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停止,周圍的一切仿佛也停止了下來。


    南明月腦子是懵的,裏麵嗡嗡作響,臉上也開始不自然起來,她白著臉,“你什麽意思?”


    裴澤奕冷冷看了她一眼,“因為我沒有給你資源,所以你才去找顧琛的嗎?”


    他自詡不比顧琛差,想不出有什麽原因可以讓南明月拋棄自己。


    一個可笑的廣告拍攝資源,就可以讓她不管不顧他這個男朋友的想法,跑去和別人麵對麵的接觸,是他平時對她不夠好嗎?還是再多的付出也抵不過年少情深。


    裴澤奕不甘心。


    他煩躁地扯了兩下胸口的領帶,轉過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試圖要從南明月這裏找一個答案。


    “南明月,隻要你還有點心,就不會那樣對我。”


    男人的靠近帶著無形的壓力,將她團團攏住,南明月下意識往後靠,神情微不自然。


    她很心虛。


    接資源時除了有白潔的鼓動,很大一份原因是自己也覺得沒什麽問題。


    有錢賺,有名掙,何樂而不為呢?


    可她忽略了這件事情中最重要的一個人的因素,那就是裴澤奕的反應,她隻猜到裴澤奕會生氣,但她心裏總認為氣不至於分手地步,哄哄就會好。


    她大錯特錯,他這麽驕傲的男人,怎麽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去接前男友的資源,而且還是背著自己的情況,他氣憤至極。


    男人的愛大於自己,他愛她,勝過她愛他。


    南明月知道自己錯了,麵對男人自動矮了一截。


    見她不說話,裴澤奕又靠近一分,身上那邊冷持消失,“因為廣告?”


    窒息湧入,南明月不敢唿吸。


    她的頭皮一陣陣麻木,想說話卻發現無法思考。


    裴澤奕說道:“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不能默認,不可以默認。


    南明月張了張嘴,嗓子卻像被人扼住,什麽話也不說不出。


    男人眼裏的光冷了幾度,他無聲的冷笑兩聲,就在他直起背,放棄追問時,電光火石間,南明月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不是那樣的。”她聲音怯怯的,真怕他會從此不理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裴澤奕目光下移,落在她弱若無骨的小手上,白皙的皮膚和深灰色的西裝顏色相襯,帶著點溫度纏上冰冷的純羊毛精紡麵料,就跟她現在的情況一樣。


    男人視線上移,南明月撅著嘴快要哭出來。


    “真不是因為資源和分手費。”


    “那是因為什麽?”


    裴澤奕的手放在中間,任由女人牽著,十分配合。


    “我,我就是......”南明月吞吞吐吐,麵露難色,“賺他的錢有什麽不對嗎?”


    說完,她挺起了胸膛。


    “反正都是要有代言人的,怎麽就不能給我了,老朋友的照顧不行嗎,難道你做生意都不會顧及下自己人嗎?”


    裴澤奕目光沉沉,眼裏有火在冒。


    “而我反正是要賺錢的,賺他的錢和賺別人的錢有什麽區別,難道就因為之前那點關係,就不要錢了嗎?你要知道顧氏這個廣告可以s+級別的項目,這麽好的資源為什麽我不可以爭取。”


    裴澤奕:“那我呢?”


    南明月的背弓了弓,“你應該支持我才對。”


    裴澤奕:“......”


    氣到極致的後果是什麽,裴澤奕以前不知道,但今天確實切切實實的領會到了,平常的南明月嘴巴沒這麽靈活,做事也都是言聽計從,今日卻像變了個人,嘴巴靈活的能開炮,一炮一炮的轟炸他,讓他無法應對。


    裴澤奕被氣笑,“你的意思是你賺了?”


    南明月點點頭。


    裴澤奕眯眼:“我沒支持你反倒是我錯了。”


    這下,南明月不敢點頭了。


    她瞪著那雙無辜大眼,簡直能把人看火,裴澤奕火上添油,嗓子快要冒火。


    他啞著嗓子,“南明月,你真的挺有能耐。”


    “還好,還好啦...”南明月謙虛的否定,“你的能耐遠在於我之上,你才是最有能耐的那個。”


    嗬,嗬嗬,嗬嗬嗬。


    裴澤奕眯著眼,仔細打量南明月,南明月被他看的不自在,她勾了勾手指,“怎麽了嗎?我臉上有什麽嘛?”


    說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裴澤奕一把抓住擋在臉上的手,南明月掙了掙,“到底怎麽了...”


    裴澤奕打量的視線依舊在她臉上探視,“我要看看臉皮有多厚,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額......


    南明月無語,手被人抓著任由男人看,怕看得不夠仔細,她索性還閉上眼,讓他一次性看個夠。


    裴澤奕:“......”


    眼雖閉著,睫毛卻沒有規律的亂動,突然,南明月感受到麵前的氣流,好像是男人靠近了。


    手不自覺握緊,睫毛抖得更加厲害,在氣流停滯的那一刻,她屏住了唿吸。


    許久沒有動靜。


    南明月受不住煎熬,偷偷睜開一隻眼。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仔細看還能看見對方眼瞳裏倒映出的自己,他就那麽看著她,一瞬不瞬,好像要把她看夠。


    南明月兩隻眼睛都睜開了,眼睛發虛,不敢對視。她垂著眼,眼觀鼻,鼻觀心,就不是不敢觀裴澤奕。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被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心虛,不敢看我。”


    南明月當然不會承認,她慌張的眼睛陡然抬起,看著他,“我沒有。”


    隻一秒便瞬間敗下陣來。


    “你太好看,很難有人敢看你這麽久。”


    裴澤奕說:“可你總在睡覺時偷看我,還會用手指勾勒出我的的臉上線條。”


    “哪有。”她否認。


    “你有。”裴澤奕看她,“床上時,你把我當做你的初戀情人。”


    “……”南明月被噎,“我沒有,我從來沒對他想過那檔子事。”


    “那你就是承認你有在床上把我當作過他。”


    裴澤奕鬆開手,表情瞬間冷了下去。


    完犢子了,他又誤會了。


    南明月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裴澤奕不說話。


    南明月:“你每次都這樣,自以為是的下決定,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裴澤奕還是不說話。


    男人油鹽不進,南明月氣得扯了下唇角,她攤了攤手,“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這句話像是觸及了男人的某跟神經,他轉過身。


    南明月趁機說道:“那你聽不聽我說。”


    他的眼睛動了一下。


    瞧見有空可鑽,南明月趕忙一股腦地把話說清楚,“我是做得不對,在接資源時沒有考慮到你,可你也不跟你那個合作搭檔在接觸嗎,你們更過分,天天在一起。”


    裴澤奕在想她說的是哪個女人,南明月解釋道:“就是那個那個…那天我在你辦公室,中途進來找你談事的那個女人。”


    “她對你的心思你可別說不知道,但你不也為了工作忍了下來嗎,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男人神色有些動容,“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心,木晚晴不是顧琛,我也不是你。”


    “可在我眼中沒有分別。”想起那個女人,南明月有些生氣,她背過身,看著窗外不說話。


    談論進行到了死胡同,裴澤奕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前方司機把車開到南明月的公寓下,問候身後人的意見,“裴總,我們到了。”


    原本是去別墅的,中途南明月說可以在家,裴澤奕就讓司機把車開到南明月公寓所在的小區。


    看到熟悉的地方,南明月扶上把手,“我上去找找,找到再告訴你。”


    裴澤奕看著她,點了點頭。


    南明月推開車門,正在跨出去,另一手被男人握住,她迴身,“你拉著我,我怎麽去找你要的東西。”


    “我陪你一起去。”


    *


    狹小擁擠的樓道瞬間站了兩個人。


    南明月從包裏掏出鑰匙,看了看旁邊的男人,“那我進去了。”


    裴澤奕挑眉,“你的家你做主。”


    “……”南明月二話不說,利索的開了門。


    屋內暖氣充盈,一進門就感覺到熱浪,南明月把包掛在衣架上,脫了外套。


    男人就在她身後一步的距離,局促的站在那兒,等候主人的垂憐。


    南明月彎下腰,從鞋櫃裏翻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在他麵前,“你穿吧,隻有你穿過。”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般,毫不動容的男人有了一絲反應,他脫下鞋子,把臉套入拖鞋內,“顧琛那個家夥沒來過嗎?”


    呃,南明月瞪他一眼,接過他手臂彎裏脫下的衣服,掛在牆上,“你想讓他來,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他。”


    裴澤奕不說話了,繞開擋在中間的南明月,徑直朝客廳走去。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隻是東西少了不少,他走到沙發前,提了下西褲,坐了下去。


    “步步很想你。”


    南明月不在的日子,都是裴澤奕在照顧他兩共同的貓,可因為顧琛那檔子事兒,貓被他雇傭的一個傭人在照顧。


    南明月:“我上次迴家並沒有看見步步的身影。”


    “被我接走了。”他瞥了一眼她,“你不在,我也不在,不接走步步,它怎麽活。”


    南明月動了動唇,“它還好吧。”


    “不好。”


    南明月抬眼,神情有些緊張。


    “步步太小,腸胃還不好,不知道亂吃了什麽東西,一直拉肚子。”


    “那你有沒有帶它去醫院。”南明月走進一步,站在男人麵前。


    她站著,裴澤奕坐著,從男人的視線正好可以將她擔心的臉全部照入眼中。


    “帶它去了,現在已經恢複了。”


    南明月鬆了一口氣,她沒有盡到贍養人的責任,心裏愧疚極了,“我去找領帶,你在這裏注意下。”


    男人交疊起腿,點了下頭?


    南明月去臥室了,裴澤奕坐在客廳,目光從左到右至上而下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到臥室的門口。


    門沒關,裏麵的擺設恰好可以看到南明月忙碌的身影,她將衣櫃裏的東西一一搬去,很仔細的一件件打開,然後又疊上。


    就這樣過了半小時,床上堆積的衣服被她盡數塞入衣櫃後,還是沒有找見領帶的影子。


    她又開始往房間的各個角落四處找尋,南明月彎著腰連床底都看過了,仍舊沒有。


    她抱歉地走出房間,對著裴澤奕說道:“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我再去浴室找找。”


    她往浴室方向走去,走了沒兩步,又突然頓住身,轉身朝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看去。


    大概是找東西耽誤了太多時間,擔心他不耐煩,便問道:“要喝水嗎?”


    裴澤奕無所謂地撩了撩眉,嘴上說的話卻十分不客氣,“我以為一進門就能喝到你倒的水的。”


    很好,我忍!


    南明月握了握拳,朝餐廳方向走去。


    餐桌上的水是早上時候剛燒的,到了這會兒已經冰涼了,南明月用手指探了探溫度,問他:“你要喝熱水還是涼水。”


    “45°的溫水。”


    “……”


    男人的挑剔她不是第一次見識,南明月又忍了下來,她拿著水壺到廚房倒掉,然後盛了一半的過濾水開始燒。


    這途中她沒出去,一直待在廚房。


    直到等水燒開,她倒了一杯,才端著水出去,“水還燙,得等等。”


    裴澤奕的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有種挑釁的意味。


    南明月把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罵人的話全憋在心裏,轉身到浴室去找任何有可能藏領帶的地方。


    十分鍾後,南明月空手而歸。


    而裴澤奕端著那杯水,悠哉地小口小口抿著。


    “沒找到嗎?”


    南明月搖搖頭,“沒有。”


    男人放下杯子,聲音不重不輕,“那你得迴別墅去找了。”


    “為什麽?既然在別墅豈不是證明我沒拿嗎?”


    裴澤奕說道:“可是是因為你的突然參加才導致它不在原來位置的。”


    “……”


    南明月無言以對,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那迴去找吧,時間盡量快點,明天我還有工作,得早點趕迴來。”


    裴澤奕沒應聲,人已經走到了玄關門口,他拎起自己的衣服,正在穿鞋,“那就快點吧。”


    兩人碰麵時正是下班時間,到了會兒已經七點半,南明月在心裏盤算來迴時間,若是速度快的話,應該十點就能迴來。


    她穿戴好自己的衣服,將門仔細關上,和男人一共進入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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