分冷意,起身整了整袍袖,沉聲應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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