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藤田!你怎麽迴事啊?這話都還沒有問完呢?”


    急匆匆的審訊裏跑出來,河野秀洋跟在後藤田正樹身後迴到了搜查一課的辦公室,眼看後藤田正樹在心急火燎的跑迴來以後,站在辦公桌前麵不停的翻閱著文件夾,也不開口說一個字,因此河野秀洋不得不伸手推了推他。


    “啊?什麽?河野?你有什麽事情嗎?”感受到肩膀上不斷傳過來的力量,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這位文件夾上麵的後藤田正樹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對於後藤田正樹如此的態度,河野秀洋真的是有點無語了,不過還在他還是清楚對方的性格的,因此隻是有些無奈的捂著額頭:“我是說,你究竟在找什麽東西?為什麽剛才不等審訊完就跑出來了。”


    “三個人!”後藤田正樹朝著河野秀洋伸出三根手指,用急促的語調說著話,“綁架鬆村的那三個人!”


    “我知道綁架鬆村的嫌疑人是三個男人,但是這個跟剛才那位竹中說的那些事情有什麽關係呢?你能不能把話一次性的說話啊!不然我的腦袋會轉不過彎來的!”


    “你等一下!”


    說完這句話以後,轉過身的後藤田正樹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辦公桌上的那堆文件夾上麵,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查找著。


    對於如此的情形,站在後藤田正樹身後的河野秀洋隻能無奈的扶額苦笑,在歎了一口氣以後,等待著後藤田正樹的解釋。


    畢竟他也認識後藤田正樹好幾年了,也非常清楚對方的脾氣性格,所以河野秀洋所能做的也隻能等待了。


    “啊!找到了!”


    就在河野秀洋連喝了兩大杯咖啡以後,後藤田正樹高唿一聲,立馬讓他放下了再去倒一杯的心思,趕緊走到了後藤田正樹的身邊。


    “你看這個。”


    後藤田正樹抬起頭看了河野秀洋一眼,在確定對方就在自己的身旁一邊,他將兩份文件擺在了桌子上,然後不停的用手指點著這兩份文件。


    河野秀洋順著後藤田正樹手指點著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原來這兩份文件,分別是鬆村友理沙被人綁架的案情說明書以及昨天晚上在鬆本誌篤那家店裏抓到那三個人的案情說明書。


    不過在將這兩份案情說明書全都拿起來看了一遍以後,河野秀洋還是不得要領,他實在是猜不到後藤田正樹將這兩份案情說明書拿出來的用意,因此懷揣著滿心疑惑的他主動開口說道:“後藤田,你究竟是什麽意思啊?這兩份說明書有什麽問題嗎?這不是你自己寫的玩意嘛,難道你還能寫錯了?”


    “三個人啊!”後藤田正樹再一次的強調著,同時伸手指了指兩份案情說明書上麵相同的地方,“你看這裏啊,綁架鬆村的是三個男人,昨天晚上去已經死了的鬆本誌篤的那家店裏麵,找那袋毒品的也是三個人男人。”


    “我知道啊。”河野秀洋依舊是皺著眉頭,然後用一臉你在說什麽廢話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後藤田正樹。“我知道是三個男人,而且當時我們在一起審問其中一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不是已經承認了,他就是之前綁架鬆村的其中一位嗎?何況,在之後的審訊中,另外兩個男人也是承認了自己綁架鬆村的罪行啊。所以你現在這是....”


    “你聽我說啊!”河野秀洋原本還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是後藤田正樹直接抬手打斷了他。


    “行!你說吧。”


    河野秀洋倒也不怎麽生氣,隨手把拿在手中的兩份按鍵說明書放迴桌子上,隨後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後藤田正樹,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綁架鬆村的是三個男人,這一點不會有錯。我們昨天晚上抓到的也是三個男人,這一點也不會有錯。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前麵的三個男人和之後的三個男人是同樣的三個男人!我這麽說的話,河野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的意思是....”河野秀洋稍稍張嘴巴,在聽完後藤田正樹的這番話以後,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驚訝。


    “沒錯!”後藤田正樹隨手拍了下桌子,用異常肯定的語氣說道,“前麵的三個男人和後麵的三個男人,他們根本就是不一樣的,這兩個案子裏麵出現的,其實是六個男人,而不是三個男人。”


    “等一下!等一下!”


    當後藤田正樹把話說的這麽清楚以後,河野秀洋也算是明白過來了,用帶著有些不確定的語氣猜測:“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在背後指揮著這一共六個男人的那個人,就在剛在竹中說的那幾個人裏麵,我沒有想錯吧?”


    “沒有!”後藤田正樹趕緊點了點頭。


    在得到對方的肯定以後,河野秀洋伸出右手的食指:“而這個人,如果我沒有猜測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昨天晚上和安藤富三郎爆發衝突的堂島真吾。”


    “對!就應該是這樣!”後藤田正樹一拍大腿,隨後朝河野秀洋比了個大拇指。


    可是河野秀洋不為所動,反而是對著後藤田正樹雙手一攤,說道:“那麽證據呢?”


    “當然是去問昨天晚上抓到的那三人啊!你是不是糊塗了啊?!”


    “我看你才是糊塗了!”河野秀洋反罵了後藤田正樹一句,隨後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著。“昨天晚上抓到的那三人,其中兩個人已經被所屬厚生省毒品課的毒品取締官帶走了,剩下的那一個,被組對那邊的人帶走了。所以現在你覺得,我們應該是去厚生省那邊呢還是去組對那邊呢?”


    “額...這個嘛...我...嗬嗬...”


    後藤田正樹支支吾吾了半天,結果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因此隻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實他也明白河野秀洋話裏麵的意思,厚生省毒品課那邊和他們警視廳屬於完全不同的兩個部門,而那幫擁有特別司法警察職員身份的毒品取締官,更是和他們警察沒有任何關係,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幫毒品取締官和警察還是競爭對手呢。


    至於組對那邊呢,理論上來講,倒是沒有什麽問題。畢竟大家都是警視廳的人,平時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但是因為今天的這次行動,組對部那邊對於刑事部侵犯他們職權的行為實在是深恨不已,所以如果現在提出請求的話,是絕對會碰到一鼻子灰的。


    但是,盡管知道這些難處,後藤田正樹還是絕對應該試一試的好,因此他頗為不死心的開口說道:“要不我們先去試一試?萬一呢?”


    “嗬!”河野秀洋隨即冷笑一聲,然後用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後藤田正樹,盡管他沒有說出半個不字,但是他所表達出來的意思是在明顯不過了。


    “後藤田正樹!”


    就在他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辦法,誰也想不出來一個好主意,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的時候,一聲怒吼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門外響起。


    “你們給我讓他!滾遠一點!”


    隨著這陣憤怒的聲音傳來,一位身材健碩的男人氣勢洶洶的向著還處於蒙圈之中的後藤田正樹衝了過來。


    對於這個男人,不論是後藤田正樹還是河野秀洋,亦或者是搜查一課的其他人,他們都認識他,畢竟這位可是組織犯罪對策部的組織犯罪對策第四課的課長,木村恆成。


    “你們這群混蛋!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今天幹了什麽!”


    木村恆成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一般,不顧眾人阻攔的他,橫衝直撞著來到後藤田正樹的身前,隨後一把抓住他的襯衣的領口。


    “木村課長...有話...好好...說!你先...先放開...放開我!”


    在被木村恆成給抓住襯衣的領口以後,隨著對方越來越用力,襯衣的領口也被攥的越來越緊,隨之來的便是後藤田正樹趕緊自己像是被用繩索勒住了脖子一樣,難受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木村!木村!你趕緊放開!”


    像是後藤田正樹,河野秀洋和木村恆成更熟悉一些,眼看後藤田正樹已經徹底漲紅了臉,河野秀洋趕緊上前一步,用力把後藤田正樹從木村恆成的手中救了出來。


    “河野!你也是!”在將後藤田正樹鬆開以後,還處於憤怒狀態之中的木村恆成不停的喘著出氣,依舊是像一頭被鬥牛士惹怒的公牛一般,想要找到可以用來發泄的事務。


    “木村,關於今天的這次行動,我個人以及後藤田,包括我們搜查一課的所有人,在侵犯到你們組對的職權這件事情上麵,我們都是感到相當抱歉的!”河野秀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相當幹脆利落的承認錯誤以及道歉,畢竟從道理上來講,他們刑事部今天幹的卻是有些不地道。


    隨後,河野秀洋先是仔細的看了看木村恆成,在確定對方暫時不會暴起以後,他用相當溫和的語氣,說道:“但是吧,你也要理解我們大家的嘛。你以前也是我們刑事部這邊的,而且你現在都已經做到組織犯罪對策第四課課長的這個位置了,那麽你就更應該理解我們了吧。畢竟,這個是上頭下發給我們的指示,我們這種人怎麽可能違背上麵那些人的意見呢。”


    說道這裏,河野秀洋推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會出現今天的這次行動,完全是因為他和後藤田正樹的原因。


    “對啊!”這個時候,在大口大口的唿吸過後,已經緩過來的後藤田正樹也開口解釋道,“木村課長,請你也理解一下我們的為難之處。畢竟當我們的那位內村部長發布下來指令以後,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拒絕的。”


    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後藤田正樹也直接把鍋推給了內村部長,反正內村部長位置坐得那麽高,那麽也應該承受更對的責任嘛,何況對於後藤田正樹來說,他可不想再被眼前的木村恆成給勒住脖子了,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差點以外自己就要這麽被木村恆成給勒死了。


    “嗬!嗬!”


    對於眼前的後藤田正樹以及河野秀洋的解釋,木村恆成滿臉都是不屑和不信,連連冷笑著的同時,死死地盯著後藤田正樹和河野秀洋的眼睛,一直到對方被他盯得側過頭以後,才開口說道。


    “你們是在把我當傻子嗎?內村部長是個什麽脾氣的人,我比你們兩個人更清楚!他要是敢下這種指示,我今天馬上就從警視廳的天台上麵跳下去!”


    “額...這個嘛...”


    後藤田正樹有些詞窮,隻能轉頭看向河野秀洋,希望能夠得到他的一些幫助。可是當他轉過頭以後,這才發現對方也剛好轉過頭看著自己,也同樣的在尋求著他的幫助!


    “好了!我過來也不是因為你們今天的這次行動!”木村恆成直接大手一揮。


    “啊!真的啊!”一聽到這話,後藤田正樹長出一口氣,原本提著心的一下落地了,整個人也軟了下來。


    “我來是想要問問你們!”


    “木村課長!您問!隻要是我們知道的,我們絕對不會隱瞞!”後藤田正樹立即把話給接了下去,反正現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要安撫好眼前的一頭出於盛怒之中的蠻牛。


    “你們今天到底是要幹什麽?”


    對於木村恆成的問題,不論是後藤田正樹還是河野秀洋都是頗為意外,他們倆個人在進過充分的眼神交流以後,河野秀洋有些不情願的接過了話頭。


    “我們今天的行動,主要目的是要抓住幸田一家的現任若頭,也就是目前的當家人,安藤富三郎。”


    “那麽安藤那個王八蛋呢?你們抓到了嗎?”


    “沒有!”後藤田正樹和河野秀洋同時搖了搖頭。


    隨後,河野秀洋繼續解釋道:“我們正在查找這位安藤富三郎。”


    “不用找了!”木村恆成狠狠的剜了他們一眼。


    “什麽?難道出什麽事情了嗎?”


    “就在剛才!大約二十分鍾前,菅原昌三死了,直接被人用槍打死了!”


    “難道是?”


    “沒錯!根據目擊者稱,兇手就是你們今天要抓的安藤富三郎啊!所以,你們這幫混蛋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在做什麽!”


    木村恆成睜大了眼睛,而處於他的視線之中的後藤田正樹和河野秀洋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分別都對方的眼睛裏麵,看到了各自的驚訝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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