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接到菅原昌三被殺的消息的時候,堂島真吾已經帶著幸田玲子迴到了屬於銀清會的那棟相當氣派的商務樓。


    此時正好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由於之前得到了警方突襲幸田一家本部大樓的消息,因此銀清會這邊也是處於高度戒備以及吵吵嚷嚷之中,不過當堂島真吾一踏進大門的那一刻,原本還有些嘈雜的現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而那些原本還有些神情慌張的銀清會的成員們也是瞬間就有了主心骨。


    “老大!”


    當坐在前台的成員看到堂島真吾以後,第一時間向著堂島真吾鞠躬行禮,而在他的帶動之下,大樓內的上上下下大約四十多號人,瞬間集合起來,一起轉向堂島真吾這邊,異口同聲的向著他鞠躬行禮。


    “幹什麽呢!一個個的!把東西都收起來。”堂島真吾大手一揮,訓斥了所有人一句,隨後毫不在意的說道,“別瞎擔心。那邊是那邊,我們這邊是我們這邊,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別耽誤正事!”


    “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去接個電話!喂,您好。”跟在堂島真吾的二井把手機抵在耳朵上,在告罪一聲以後,捂著嘴的他,迅速的離開了聚集著眾人的大廳。


    堂島真吾對此是毫不在意,畢竟二井身為他的舍弟,在銀清會裏屬於二把手了,所以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要先經過他的手以後,才會交給堂島真吾。


    “別說現在天還沒塌下來呢,就算真塌下來了,也有我來頂著!”


    堂島真吾穿過辦公桌之間的空隙,向著裏麵的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而幸田玲子則是跟在堂島真吾的身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銀清會的內部環境。


    “都去忙你們自己手上的事情吧!”


    從手底下的每個人麵前經過的時候,堂島真吾都會伸手拍一下他們的肩膀,用相同的話安撫以及吩咐著他們。


    “想不到你這邊挺不錯的啊。”


    剛一進辦公室,幸田玲子就相當直接的坐在了沙發上,同時從擺在桌子上的果盤裏拿起一個橘子,邊說邊剝了起來。


    堂島真吾揮了揮手,在手下將那一扇由實木雕成的門關上以後,他才轉過身來,俯視著幸田玲子,開口說道:“我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幸田玲子也不看看堂島真吾,她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橘子上麵,隨口應付著。“我覺得父親他肯定是不會同意你的決定的,雖然我確實很心動,我也非常坐上幸田一家當家人的那把椅子,但是如果沒有父親那邊的點頭同意,即便有你盡力支持我,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說不可能這種事情!你要明白....”堂島真吾大手一揚,反駁著幸田玲子,不過就在他還要繼續說去的時候,那一扇由實木雕琢而成的房門直接被人推開了。


    聽到背後的動靜,堂島真吾瞬間轉身,已經皺緊了眉頭的他剛想要開口駁斥,但是在看到推門而入的人是二井,以及二井臉上相當慌張的神色以後,把剛到嘴邊的又咽了迴去了。


    “大哥!出事了!”二井剛一進門就直接高喊道,語氣中全是慌張害怕,而他整個人也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怎麽迴事?!”堂島真吾本就鎖著的眉頭,在這個時候鎖的更緊了。


    二井沒有迴話,反而是先大口大口喘著氣,當他整個人冷靜下來以後,他先轉身把那一扇由實木雕琢而成的房門關上,在確定辦公室裏麵隻有自己和堂島真吾,以及那位幸田玲子大姐頭以後,他連忙快步走到了堂島真吾的身邊,下意識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大哥!要不你還是別站著了,還是先坐下來聽我說吧。”


    “什麽跟什麽啊?二井,你是不是腦袋背門夾了啊!”將眉頭皺成了深v字的後藤田正樹麵露不悅的訓斥了對方一句,隨後又伸手拍了拍二井的肩膀,接著開口說了下去。“你還是自己先穩定下來吧!我穩得很!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別跟我來吞吞吐吐的這套!”


    “那我就說了啊。”二井連連點頭,隨後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額頭,“菅原老大,他...他...他...死了!”


    “什麽?!”


    如同像是一座大山從天而降,當二井將菅原昌三死了的消息說出來以後,不論是原本還穩穩站在的堂島真吾,亦或者是正吃著已經被剝的幹幹淨淨的橘子的幸田玲子,一下子都睜大了眼睛,麵露著震驚的神色,同時久久的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來。


    “勇仁組的第二代組長菅原昌三組長死了!”


    生怕自己沒有說清楚,二井有重複了一邊,同時他說清楚了菅原昌三的身份。


    “在開什麽玩笑呢!”


    在迴過神來以後,堂島真吾瞬間提高了嗓門,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二井:“二井,你在胡說什麽!一個多小時之前我才和菅原兄長他通過電話,當時你也在場的。現在你要告訴我菅原兄長他死了?你以為今天是什麽日子?!愚人節嗎?”


    “真吾!”


    就在堂島真吾不敢置信到怒氣勃發的時候,幸田玲子第一時間站起來,直接伸手抓住了堂島真吾的手,同時輕輕拍著,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唿!唿!唿!”


    堂島真吾大口大口的唿吸著氣,好半晌以後他才算是稍微冷靜了一些。


    “說!菅原兄長他究竟是怎麽死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據說,我是聽那邊的人跟我報告的,菅原老大他是被人殺的!”


    “是被誰殺的!”


    堂島真吾的嗓門有提高了幾度。以至於,被那一扇由實木雕琢而成的房門隔絕在辦公室外麵的銀清會成員都聽到了一絲聲音,讓他們在聞聲以後,下意識的朝辦公室這邊張望過去。


    “是...是...據說是安藤老大用槍打死了菅原老大!”盡管隻是短短的幾句話,但是二井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水,他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已經因為被汗水浸濕而緊貼在了身上。


    “怎麽可能?!”對於這種出人意料的消息,這下子別說堂島真吾不敢相信了,就連之前還在安撫著堂島真吾的幸田玲子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畢竟,這個安藤富三郎射殺菅原昌三的消息,實在是太不現實了!


    也太不敢讓人相信了!


    甚至於,就連匯報這個消息的二井都不敢相信。


    “消息可靠嗎?”不過這個時候,堂島真吾反倒是第一個冷靜了下來。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二井一下子變得有些遲疑。


    堂島真吾直接眉頭一皺,緊緊的盯著對方:“什麽意思?二井,你這個家夥給我把事情說清楚一些。”


    “那個,大哥。這個消息是其他人跟我說的。他們隻是聽說菅原老大被人用槍打死在了鬆田町的公寓裏麵,而且據目擊者說,開槍的那個人是安藤老大。”


    “不過。”二井頓了頓,隨後繼續開口說道,“他們跟我說,警察已經封鎖了那間位於鬆田町的公寓,好像連搜查一課的人都已經趕到現場了。”


    “警察都到了?”堂島真吾這下子更加驚訝了。


    “是的!大約是在一個小時多一點以前,本來是規定好要去辦事的時間,但是菅原老大一直沒有出現,而且打他電話也是一直沒有人接。所以他們勇仁組的就去找菅原老大,可是剛到公寓外麵就發現了已經在拉起警戒帶,開始封鎖現場的警察了。我想應該是周圍的鄰居聽到了槍聲,所以就選擇直接報警了吧。”


    聽到這裏,盡管在情感上麵依舊還不太願意相信菅原昌三已經死了這件事情,但是堂島真吾的理智告訴他,菅原昌三肯定是已經死了,不然那幫警察是絕對不會出現他那邊,甚至於封鎖現場的。


    不過,現在還有一些事情無非確定。


    想到這裏,堂島真吾開口詢問:“那麽,他們那邊是怎麽確定,開槍殺人的那個人就是安藤老大的。”


    “因為有人看到安藤老大了。那邊有目擊者看到安藤老大急匆匆的從公寓裏跑了出來。雖然沒有看到公寓那邊監控,但是勇仁組的人調取了一下附近便利店的監控視頻,確定了事發的時候,安藤老大當時就在現場。”


    怎麽會這樣啊?!


    堂島真吾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一時之間,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甚至他還因為有些站不穩,而一屁股坐倒在了沙發上,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風度了。


    “大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眼見堂島真吾久久的沒有說話,二井不由得有些著急,同時又十分的慌張以及害怕。


    因此,二井在看了看同樣緊閉著雙唇不說一句話的幸田玲子以後,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大哥。要不我們出去避一避吧?”


    “避一避?”堂島真吾瞬間抬起頭看著二井。


    “是啊。我覺得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還是出去避一避的好。”二井又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繼續開口說下去,“安藤老大他都已經做出這種事情了,而且警察那邊現在還在找他,難保他會再做出一些狗急跳牆的事情,所以為了大哥你的安全著想,我覺得就應該出去避一避。”


    “沒錯!二井他說的沒有錯!”當幸田玲子恢複了一些精神以後,她也加入了勸說隊伍之中。“真吾,我看安藤那個王八蛋現在是狗急跳牆了。既然他都敢對菅原哥哥下手,那麽下一個說不定就是你了。日本這邊他能動用的關係多,雖然說他手下的那些人已經都被警察抓走了,但是難免還有漏網之魚難保他會繼續做出狗急跳牆的事情,所以我看不如就像二井說的那樣,我們先出國避一避啊。東南亞那邊你熟悉,米國那邊我熟悉,你看我們是去東南亞還是米國,最起碼要先避過這一陣!”


    “不行!現在絕對不可以離開!”


    盡管二井和幸田玲子連番勸說,但是堂島真吾的的態度卻是相當的堅決,說什麽也不同意去國外避一避風頭。


    “那你說!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眼看堂島真吾倔強的不行,幸田玲子的火氣也蹭蹭的開始往上冒。


    “抓到安藤大哥!”堂島真吾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語氣相當堅決。


    “抓?!”幸田玲子下意識的提高了語調,有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堂島真吾。“你是不是瘋了啊?!你知不知道安藤他手裏還有多少人?他當了這麽多年的若頭,你清楚他的底細嗎?”


    “是啊,大哥!你就聽我們一句勸吧。這個時候不是置氣的時候,安藤老大說不定現在就已經盯上你了。”二井在邊上苦口婆心的勸著。


    “我知道!”


    堂島真吾大喊一聲,同時用眼神製止了身邊兩個人繼續開口說話。


    對於堂島真吾來說,自然是明白二井和幸田玲子的擔心的。


    確實如同幸田玲子所說的那樣,安藤富三郎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幸田一家的若頭,再加上他們的父親幸田誠一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所以從實際上來講,這麽多年以來,安藤富三郎一直都是幸田一家主要負責人,他實際掌管著整個幸田一家,以及所屬幸田一家的幾百號成員。


    因此,這麽多年以來,安藤富三郎究竟在私下裏發展了什麽,出了他自己以外,即便是幸田誠一來說,都可能不是很清楚。


    但是,對於堂島真吾來說,在這種時刻,他認為自己是絕對不應該離開的,同時在他看來,這一次未嚐不是實現他一直以來的想法的好時機。


    “你們先聽我說。”


    在想清楚這些以後,堂島真吾先開口安撫了一下二井和幸田玲子,主要是後者,畢竟二井不論如何都是絕對服從堂島真吾的。


    “說吧!”


    幸田玲子坐在沙發上,雙手抱在胸前的她,快速的吸氣唿氣,顯得相當生氣。


    “我知道,安藤大哥他不論是他手下的勢力,還是他所掌握的人脈關係,這些都不是我這個當弟弟的可以與之相比的。”


    “你知道就好!”幸田玲子冷哼一聲。


    堂島真吾對此倒是不在意,他理解幸田玲子的心情已經對自己的關心,因此在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已做安慰以後,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你們倆個人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情?”


    “什麽?”


    “什麽事情?”


    二井和幸田玲子同時開口。


    “假設我們現在就跑去國外,那麽我們應該在那邊待多久呢?”


    “當然是等目前的事態平息。”幸田玲子理所當然的說著。


    “那麽什麽時候算平息呢?”


    “額。。。”


    “這個。。。”


    這下子,二井和幸田玲子都被問的說不出話來了。


    “你看,你們也不知道吧。而且即便我去國外躲一躲,難道國外就一定安全嗎?”


    “何況,從來就是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假日安藤大哥他真的要置我於死地,我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都沒有什麽區別。”


    “既然沒有什麽分別,那麽我不如不走,甚至於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夠直解決安藤大哥的威脅呢”


    “你!”幸田玲子死死的盯著堂島真吾,隨後繼續說道,“那你準備怎麽做?我雖然很討厭那個家夥,但是我從來沒有輕視過他。所以,你究竟想要怎麽做呢?”


    “當然是找警察啊。”


    “警察?!”


    “警察?!”


    堂島真吾直接對著二井以及幸田玲子雙手一攤,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幸田玲子降低了聲音,低著頭,不斷的輕聲咒罵著。


    堂島真吾瞥了她一眼,然後先看向了滿臉不安的二井。


    “二井,我之前吩咐你去做的事情,現在具體情況怎麽樣了?”


    “還在找。”二井簡短的說了一句。


    “你再去催一催下麵,最遲明天早上!”


    “這。。。”對於這種不講道理的要求,二井相當的為難。


    “二井,拜托了!”


    堂島真吾直接把雙手搭在二井的肩膀上,麵色凝重的看著他。


    “我明白了。我再去催催下麵。”二井無奈的長歎一口氣,畢竟堂島真吾都已經把話說道這個地步了,他又怎麽辦呢!


    等到二井離開以後,堂島真吾這才轉身看向幸田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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