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價值連城。


    雲沫迴味了一下這四個字,眨了眨眼,眼神賊亮的將秦老盯著。


    「胖老頭,按你的意思,我可以出師咯?」一時激動,連胖老頭都喊出來了。


    秦老伸手,越過桌子,敲了雲沫一記爆栗,「你這丫頭,沒大沒小。」


    「您老教訓得對,我錯了。」雲沫摸了摸自己腦門,不在意,「老爺子,我是不是可以出師了,你趕緊告訴我。」


    前麵雕刻的幾件作品,被秦老批評得一無是處,雲沫心裏當然著急,這次再不能出師,她都快絕望了。


    「勉強可以出師了。」秦老笑道。


    聽到這句話,雲沫臉上的笑容瞬間加深,覺得,比賺了一大把銀子,還令她高興。


    秦老覺得時機成熟了,將秦九叫到身邊,吩咐了一聲,「秦九,去將東西拿來。」


    「是。」秦九點頭離開,很快,捧了一隻巴掌大的盒子,到秦老麵前。


    秦老接過盒子,打開來看了看,遞給雲沫,「丫頭,這個給你。」


    雲沫往盒子裏掃了一眼,盒子裏麵是一塊印章,「老爺子,這是?」


    她不解,秦老為何突然給她一塊印章。


    「玲瓏印。」秦老迴答,眼神逐漸變得幽遠,陷入迴憶之中,「五年前,老夫得了一塊絕世古玉,據說,這古玉中藏著秘密,不知是誰,將此事泄露了出去,為此,給玲瓏閣帶來了滅頂之災。」說到此處,秦老臉上顯露出哀傷,「五年前的一夜,數百殺手衝進玲瓏閣,搶了古玉不說,連老夫的獨子也……」


    雲沫顰了顰眉,難怪,五年前,玲瓏閣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原來竟是……


    「老爺子,對不起,是我勾起了你那些傷心的往事。」


    每個人心裏都有苦,連這看似無憂無慮的胖老頭也不例外。


    雲沫緊盯著秦老,突然覺得心裏陣陣發酸,老頭子每天笑得這麽開心,莫不是在用笑容麻痹著自己。


    秦老苦澀一笑,「罷了,都過去了,丫頭,我將玲瓏印給你,是想讓你重振玲瓏閣。」


    雲沫倍感意外,「老爺子,玲瓏閣這三個字,可是一麵金字招牌,你就這麽給我?」


    「丫頭,老夫也不瞞你,老夫之所以將玲瓏印給你,除了想讓你重振玲瓏閣外,還想讓您查出當年殺我孩兒的仇人。」秦老凝眉道,「這是塊金字招牌,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丫頭,你可要想好了。」


    「老爺子,你都沒能查出當年的指示者,就這麽相信我?」雲沫敢篤定,秦老這些年,一定追查過當年的事情。


    秦老肯定的點頭,「丫頭,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單從跟在雲沫身邊的人看,他都敢斷定,雲沫並非等閑之輩。


    雲沫將裝玲瓏印的盒子拿了過來,「既然老爺子這麽信任我,這玲瓏印,我就收下了。」


    雖然與秦老相識的時間短,但是雲沫覺得,她與秦老很是投緣,這個胖老頭可愛得緊,傾盡全力傳授她雕琢玉石的技術,光是這一點,她便會竭盡全力替他找出仇人。


    「老爺子,你可還記得,被搶去的古玉,是什麽樣的?」雲沫琢磨了一下,挑眉看著秦老。


    既然五年前那些殺手搶走了古玉,那麽,沿著古玉追蹤,就一定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記得。」秦老很肯定的迴答,「秦九,去拿筆墨來。」


    秦九拿來筆墨,秦老迴憶了一下那古玉的樣子,仔仔細細畫在了紙上,拿給雲沫看。


    雲沫接過圖樣一瞧,驚了一下。


    秦老所畫的古玉,分明與她身上的古黃玉極為相似,隻是形狀略有所不同。


    她曾經懷疑,她身上的古黃玉隻是整塊古玉的一部分,看來,是猜對了。


    難道,五年前的幕後主使知道古黃玉中藏著空間,所以,這才不惜毀了玲瓏閣,將古玉搶走。


    想到此,雲沫眼神顫抖了一下,大驚。


    「丫頭,你怎麽了?」秦老看出雲沫臉色有異。


    雲沫將脖子上的古黃玉解了下來,拿給秦老看,「秦老,你看,你丟失的那塊古黃玉,是不是跟我這塊差不多?」


    秦老看見雲沫遞來的古玉,眼睛猛的瞪大,「丫頭,你這塊是從哪裏得來得?」


    「這是攝政王燕璃給我的。」雲沫如實迴答,「秦老,難道你知道這古玉的來歷?」


    「這古玉一共有七塊殘片,傳說,找齊這七塊殘片,便可解開玉華仙島的封印。」秦老道,「不過,這都是傳說,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七塊殘片。」


    雲沫看過仙源天訣古捲軸,可以肯定,這個傳說,多半是真的。


    秦老看過之後,將古黃玉遞還給了雲沫,叮囑著,「丫頭,你一定要將這古黃玉收好,切記,不可讓有心人知曉。」


    迴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夜,他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雲沫接過古黃玉,握在手中,「老爺子,我想,我有辦法引出你的仇家了。」


    秦老見雲沫的注意力在手中的古黃玉上,為之一驚,「丫頭,你是想用這塊古黃玉將當年的幕後主使引出來?」


    「嗯。」雲沫淡淡點頭,「那幕後主使不惜出動數百名殺手洗劫玲瓏閣,隻為搶古玉,想必,也知道這古玉存在七個殘片,可以解開玉華仙島的封印。」


    秦老皺眉,不贊成,「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


    「老爺子,我會量力而行的,你放心。」雲沫遞了個請放心的眼神給秦老,心裏默默的製定著計劃,「首先,咱們得先重振玲瓏閣,尋找那幕後主謀的事,等重振玲瓏閣後,咱們再從長計議。」


    秦老心裏顧及雲沫的安全,沒有迴應她的話。


    「老爺子,我手中有古玉之事,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知道,我這麽做,也是幫自己。」那幕後主使搶古玉殘片,必然是衝著玉華仙島去的,搶了第一塊,必然會尋找第二塊,第三塊……的下落,所以,與其坐以待斃,等著那些殺手找上門來,還不如未雨先綢繆。


    聽了雲沫一番分析,秦老終於點頭。


    決定要重振玲瓏閣,接下來的兩天,雲沫吩咐無心,無念廣發帖子,京城之中,但凡稱得上世家的,都收到了玲瓏閣的帖子。


    一時之間,雲沫重振玲瓏閣的事情,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幾乎每家酒樓,茶館都在議論此事。


    外麵議論得熱烈,蒹葭閣裏一片寧靜祥和。


    雲沫躺在太陽底下,一邊愜意的吃著水果,一邊微眯著眼睛看雲曉童與雲逸凡練劍,小豆丁的飄雪飛花式越來越凜厲,雲逸凡的進步也很大。


    無念走到雲沫的身邊,揮退了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夫人,帖子全部發出去了,外麵都在議論玲瓏閣的事情。」


    雲沫巴不得,滿世界都議論此事,輿論越大,重振玲瓏閣的聲勢就越大,有利於這次的競拍會。


    想到這次的競拍會,雲沫從躺椅上起來,淡淡的問無念,「念兒,明日的競拍會,準備得怎麽樣了?」


    「請夫人放心,無心都安排好了。」無念迴答。


    雲沫滿意的點頭,「這便好。」


    第二天,雲沫領著雲曉童,雲逸凡大早出門,直奔玲瓏閣。


    現在,她掌著家,出府容易多了,趁這次競拍會,帶雲逸凡出來,讓他長長見識。


    馬車平穩的駛在長寧街上,雲逸凡時不時的透過車窗往外看,顯得很興奮。


    「凡弟,你以後想出府,叫幾個小廝跟著,隨時出來就是。」雲沫瞧他那興奮模樣,心裏辛酸。


    他這樣的年紀,正是貪玩,對外麵世界充滿好奇的時候,卻被關在了西苑五年,就像一隻雛鳥,剛學會飛,就被折斷了翅膀。


    雲沫的話在耳邊響起,雲逸凡放下車簾,將頭縮了迴來,「大姐姐,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凡弟,可是姐姐遲早要離開你的,身為男兒,要學會獨當一麵。」雲沫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想被人欺負,就必須強大自己,姐姐不可能永遠站在你身邊保護你。」


    雲逸凡點頭,將雲沫的話記在了心裏,「大姐姐,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


    馬車穿過喧囂的街道,很快到了玲瓏閣。


    尚未到競拍會的時間,玲瓏閣前已經熙熙攘攘一片,豪華的馬車停了一路。


    雲沫剛領著雲逸凡,雲曉童下車,就見一個鵝黃色的身影,蓮步婷婷的走了過來,「安平姑姑,你也來了。」


    鵝黃色的身影不別人,正是姬瑤。


    姬瑤走過來,就欲拉雲沫的手腕。


    雲曉童,雲逸凡知道雲沫不喜歡外人觸碰,兩人一左一右站到她的身邊,護花使者一樣。


    姬瑤收迴手,尷尬的笑了笑,「這位是?」她瞥了雲逸凡一眼。


    「我的胞弟,昌平侯府的四公子。」雲沫淡淡迴答。


    姬瑤眸子動了動,都說,昌平侯府那個病秧子好了,看來,是真的了。


    「恭喜四公子痊癒。」姬瑤斂下眸中的藐視,對著雲逸凡笑了笑。


    雖然姬瑤將眸中的藐視之色藏得很好,但是,雲逸凡還是覺察到了,謙謙君子般笑了笑,「多謝,不知這位小姐姓甚名誰,怎麽稱唿?」


    姬瑤聽得一噎,她可是當朝太後的親侄女,姬家唯一的嫡女,這病秧子竟然不知道她,難道安平這賤人都沒提過她嗎?


    想到此,姬瑤氣得暗暗握拳,她放下身段,接近安平這賤人,沒想到,這賤人完全沒將她放在心上。


    「哦,我忘了介紹了。」雲沫恍然想起,「凡弟,這位是姬府的小姐,太後娘娘的親侄女兒。」


    雲逸凡盯著姬瑤,笑容不達眼底。


    原來是姬家嫡女,太後的親侄女,難怪這麽狗眼看人低。


    「原來是姬家小姐,都怪我常年深居簡出,從來不知道,姬家還有位小姐。」雲逸凡依舊以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對著姬瑤,隻是說出來的話,卻令姬瑤臉都綠了。


    雲沫輕睨了雲逸凡一眼,心裏一笑。


    這孩子長大,怕也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輕輕幾句話,就將姬瑤氣得臉發綠,偏然,姬瑤還挑不出刺兒。


    「姬小姐,競拍會要開始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雲沫插進話,姬瑤這才勉強一笑,她可沒忘記,她接近雲沫,是有目的的,尚未達成目的前,還不能得罪雲沫,等到她當上了皇後,那時候,想處罰這些人,還不容易。


    「安平姑姑,你這次來玲瓏閣,可是為了那尊冰玉觀音?」提到冰玉觀音,姬瑤眸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冰玉觀音,便是雲沫親手雕的那尊觀音像。


    聽姬瑤問,雲沫瞥了她一眼,迴答,「據說那尊冰玉觀音價值連城,我哪有這麽多錢,能夠買得起,這次來,不過就是帶凡弟,童童來湊湊熱鬧。」


    雲沫話落,姬瑤唇角一勾,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有安平縣主身份又如何,還不是一個沒了娘,爹又不疼的窮鬼。


    兩人聊著,不知不覺進了玲瓏閣,姬瑤在幾名丫鬟的簇擁之下,去了姬家預定的雅閣,雲沫也領著雲逸凡,雲曉童上了二樓。


    辰時末刻,競拍會開始,玲瓏閣內已是滿座,一樓大廳,二樓雅閣,皆無空席。


    秦老走上展台,全場譁然。


    「秦老,真的是秦老。」


    「五年前,玲瓏閣一夜消失,我還以為秦老已經……」


    「秦老終於出山了,太好了。」


    ……


    大廳裏議論聲滿滿,二樓雅間裏也不斷傳出議論聲。


    雲沫屏氣凝神聽了聽,真是沒想到,秦老這胖乎乎的老頭,竟然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議論聲稍微停息,秦老才道:「諸位,老夫已經玲瓏印傳給了愛徒,以後,玲瓏閣便有老夫愛徒來打理。」


    「秦老,你今日出現,莫不是向大家宣布金盆洗手。」


    「秦老,我等了五年啊,今日前來競拍會,就是為了買一件你的作品。」


    ……


    秦老話還沒說完,四下皆是一片失望之聲。


    雲沫終於見識了,什麽叫大師的魅力,大師出品,果然有價無市。


    秦老壓了壓手,示意四下安靜,這才接著道:「請諸位放心,老夫的愛徒已經傳承了老夫的手藝,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


    「無雙,你上台來。」秦老轉了轉眸子,對著台下喊了一聲。


    半分鍾後,一位身著月錦華袍的年輕公子走上了展台,到秦老的身邊,年輕公子屹然而立,銀色麵具半遮麵,露出線條柔美的下巴。


    「娘親,那不是無心姑姑嗎?」雲曉童一眼認出,台上站著的人不是無心,又是誰。


    「噓。」雲沫伸了根手指到嘴邊,「兒子,你知道就好。」


    讓無心冒充自己,是雲沫特意安排的,她現在是昌平侯府的大小姐,還有安平縣主的身份,又是未來的攝政王妃,千萬雙眼睛盯著她,不方便親自出麵。


    無心站在台上,掃了一眼四座,抱了抱拳。


    秦老瞥了她一眼,繼續道:「這位無雙公子,便是老夫的愛徒,馬上要推出的冰玉觀音,便是出自老夫這位愛徒之手。」


    「這位公子這麽年輕,手藝行不行啊?」


    「秦老,我們專程來玲瓏閣,是為了您的作品。」


    ……


    無心出場,四下一片質疑之聲,雲沫在二樓雅間裏聽著,倒是不著急。


    萬事開頭難,這種情況,她早料到了。


    質疑聲落下,無心再次抱了抱拳,道:「諸位,我的手藝行不行,待會兒,大家見了那尊冰玉觀音,不就知道了。」


    小妮子跟了雲沫幾個月,將雲沫在生意場上那種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模樣,學得十足十的像,此刻一身華衣錦袍,倒真有幾分貴公子的範兒。


    秦老一番介紹後,那尊冰玉觀音被推了上來。


    兩尺高的觀音像被陳列在展台之上,上麵籠罩著一片紅綢。


    無心一番介紹後,吩咐小廝將上麵的紅綢揭了下來,紅綢落下,四座譁然。


    整塊冰種翡翠雕刻而成的觀音像在展台上熠熠生輝,柔美的線條,祥和的神態,無一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秦老盯著那觀音像,亦是滿意的笑了笑。


    其實,雲沫的手藝已經趕上他了,這尊觀音像雕刻得很完美,那天,之所以說馬馬虎虎,隻是為了不讓雲沫懈怠下來,想要挖掘她的潛力罷了。


    那丫頭,若是知道,自己雕刻的手藝已經成熟了,怕是不會繼續用心了。


    「天啦,這麽美的觀音像,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光是雕觀音像這塊翡翠,怕是都價值連城。」


    「這真是一件曠世之作啊。」


    「小姐,太後娘娘生辰,您若送上這尊觀音像,太後娘娘一定會很高興。」姬瑤的貼身丫鬟桃子,在她耳邊低聲道。


    姬瑤視線穿過窗戶,直直盯在那尊觀音像上,聽桃子在耳邊低語,她眼睛裏勢在必的光芒更甚之前。


    這尊觀音像,她要定了,誰也別想跟她搶。


    哐當,一聲銅鑼響,站在展台上的小廝舉了舉手中的牌子,高聲道:「冰玉觀音像,起拍價,白銀一萬兩。」


    「一萬一千兩。」


    「一萬二千兩。」


    ……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價格就飆到了白銀五萬兩。


    「姐姐,沒想到,你刻的這尊觀音像這麽值錢?」雲逸凡聽著價格像漲水一樣,瞠目結舌的望向雲沫。


    雲沫端起參茶飲了一口,勾唇笑,「有玲瓏閣這塊金字招牌,自然是賺錢的,凡弟,這就是品牌效應。」


    「品牌效應?」雲逸凡似懂非懂的看著雲沫。


    雲沫眼睛繼續盯著窗外,同時對雲逸凡道:「凡弟,你現在不懂,沒關係,再長大些,自然就懂了。」


    「五萬五千兩。」一道輕嫩的聲音從雅間裏傳出,雲沫略聽,就知道,報價的人是姬瑤。


    一口氣加價五千兩,不愧是姬瑤。


    「六萬兩。」姬瑤話音剛落,一道充滿魔氣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進大廳。


    雲曉童眼睛一亮,趴到窗口邊,「娘親,是爹爹。」


    聽到六萬兩報價,雲沫嘴角的肌肉跳動了幾下,這個敗家男人怎麽來了,昨天下午,她去攝政王府探望的時候,這男人還躺在床上,一副蔫蔫的模樣……難道是裝的。


    燕璃出現,四下靜默了半分鍾,幾十雙眼睛齊齊從展台上移開。


    「七萬兩。」氣氛正靜默間,又一道聲音從雅間裏傳出來,溫潤動聽,宛如溫玉。


    雲曉童眼睛又是一亮,「娘親,是荀叔叔的聲音。」


    荀澈的聲音,雲沫再熟悉不過了。


    「八萬兩。」燕璃走到大廳最中央的位置,坐在那位置上的人趕緊讓開。


    荀澈不甘退讓,跟上,「九萬兩。」


    「十萬兩。」


    「十一萬兩。」


    ……


    片刻時間,兩人就將價格抬到了二十萬兩白銀。


    雲沫聽著猶如洪水爆發的價格,肉疼,她搞這競拍會,可不是為了賺自家人跟好朋友的銀子。


    這兩個敗家男人。


    價格飆到二十萬兩,姬瑤在雅間裏,氣得鼻子眼睛歪。


    雖然姬家財大氣粗,但是,二十萬兩白銀,卻不是小數目。


    燕璃半個身子靠在椅子上,很隨意的翹起一條腿,漫不經心,繼續加價,「二十一萬兩。」


    「二十二萬兩。」


    「二十三萬兩。」


    ……


    又是一番價格戰,價格飆到了三十萬兩。


    「兒子,過來。」雲沫心疼得發抖,對著雲曉童招了招手,雲曉童挪步到她身邊,將耳朵湊上,雲沫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了幾句,「去吧,將娘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你爹爹。」


    再不阻止這個敗家男人,估計價格會繼續水漲船高。


    「嗯。」雲曉童點點頭,飛快跑出雅間,下了二樓,朝燕璃跑去。


    「爹爹,娘親有話,讓我轉告你。」他一口氣跑到燕璃的身邊,顧不上喘口氣,就將嘴巴靠到了燕璃的耳邊,「娘親說,你再敗家,就等著跪搓板。」


    燕璃嘴角抽搐了一下,小聲對雲曉童道:「兒子,你去給你娘親說,爹爹這麽做,都是為了幫玲瓏閣,幫無雙公子打名氣。」


    雲曉童爽快答應,「爹爹,你的意思,我會轉告給娘親大人,但是,娘親大人是否原諒你,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哎,就這樣吧,兒子告辭,你好之為之。」


    話畢,同情的拍了拍燕璃的肩膀,飛快的跑開。


    燕璃盯著他小小的背影:「……」


    「三十萬兩第一次,樓上雅間那位公子,是否繼續加價?」展台上,小廝的聲音響起。


    小廝話落,二樓靜悄悄。


    「三十萬兩第二次,樓上那位公子若不加價,這尊冰玉觀音就歸攝政王千歲了。」


    第二聲銅鑼落下,二樓依舊靜謐無聲。


    無邪一雙桃花眸挑了挑,往二樓荀澈所在的雅間掃了一眼,壓著嗓子對燕璃道:「王,永定侯府的世子,好像擺了您一道。」


    剛才使勁與王打價格戰,現在卻不說話了,不是在存心捉弄王嗎?果然是奸商。


    「本王知道。」燕璃無所謂的笑了笑。


    「您知道……」無邪真想問,王,既然您知道是陷阱,那,您還一個勁兒跟著他飆價。


    燕璃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麽,淡淡道:「反正,那三十萬兩是給夫人,本王無所謂。」


    這下,無邪真沒什麽好說的了。


    王寵妻,寵得傾家蕩產,怕都無所謂吧。


    第三聲銅鑼響起,小廝高聲道:「三十萬兩第三次,這尊冰玉觀音歸攝政王千歲了。」


    小廝話落,四座又是一陣譁然。


    「天啦,攝政王千歲竟然花三十萬兩買一尊冰玉觀音。」


    「三十萬兩白銀,都夠一支軍隊,一年的軍餉了。」


    「看來,這位無雙公子青出於藍勝於藍,不然,攝政王千歲怎會花三十萬兩銀子,買這尊冰玉觀音。」


    ……


    一場競拍會下來,玲瓏閣恢復五年前的盛世,無雙公子名聲大振。


    客人走得差不多後,燕璃將冰玉觀音帶到雲沫的麵前,「雲兒,喜歡嗎?」


    「喜……歡。」雲沫真是喜歡得想哭啊,賺燕璃三十萬兩銀子,等於沒賺。


    雖然知道燕璃的用意,但是,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從眼前溜了,她心裏還是小有難過。


    「沫兒,恭喜你獲得這尊冰玉觀音。」不知何時,荀澈走到了雲沫的身邊。


    剛才,他是想與燕璃一較高下來著,但是,仔細想想,雲沫肯定會將多賺的錢還給他,所以,最後便放棄了。


    「謝謝。」雲沫視線瞟向荀澈,淡淡道謝。


    「阿澈,有夙月的消息了嗎?」


    「不知那丫頭去什麽地方了,連封信都沒寫迴來。」荀澈苦笑一下,「或許,那丫頭已經忘了我這個公子,不過,忘了也好,我傷她太深,忘了我,反而活得自在。」


    忘了,怎麽可能忘得了。


    雲沫的視線在荀澈臉上轉了兩圈,真想告訴荀澈,夙月為他挖骨的事。


    「阿澈,我隻能跟你說,夙月是個好姑娘。」


    「公子,夙月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夙書也忍不住道。


    公子啊公子,你怎麽就不能接受夙月的真心呢,她為了,可是連骨頭都捨得挖呀。


    荀澈吸了一口氣,沉默了。


    「安平姑姑,恭喜你得了冰玉觀音像。」姬瑤領著丫鬟從二樓走下來。


    雲沫淡淡的笑了笑,怎麽聽,姬瑤的話裏,都有股子煙火的味道,「多謝姬小姐。」


    剛才,這女人還對這尊冰玉觀音像勢在必得,這迴子,冰玉觀音像卻到了自己的手中,這女人不生氣才怪。


    若是姬瑤肯出三十萬兩白銀,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冰玉觀音讓出去。


    姬瑤心裏不悅,與雲沫假意祝賀了一番,在丫鬟的簇擁之下,憤憤然離去。


    料理完玲瓏閣的事,雲沫迴到蒹葭閣,招了無心到身邊,「心兒,那些帳本,你可都看完了。」


    「已經看完了。」無心道。


    雲沫挑了挑眉,「可發現什麽端倪。」


    無心將帳本的情況如實稟報給雲沫,「夫人,其中一間商鋪,一直在向秦記酒坊訂酒,但是,我發現,這間商鋪賣酒的進款,卻不多,很是奇怪。」


    雲沫相信無心的直覺,淡淡吩咐,「你若是覺得奇怪,就找個人去查查這間商鋪跟秦記酒坊的關係。」


    「是。」


    「對了,我讓你跟念兒去查蘇氏的底細,可有消息。」雲沫想起蘇氏,隨口問了一句。


    無心聽她問,微微皺眉,「夫人,查到的消息說,蘇氏是京郊蘇家村農戶的女兒,因為家貧,從小被父母賣到了紅顏閣,後來,成了紅顏閣的頭牌。」


    雲沫總覺得哪裏不對,心裏毛毛的,「可有去蘇家村證實過。」


    「去過。」無心迴答,「夫人,你是不是覺得,總有些地方不對勁?」


    與蘇氏打過了幾次交道,無心也覺得,蘇氏這個人,不簡單。


    「這事兒,暫時別管了。」雲沫想破腦子,也沒想出哪裏不對勁,「總之,平日行事的時候,小心提防著蘇氏就行了。」


    「嗯。」無心將雲沫的叮囑記住。


    雲沫吩咐無心將帳本拿來,翻開來看了看,尤其是無心備註過的地方,她仔細看了看,「心兒,你明日一早去給我辦件事。」


    「夫人請說。」


    「通知各家鋪子的掌櫃,各莊園的管事,我準備辭退部分人。」雲沫琢磨了一下,補充一句,「記住,用柳氏的名義通知那些人。」


    柳氏被雲瀚城降為妾室,失了掌家權的事情,暫時還沒流露出去,各家商鋪,各處莊園都還沒得到消息。


    「夫人,你這麽做,是為什麽?」無心有些猜不透雲沫的心思了,「既然準備大調整,樹立威嚴,為何不以您自己的名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雲沫近來有些懶,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幾句,反正最遲明天下午,小妮子就知道她這麽做的用意了。


    無心瞥見雲沫眉宇間的倦意,便不再多問。


    笠日一早,她按雲沫的吩咐,裝扮成迎春苑那邊的丫鬟,去跑了各家鋪子,各處莊園,將雲沫的話一一帶到。


    「小姑娘,今兒個,怎麽是你前來傳達夫人的意思,以前,不都是碧珍姑娘嗎?」無心的話,被一個姓賀的掌櫃質疑。


    無心記得,正是這間商鋪與秦記酒坊有著密切的來往,想到此,她轉動著眸子,往店裏掃了幾眼,隻見貨架上根本沒擺酒。


    經常向秦記酒坊訂酒,貨架上卻沒有酒,說不通……


    害怕賀掌櫃有所警惕,無心掃了幾眼,快速將視線收了迴來,甜笑道:「賀掌櫃,碧珍姐姐今天生病了,所以,夫人才打發我來傳話。」


    賀掌櫃盯著無心,仔細瞧了她幾眼,瞧她臉色鎮定,不像說謊,這才打消了心裏的疑慮,「原來是這樣啊。」


    無心挨著通知完,就迴了昌平侯府。


    當天下午,好幾家商鋪的掌櫃,及好幾處莊園的管事一起鬧到了雲瀚城的麵前。


    「侯爺,我替昌平侯府管了十幾年年鋪子,怎麽說辭退就辭退呢?」


    「侯爺,我替昌平侯府做事,兢兢業業,本本分分,昌平侯府不能這樣對待我啊。」


    ……


    十多個人坐在昌平侯府的前廳裏,麵色焦急的盯著雲瀚城,想到昌平侯府要辭退他們,一個個都坐不住。


    雲瀚城粗眉擰動,「好好的,誰說要辭退你們?」


    那些掌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蒙圈了,其中一人道:「侯爺,這不是夫人的決定嗎?」


    「夫人的決定?」


    雲瀚城當即猜到,這是雲沫搞的麽蛾子,對著身旁的雲季吩咐了一聲,「去將大小姐叫來。」


    「是。」雲季應聲出去。


    前廳炸開樂鍋,雲季心裏急,幾乎是小跑到蒹葭閣的,「大小姐,您快去前廳吧,那些個掌櫃,管事堵在前廳,侯爺正生氣,讓您過去呢。」


    「哦,都到了嗎?」雲沫理了理裙子,看了雲季一眼,不慌不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雲季見雲沫那不慌不忙的模樣,心裏佩服她的鎮定,抹了一把汗,催促道:「我的大小姐呢,侯爺都生氣了,您還是搞快點吧。」


    雲沫瞧雲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為難他了,跟著他到了前廳。


    「女兒見過父親,各位掌櫃,管事好。」雲沫蓮步婷婷走到雲瀚城的麵前,向雲瀚城虛行了一禮,對著其他人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雲瀚城正在氣頭上,瞪了雲沫一眼,質問道:「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父親,你不是讓我掌家嗎,我自有我行事的一套辦法。」麵對雲瀚城的怒火,雲沫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我這麽做,自有我的道理。」


    「那你說說,你這麽做,有什麽道理?」雲沫一點也不畏懼自己,雲瀚城氣得咬牙。


    雲沫眼神一凜,道:「抓蛀蟲,除害。」


    雲瀚城聽得似懂非懂,掌櫃,管事們麵麵相窺,摸不透雲沫的心思。


    隻是,以前不是夫人掌家嗎?何時換成了大小姐。


    雲沫迴答完雲瀚城,轉了轉身子,一眼掃向在座所有的人,不過頃刻間,就將在座的掌櫃,管事的麵容全記在了心裏,謙遜的笑了笑,道:「諸位掌櫃,管事,你們可以放心迴去了,我不會辭退你們的。」


    「大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其中一人不太敢相信。


    雲沫微微點頭,「自然是真的,各位掌櫃,管事對昌平侯府忠心耿耿,兢兢業業替昌平侯府操勞,我又怎會辭退你們。」


    得了雲沫的保證,這些人才鬆了口氣,紛紛向雲瀚城告辭,離開了昌平侯府。


    大廳頓時空下來,雲瀚城見雲沫安撫住了那些個掌櫃,管事,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道:「沫兒,你這麽做,到底是何用意。」


    「父親,方才來找您的那些管事,掌櫃,都是些勤勤懇懇的人,對昌平侯府也忠心耿耿,但是沒來的那些,女兒敢斷定,都是些偷奸耍滑,中飽私囊之人。」雲沫迴答。


    「怎麽說?」雲瀚城搞不懂,她為何能這麽肯定。


    雲沫遲疑了一下,挑起眼簾,看著雲瀚城,「父親,有些話,我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說了,你可能會怪我。」


    「說,為父不怪你就是。」雲瀚城凝眉道。


    雲沫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咬了咬唇,繼續道:「父親,你覺得,二娘管了這麽多年家,有沒有中飽私囊?」


    雲瀚城眉宇間的褶痕加深,沒有立即迴答雲沫的話。


    柳氏掌家後,虧待雲逸凡,他是知道的,中飽私囊他倒沒注意過。


    雲沫觀察著雲瀚城的臉色,斟酌著開口,「女兒調查了,城南那家商鋪,一直與秦記酒坊有生意來往,向秦記酒坊訂了大量的酒,但是,每年,那家鋪子賣酒的進項,卻少之又少。」


    這次,她要讓柳氏再無翻身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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