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另一邊的後藤田正樹也將一份視頻展示給了黛真知子。


    “後藤田警視,您這個是?”


    看著後藤田正樹去曬台那邊接了一個電話,等迴來以後將手機屏幕轉過來展示給自己,黛真知子不由得用疑惑的口吻詢問道。


    “是一份視頻,是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那邊檢查證物箱的時候所錄製的視頻,我覺得應該要給黛真知子律師你看一看,畢竟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代理律師了。”後藤田正樹稍稍解釋了一下。


    “誒?”黛真知子不由得楞了一下,畢竟她實在是沒有能夠想到後藤田正樹竟然可以在目前就搞到這種視頻,所以這讓她感到十分疑惑以及好奇,因此在迴過神來以後,不由得開口問道。“後藤田警視,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跟我說一下,這份視頻您是從哪裏得到的嗎?”


    後藤田正樹沉吟了一下,其實他不是很願意進行解釋,但是看著黛真知子那一臉認真的模樣,這才有些為難的說了一句:“是我一個朋友發給我的,具體的我就不說了。”


    “好的,我明白了。”


    黛真知子原本是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的,但是當她注意到後藤田正樹的臉色以後,她將到了嘴巴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給重新咽了下去,因此選擇了不再繼續深入追問這個問題。


    “那麽我們就先看一看這個視頻吧,看看能不能從裏麵發現什麽吧?”


    “好的。沒有問題。”


    後藤田正樹朝著黛真知子點了點頭,隨即打開一段視頻,同時又將屏幕轉向黛真知子。


    “這裏是警察廳的檔案室,就在中央合同廳舍第2號館的地下。”後藤田正樹向著黛真知子解釋了一句,在考慮了一下以後又補充了一下。“檔案室那邊有很嚴格的規定,不管是檢察廳還是我們警察組織自己,想要從任何案件中提取證據時都需要提供自己所在部門的身份證件,現在又出了需要指紋的規定。”


    黛真知子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手機屏幕所顯示的視頻上麵。


    視頻畫麵所顯示的那個帖子白色封條的證物箱被放置在一張辦公桌上麵,相比另一邊柴田圭吉和日下治夫所查看的那一份視頻,後藤田正樹手上的這份視頻是屬於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準確的說是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那邊在開箱檢查的時候用手機拍攝的。


    視頻在繼續播放著,一位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成員雙手拿起擺在辦公桌上的證物箱,隨後向著手機鏡頭展示著證物箱的狀況,除了正明以外,對方還將證物箱給翻轉過來,拿著手機看著視頻的後藤田正樹可以清晰的看到證物箱的各麵和接縫處都是完好的,接縫處交叉貼著兩條白色的封條。對於警視廳這邊來說,當案件結束以後,證物都會被放在證物箱裏麵被封存起來,如果有人想要打開證物箱,那麽就先要把貼在外麵的封條取下來,而按照警察行事手冊的規定,隻要打開一次證物箱,那麽就要重新貼上封條。


    在另一位手持手機的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成員操作之下,鏡頭拉近到箱子頂部接縫處的封簽上,後藤田正樹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貼在箱子頂部的封條上麵有這自己的親筆簽名以及平成22年4月15日的日期。


    後藤田正樹稍作了一番迴憶,他立即就想起了這個日期正好是東京地方裁判所對間宮優一判決了死刑的日子,當時作為證人以及辦案警察出席法庭的後藤田正樹在審判結束以後,在檢察廳那邊交還了證物以及案卷以後,他就將證物放在了證物箱裏麵封存起來,然後保存在了警察廳那邊的檔案室裏麵,用來應對之後可能會出現的上訴導致判決被推翻,他們警方需要再次出席法庭的情況。


    雖然間宮優一在之後立即選擇了上訴,但是東京高等裁判所維持了東京地方裁判所對間宮優一死刑的判決,而在這次以後間宮優一也沒有再選擇向最高裁判所繼續上訴,因此這個裝有永田町殺人案的證物的證物箱就一直在檔案室這邊封存了四年,後藤田正樹用黑色水筆寫下的名字都稍稍有了一點褪色。


    “後藤田警視,這個簽名是你的嗎?”黛真知子眯著眼睛看著視頻。


    “是我的。”


    後藤田正樹用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麵劃了劃,在將視頻往迴調了一下以後,將視頻畫麵暫停在了有他自己前麵的封條上麵,這是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成員在拍攝的時候特意給的大寫,大概是為了以後聽證會的時候拿出來,好讓後藤田正樹無可反駁吧。


    黛真知子將自己的身子往前談了談,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視頻畫麵:“後藤田警視,這個簽名有沒有問題?”


    “應該沒有,不論是簽名還是這個日期,應該都是我當初親手寫下來的。”


    盡管由於時間的問題,不論是簽名還是日期都有了一些褪色,但是在後藤田正樹目前來看,這個是沒有問題的。


    “那好,繼續播放下去吧。”黛真知子點了點頭,在將這部分情報記載筆記本上麵以後,她對著後藤田正樹說道。


    後藤田正樹用手指點了一下手機屏幕,然後視頻繼續播放了下去。


    手機屏幕所顯示的視頻中,那位雙手拿著證物的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成員將證物箱輕輕放會辦公桌上,然後拿起一早就準備好的美工刀。


    “我開始了。”


    在說完這句話以後,手機鏡頭往前推了推,隻見美工刀快速的劃開了貼在證物箱上麵的封條以及膠帶,在打開了證物箱以後,證物箱裏麵的包括被害人的衣服在內的所有物品都被那位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成員從箱子裏麵給拿了出來。


    他在將這些證物從證物箱裏麵取出來的時候,都會念一遍貼在證物袋上的標簽上所寫著的信息,以便能夠有準確的記錄,不在以後出現任何問題。


    “就是這個,這個耳環就是屬於被害人二宮香織的。間宮優一在作案以後,把這個耳環帶了迴去。”後藤田正樹向著黛真知子說道。


    黛真知子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隨後繼續看著手機所播放著的視頻畫麵。


    “日下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另一邊,從小酒館出來的柴田圭吉跟著日下治夫招了一輛出租車。


    “去年一位朋友,他現在負責目前的事情。”


    日下治夫先是跟出租車司機說了一下目的地,然後才向柴田圭吉解釋了一下。


    “我明白了。”


    眼見日下治夫不願意多說,考慮到出租車裏麵也不是什麽能夠說話的地方,所以柴田圭吉在點了點頭以後也就不再開口追問,索性就將自己整個人靠在座椅上麵。


    “到了,走吧。”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日下治夫喊了柴田圭吉一聲,然後率先下了出租車。


    原本注意力發散的柴田圭吉在迴過神來以後,立即就跟著下車,隨即就看到日下治夫遞過來的一小張紙條。


    “這是?”


    “剛才的出租車費,你記得去報銷一下,畢竟我現在不在警視廳工作了,沒辦法報銷了。”


    “我知道了。”


    柴田圭吉失笑著點了點頭,他原本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呢,沒想到是出租車的發票。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走了沒多遠,日下治夫停下腳步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跟在他身後的柴田圭吉也不由得停了下來,同時將視線投向了前方靠在大橋的欄杆上的男人。


    “怎麽多了一個人?”靠在欄杆上的男人抽著煙,在吐出一口煙以後,隨手指了指跟在日下治夫身後的柴田圭吉。


    “他是現在北海道警察本部的代理部長,柴田圭吉警視正,你應該知道的吧?”


    日下治夫說明了一下柴田圭吉的身份。


    “你這是把當事人都帶過來了啊,真是讓人頭疼啊。”這個男人有無奈的語氣說著話,同時還用手揉了揉額頭。


    麵對如此的情況,一頭霧水到搞不清狀態的柴田圭吉輕聲的問道:“日下前輩,他是?”


    “柴田警視正你好,我是檢察廳的長岡隆夫。”原本靠著欄杆的男人隨手將還燃著的煙頭彈向橋外的河麵,然後向著柴田圭吉伸出了手。“目前在最高檢察廳工作,職務是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組長。”


    “哦,長岡檢察官你好,你......啊!”


    在聽完長岡隆夫的自我介紹以後,柴田圭吉整個人都愣住了,原本伸過去想要握手的右手停在半空之中,驚訝萬分的柴田圭吉轉頭看著日下治夫,想要從他的話裏聽到一個答案。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這件事情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這個人就是我的那個朋友。”日下治夫伸手指了指長岡隆夫,隨口解釋了一句。


    “可是......這這這......”


    盡管已經從日下治夫那邊聽到了解釋,但是柴田圭吉的腦袋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畢竟一個是已經從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課長位置上退下來的警察學校的教官,一個是最高檢察廳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組長,這個組合實在是有點讓他感到難以理解以及難以接受。


    “閑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先跟你說一下我們這邊的情況吧。”長岡隆夫也沒管還有些愣神的柴田圭吉,他直接把自己的視線放在了日下治夫的身上。“我們這邊首先要進行的後藤田正樹和堂島晉一的聽證會,其中鑒於堂島晉一已經從警視廳退休,所以需要出席聽證會的人就隻有後藤田正樹一個。”


    “所以你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主要目標就是後藤田嗎?”日下治夫抽出一根煙銜在嘴裏,隨後用打火機給自己點著。


    “沒辦法,目前來看隻有他是最好目標,而且還是唯一的。”長岡隆夫也不隱瞞,直接把話給說了出來。“我們的手上有間宮優一的住院治療記錄,而且當時的那個關鍵的證據也是他跟堂島晉一一起發現的,所以為了幫間宮優一推翻裁判所那邊對他的判決,我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也隻能這麽做了。”


    “那你應該是知道的吧,那個間宮優一一直都在胡扯,他一直堅持那個耳環是我們警方栽贓的,但是實際上沒有人會選擇相信他的辯解。”


    “當然,我也不相信他的這種辯解,但是既然他有一個好故事,那麽肯定要堅持說下去。何況,我們的手裏可是有決定性的證據的。”長岡隆夫頓了頓,隨後將一個問題拋給日下治夫。“那麽日下你呢?你準備告訴我一些什麽發現?”


    “我今天去了一趟那位葛野監三生前所在的監獄,不過沒能夠任何的問題。葛野監三那個家夥在監獄裏麵的情況非常簡單,簡單到讓我覺得有些假。”


    “哦?願聞其詳。”長岡隆夫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我翻了一下他的探視記錄,還是他跟外麵聯係的記錄,出了剛開始的時候有幾個其他人以外,剩下的不論是探視記錄還是聯係記錄,通通就隻有他的妻子。包括他得了癌症病重的時候,也隻有他的妻子陪著他。”


    “這有什麽問題嗎?”


    “太奇怪了。一個在監獄裏麵老老實實服刑的入室盜竊犯,除了跟自己的妻子以外就沒有和別的人有交流,然後突然在臨死之前良心發現,把自己殺人的事情說了出來。不論怎麽看,都讓我覺得非常奇怪,奇怪到中間似乎是有什麽問題。”


    “那麽證據呢,不論是我們檢察官還是你們警察,辦案都是要看證據的。”


    “沒有!”日下治夫搖了搖頭。“不過我會查出來的。”


    “那麽你可要抓緊時間了,下周一就會開聽證會,我認為你最起碼要在這天之前找到證據。”長岡隆夫吐出一口煙圈,隨後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柴田圭吉身上。


    “他把你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在警察廳檔案室那邊打開證物箱檢查證物的視頻給了我。”


    日下治夫伸手一指柴田圭吉,在吸了一口煙以後繼續說了下去:“你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能夠確定那個保存著證物的證物箱沒有問題嗎?”


    “問題?能有什麽問題?”長岡隆夫有些想不明白日下治夫的問題。


    “比如,在你們打開箱子檢查之前,這個證物箱其實已經被人打開過了。”


    長岡隆夫一臉詫異的看著日下治夫,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種事情:“那可是警察廳的檔案室,沒想到你連自己的組織都不相信,真是讓人......”


    “我隻是不相信會在四年以後會讓你們檢查到這種證據而已。”


    “那麽你的意思是?”


    “相比蒙冤入獄,我還是更相信這次是內外勾結,想要給間宮優一推翻判決。”


    “這......”


    “所以我把他給打來了。”日下治夫指了指柴田圭吉,在將燃著的煙蒂丟在地上踩滅以後,才繼續說了下去。“既然還有幾天時間,你們兩個不如就配合我把這次的事情給查清楚吧,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沒有問題!”柴田圭吉立即點頭應下。


    被日下治夫和柴田圭吉注視著的長岡隆夫沉吟了一下,在心裏權衡了一下以後,這才點了點頭:“我可以做一些規矩之內的事情,至於超過這條線的,那麽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你們倆個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做別的事情,我目前需要你能夠控製住媒體,最起碼不可以讓媒體那邊把事情給報道出來。”


    “這個沒有問題,在這次的事件結束之前,我也不願意多生事端。”長岡隆夫點了點頭。


    “第二件事情,給我一份名單,一份間宮優一接觸過的人的名單,尤其是他的那位律師。”


    “日下前輩,這個名單我可以提供給你。”在日下治夫剛把話說完,柴田圭吉搶先一步迴答道。“我之前跟關押間宮優一的監獄那邊通過電話,那邊的負責人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所以,明天應該就能收到他發給我的名單了。”


    “那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日下治夫點了點頭。“既然名單這件事情柴田接下來了,那麽長岡你就能輕鬆一些了。”


    長岡隆夫笑了笑,然後朝日下治夫反問道:“那麽你呢?你準備做一些什麽?”


    “我準備先去找葛野監三的那位妻子,如果的猜測沒有問題的話,那麽她肯定知道一些我們所需要的事情。”


    日下治夫說完以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向著長岡隆夫和柴田圭吉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兩個人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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