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語在睡夢之中淚濕了枕頭,紫竹一邊擦拭著她的眼角一邊喚著魏千語,想讓她醒來,隻是收效甚微,魏千語的眼淚像是決了堤,怎麽也停不下來。


    “二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在哭,是不是哪兒疼?”清玉在一旁說道。


    “我去找夫人吧,讓夫人想想辦法,這樣下去怎麽行”清瀾擔心的道。


    “好,你快去”


    清瀾聽了紫竹的話,趕緊的就去找了魏母,魏母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見到清瀾就知道魏千語那邊出了事,問道:“怎麽了?”


    “二小姐不知是不是不舒服,一直在哭,夫人,怎麽辦呀?”


    “先別急,家主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你們先好生照顧著···”


    魏母話沒說完,大門口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來人是府上的門童,他向魏母行了一個禮才道:“夫人,溫公子來了”


    “溫公子?是何人?”


    魏母常居魏府,除了別府宴請,她很少出門,自然不知道溫如顏名聲在外的高明醫術,自然也不認識溫如顏。


    “是一位醫者,說是特意來醫治二小姐的”門童說道。


    一聽是來醫治魏千語的,魏母欣喜若狂,趕緊揮手道:“快快,請他進來”


    “是”


    門童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又走了,不多時,身著一身素白冬衣的溫如顏就站在了魏母麵前,魏母打量著溫如顏,又看看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耶律扶霖,這樣出塵飄飄的兩個人,相信她隻要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隻是她真不認識眼前的兩人。


    溫如顏倒是不見外,微笑著行了一禮才道:“見過魏夫人”


    “你是···溫公子?”


    “是,突然拜訪,叨擾了,隻是二小姐現在性命垂危,魏夫人可否先讓在下先行醫治,有話以後再解釋”


    “是是是,公子說的在理,請”魏母親自在前麵帶路,領著人往魏千語的房間走。


    為了打消一些魏母的疑心,溫如顏還是簡單解釋一番,道:“魏夫人,我與二小姐是相識已久的朋友,請夫人放心”


    魏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公子能來給小女醫治,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懷疑,再說公子的樣貌也不像是奸邪之人,魏府上下從不與人交惡,自然不會擔心被人加害”


    “魏大人高風亮節,自是至善之人,夫人所言確實如此”


    兩人閑聊著進了魏千語的房間,紫竹和清玉見是夫人來了,退到一邊等吩咐,溫如顏坐在魏千語的床沿,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喂進了魏千語的嘴裏,藥丸入口即化,魏千語原本青紫的臉色漸漸轉為沒有血色的蒼白,溫如顏輕輕捏住她的手腕,良久之後才又放下。


    魏母見狀上前問道:“怎麽樣,要緊嗎?”


    “現在二小姐的身體很虛弱,我開了些補氣養生的方子,夫人讓人每日按時煎好給二小姐服用,病就會好轉的,這次給二小姐治病是受人之托,所以藥材在下已經都準備好了,夫人隻需按照劑量調配便可”溫如顏囑咐道。


    魏母感激的點點頭,想了想問道:“小女到底得了什麽病?為何一直咳血不止?”


    “夫人別擔心,隻是受了一些傷,傷及髒腑,好好調理就會無恙的”溫如顏說的話很有可信度,特別是他那雙清澈的眼睛,總給人帶來安全感。


    魏母毫不懷疑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她始終相信麵由心生,長得這樣好看的人,絕對不會是騙子,再說魏遠智清廉,也沒什麽好騙的。


    臨走前,魏母讓人去賬房拿了三十兩給溫如顏以作答謝,溫如顏推脫道:“我和二小姐是朋友,夫人不可辱沒我們之間的情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魏母也隻能將銀子收迴,道::“公子家住何處?若是小女有別的問題也好來請教公子”


    “隻要夫人按照方子每日三次按時給二小姐服用湯藥,二小姐就不會有問題”


    溫如顏說完就帶著耶律扶霖離開,今天的耶律扶霖很是沉默寡言,也許是擔心古天墨的原因,這幾天他有些寢食難安,皇城之中,攪動風雲的罪魁禍首已經露出獠牙,正在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內憂外患的月國已經不安全了,他們必須盡快離開月國。


    出了魏府,馬車行了兩個街角,停了下來,耶律扶庭上了馬車之後,馬車才又開始動了起來。


    “如何?”耶律扶庭皺著眉問道。


    “我看了寧王殿下的身體,他的身體正在很快恢複,等他恢複過來,身體會比從前更加強健,魏二小姐怕是不好,毒素全部都被她的身體吸收融合,已經逼不出來了,隻能用藥物暫時壓住毒性的發作,現在還不清楚他們兩個人會有什麽隱在的病症,隻能兵來將擋”溫如顏緩緩道。


    “太古神醫也束手無策嗎?”耶律扶庭問道。


    “哼”耶律扶霖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那老東西跑那麽快可能有鬼,果不其然”


    “師父在我還能有個商量對策的人,隻是他老人家或許是真的無能為力,才選擇逃避的”溫如顏低著頭輕輕的道。


    耶律扶庭看著車窗外的一片銀白,內心波濤洶湧,之後,變成一片死寂!


    “扶庭”耶律扶霖突然叫了耶律扶庭的名字,看著他道:“你對魏二小姐有意,是嗎?”


    起初隻是猜測,但是耶律扶庭竟然冒著進入皇城的風險叫溫如顏無論如何都要去魏府看一看魏千語的傷,那份獨有的關切是冷靜的也是偏執的,以他對耶律扶庭的了解,耶律扶庭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而且關心的還是一個隻見過幾麵的女人,這本身就很不尋常。


    耶律扶庭沒有反應,隻是低著頭,耶律扶霖和溫如顏對視一眼,明白了一切,隻是耶律扶庭什麽時候對魏千語起的心思,他們竟然都不知道,也沒有察覺。


    也是,耶律扶庭對人的情感向來冷淡,即便喜歡也不會表現太過引人注意,這次也算是關心則亂。


    耶律扶庭並沒有因為被拆穿心事感到難堪,反而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如果現在有人能給他出主意,就隻有這個大哥了。


    “是”


    良久之後,耶律扶庭斬釘截鐵的迴答。


    “魏二小姐身上的毒會讓她無法像正常女人一樣生活,你再中意,父親母親也不會答應的”耶律扶霖好心的提醒道。


    “我的事,不需要他們插手”耶律扶庭冷漠的道。


    “撫庭”溫如顏喚道:“相伴之人貴在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你對她有意,那她呢?”


    魏千語對古天墨的感情隻要稍微熟悉的人都看得出來,那樣真摯的情意,外人很難插足,耶律扶庭要是一心撲在一個不愛他的人身上,今後所受的苦楚是難以疏解的。


    冰冷的雪花從窗外漂浮進來,粘貼在耶律扶庭白皙的臉上,融化,然後滑落在他的心上,有些冷,有些疼,還有些癢。


    都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走不到魏千語的心裏去,所有那次衝動之下親吻的烙印一直在心間揮之不去,他跟著魏千語的馬車來到魏府,她迴到魏府幾天,他就在魏府外徘徊了幾天,魏千語難受,他也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日日焦灼。


    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想她!


    他有多少次想靠近,都畏縮的退了迴來,他無數個夜晚窺視著魏千語的一舉一動,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魏千語下了降頭,怎麽就指著她一個人想了。


    “多謝大嫂,我有分寸”


    古天泉死後的第三天,古天爵便為其發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改變了好幾波人的站隊,質疑古天泉之死的都已經被古天爵以霍亂的罪名處置,這位鮮少在人前出現的王爺開始在皇城嶄露鋒芒,讓人心生畏懼不敢忤逆,古天泉被賊人暗殺的事像是瘋漲的草,傳遍了整座皇城,古天墨又因傷不能出麵,間接導致軍心動蕩,為穩定軍心,緩解眼下局麵,不日,太後就下了禦旨,封古天爵為攝政王,暫時接管皇權,古天爵被授予國印的時候,大雪正覆蓋住了整座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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