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迴屋就沉沉睡下了。


    翌日,雞尚未叫頭遍,她就趕緊爬起床,進了仙源福境,將裏麵一半的樹苗又扛了出來,放在原先茅廁外的位置,做完這一切,才聽見村裏有雞叫。


    時辰尚早,天色又灰濛濛的,做不了什麽事情,雲沫打著哈欠,幹脆又迴到床上睡迴籠覺。


    天亮後,秋月她們來做早工,雲沫幫她們開了門,就去找雲夜。


    雲夜練完拳,出了一身汗,此刻,正在驢棚邊上沖涼,那地方有柴草遮著,外麵是看不見的。


    「雲夜,起來了,有事做了。」雲沫以為雲夜打完拳,吃過早飯又迴驢棚打坐去了,沒多想,像平常一樣大步朝驢棚走去。


    當她走到驢棚邊上,定睛一看,才覺得自己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隻見雲夜僅穿了一條褲子,光著上身在沖澡,冷水澆在他的身上,順著他線條分明的腹肌往下滴落,褲子被打濕,大部分貼在腿上,令他健壯修長的腿盡顯無漏,胸前的幾條疤痕映著滴滴水珠,更是充滿了誘惑的野性,沒受傷的地方,膚質如玉,膚色如瓷,沾著水滴,竟然反射出了瓷玉般的光澤。


    雲沫呆了呆,竟然覺得有些臉紅心跳。


    她都看到什麽了,要是雲夜不毀容,此刻,她看到的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圖,活色生香啊。


    「何事?」雲夜孤冷的話音響起。


    他眸子轉動,隨意瞥了雲沫一眼,繼續舀起一瓢水,嘩啦啦猛澆在自己的身上,動作自然,仿若無人一般。


    這迴換作雲沫不好意思了,她覺得心裏有股熱血往上湧,鼻子發酸,好像要流鼻血。


    雖然雲夜臉毀了,但是身上的八塊腹肌可沒毀,瓷玉一般的肌膚還在,這樣半裸著在她麵前沐浴,她覺得,實在有些燒心。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咱們再說事。」雲沫趕緊轉過身去,再將頭揚起來,防止鼻血真的噴出。


    她要是當著雲夜的麵,噴出了鼻血,那就溴大了。


    雲夜見她仰頭背對著自己,勾了勾唇角,輕笑,古井般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邪魅,旋即就恢復了正常。


    「沖了澡,來院子找我。」


    聽著耳邊嘩啦嘩啦的水聲,雲沫覺得實在心慌,熱血沸騰得厲害,再待一會兒,多半會鼻血直噴。


    「嗯。」


    雲夜輕應一聲,見她丟下一句話,倉皇而逃的模樣,再次勾起唇角,笑得邪魅肆意,不過那邪魅的笑容裏還帶著一絲絲微不可見的暖意。


    依雲沫的話,雲夜沖了澡後,就去院子裏找她。


    雲沫見他走過來,丟了一把鋤頭過去,淡淡道:「將這些樹苗種到茅屋後的空地上去。」


    茅屋後是一片沙土,那片沙土貧瘠,荒了五年,也隻長了一些苦蒿,正是因為那沙土貧瘠,五年前,周香玉才同意連同茅屋一起換給前身,不過香椿樹,木槿花都不太挑土,何況這些苗子還吸收過仙源福境的靈氣,生命力自然比一般的樹苗強盛,種在貧瘠的沙土上更是沒有問題。


    「怎麽少了許多?」雲夜很自然的接過鋤頭,然後垂著眸子,盯著地上的樹苗看了幾眼,見少了差不多一半。


    「我買多了,其他的我今早燒飯時當柴火使了。」雲沫知道他會這麽問,早早就想好了理由,雖然是個蹩腳的理由,但是有勝於無,不管雲夜信不信,她都隻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他,仙源福境的事,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當柴火燒了!


    十文錢一株買來,當柴火給燒了,這女人是在踐踏他的智商麽?竟然編這麽個蹩腳的理由。


    雲夜果然不相信,不過,雲沫不想說,他也沒有繼續追問,雲沫不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兩人將樹苗扛到茅屋後的空地上,便開始忙活起來。


    有了上次種菜的經驗,這種樹的活兒,雲夜自然也做得,依舊是他刨坑,雲沫栽苗,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兩人配合得很好,一個上午,就將那些樹苗栽了一半。


    時近中午,太陽越來越毒辣,雲沫便讓雲夜先迴驢棚休息一會兒,畢竟他身上的傷剛結痂,在日頭下暴曬久了,很不利於身體恢復,她因為練了仙源天決,近來耳聰目明,精力充沛,並不覺得累,洗了手,就去灶房燒午飯。


    茅草屋這邊,雲沫在灶房裏哆哆哆的切著菜,而此時,隔壁雲春生家又起了麽蛾子。


    「娘啊,爹啊,你們趕緊出去瞧瞧,雲沫那賤蹄子竟然將樹苗種在了咱們家的地上。」隻見蘇採蓮提著菜籃子急匆匆的往家裏趕,她進門,顧不上將手裏的菜籃放下,便去找周香玉,雲春生,將雲沫種樹的事情告訴兩人。


    「小寶娘,你可瞧仔細了,是種了咱家的地嗎?」雲春生道。


    蘇採蓮將菜籃子擱下,又繼續道:「咋沒瞧清楚,就是咱家的地,茅屋後的那塊沙地,我剛才去菜園子摘菜,清清楚楚瞧見雲沫那賤人和那個叫雲夜的將樹苗種在那塊地上。」


    「殺千刀的賤蹄子,竟然敢將樹苗種在咱家的地上。」聽說雲沫種了那片沙地,周香玉瞪著一雙尖細眼,咬著牙罵人,一臉刻薄相,「他爹,咱們去找那賤蹄子算帳去,那沙地是咱家的,咱家占理,不怕那賤蹄子,就算那賤蹄子告到村長麵前去,咱家也不理虧。」


    「小寶娘,你去叫上初十,珍珠,咱們一起去找那賤人算帳。」雲春生也是一臉怒容,但是他又害怕雲收拾人的手段,叫上一家人去,比較穩妥。


    「唉,我這就去。」蘇採蓮趕緊答應一聲,跑去通知雲初十,雲珍珠兄妹倆。


    昨日被雲沫挑出來的那些紅漆樹,有一大半都是蘇採蓮挖的。


    雲沫眼力好,認出是紅漆樹,她少賺了許多錢,因此,她在心裏十分怨恨雲沫,此時,巴不得拉上全家人去找雲沫的麻煩。


    一家子人先去那沙地上看了看,見著裏麵確實栽了樹苗,這才氣勢洶洶的衝去茅草屋找雲沫的麻煩。


    「雲沫,你這個賤蹄子,趕緊給我滾出來。」


    周香玉心裏認定了雲沫種了她家的地,理虧在先,便天不怕地不怕,甩著膀子就衝進了泥巴小院,她一邊對著裏麵沖,還一邊嚎啕大罵。


    「呱噪。」


    她剛嚎啕大罵了一句,就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驢棚的方向傳了出來,那聲音極具穿透力,夾帶著慎人的威壓,傳進人耳裏,有些令人透不過氣來。


    周香玉聽得哆嗦了一下,頓時啞聲,雲初十,雲春生,雲珍珠,蘇採蓮也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雲沫還沒出灶房,雲夜先站在了院子裏。


    他眸眼一轉,眼神冰冷的掃過雲春生一家,最後,那冰冷的視線在周香玉身上停了一秒,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將周香玉盯著,就像盯死人一樣。


    ------題外話------


    妞們,這洗澡的畫麵,自行想像,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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