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有東北土地的地契?」雍昊淵心情有些複雜地問道。


    「當初我的嫁妝其實有包含京裏幾家店鋪,可是我嬸娘想將那幾家店鋪昧下,所以就騙我說店鋪賣了,換成東北的地皮給我,就是這幾張了。」向冬兒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當初我舅舅已經幫我將嫁妝的大筆銀錢討迴,那幾家店鋪本就沒抱希望能拿迴來,這幾張地契拿了就算多賺,想不到能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呢!」


    「怎麽會那麽巧,居然拿到東北的地契,咱們就被流放到東北……」雍承誌皺眉嘟囔著。


    任皓好笑地道:「要是當初世子妃的地契是被換成西南的,搞不好咱們現在正被流放到西南開荒呢!」


    三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這一路來到東北實在事事順利到不可思議,他們都有些興奮過頭了。


    不過向冬兒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說道:「我剛還聽到夫君想聯合這裏的商家是嗎?這事我可以幫忙的!夫君記得上次在山林裏救的那個姓柳的糧商嗎?我們還和他買糧的那個,原來柳家在金州衛也是有鋪子的,隻不過他們隻占了一兩間做生意,其他全部出租,我舅舅現在是柳家家主,我隻要去信讓我舅舅來一趟,什麽都解決了啊!甚至想和南方買糧,也可以透過我舅舅……」


    「好了,好了,冬兒我們明白了。」太多的好消息一個個傳來,連雍昊淵都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抑止住心中澎湃,朝她淡淡地說道:「冬兒,你和我出來一下。」


    向冬兒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走出去,心中暗想著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讓他生氣了?


    想不到雍昊淵默默的將她帶到沒人的角院,突然緊緊地擁緊了她,讓她嚇了一大跳,僵在他的懷中。


    雍昊淵幽幽地道:「我一直認為你的好運是上天眷顧,但我現在才知道,上天眷顧的是我。」


    「嗯?」向冬兒驀地受到丈夫的熱情對待,有些害羞地覷著他。


    「因為我娶到你這個福星啊!」他低下頭,綿綿密密地親吻著她。


    要是在京裏,他絕對不可能放開胸懷這麽做,但或許是這裏開放的氣氛影響了他,也或許是他心境轉變得更開闊,竟是親了又親,舍不得放開她了。


    他愛她,從來都不是因為她的福氣帶給他任何好處,而是她的單純和善良,毫不掩飾的為他付出,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他了。


    與柳道一的聯絡信件,最後還是由雍昊淵執筆,讓向冬兒拿去交給柳家在東北的商鋪代表。想到他堂堂晉王世子,到了東北這一帶反而全靠妻子,在柳家人麵前成了「家主的外甥女婿」,就覺得哭笑不得。


    百裏加急的信不到一個月就傳到了淮陰,柳道一動作也很快,走的居然是海路,原來柳家有自己的商船,隻是平時倭寇擾邊不敢航行,不過近日朝廷加強了南方海域的海防,所以他才花了一個月,竟是親自到了金州衛。


    他與雍昊淵十分談得來,兩人都是有遠見的,隻覺相見恨晚。由於雍昊淵在東北根本不擺官架子,柳道一也不與他客氣,兩人一來一往,很快就談成了第一次合作的方式——柳道一帶迴東北特產,下一船再運稻米麥子等雜糧過來。


    雍承誌則是到了城外練兵,他練的可不隻是金州衛的兵,而是將三百精兵發散了下去,提升遼東整體的兵力,然後約定互相串連的方式,日後任何一地受到異族或倭寇攻擊,雍承誌都可以很快的將周圍城池的兵力集結,共同抵禦外侮。


    任皓則是召集了城裏城外的一幹壯丁修築金州城的城牆,有了地契,他便能夠放手施為,而不落得強占民地的惡名。


    其實金州城的城牆雖然寒酸,卻不是不能用,他讓人將城牆加高至兩丈,寬一丈半,皆用青磚加固,又建了四座角樓、城門上的敵樓,還有甕城等等,使得整座城固若金湯。因為這裏是遼東門戶,抗倭地位重中之重,才從這裏先開始。


    向冬兒負責思考一些當地特色菜肴小點和醬菜等,提了個點子就會有專門的廚子去試做,成功了就拿到作坊或酒樓餐館製作推廣,她不必事必躬親,反而成了最閑的一個人。但她不想大夥兒忙得熱火朝天,她卻一點用處都沒有,於是她要求雍昊淵派十幾個人給她,幫她到城外去挖溝渠。


    「你挖溝渠做什麽?」雍昊淵好奇,才十幾個人挖,說是挖護城河也太不著調。


    「養魚啊!」向冬兒理所當然地說,晉王府湖中那幾條鯉魚可是讓她朝思暮想呢!


    這理由令雍昊淵啼笑皆非,不過基於她的運氣實在太神奇,所以即使人力十分緊迫,還是應允了她,分給她一個小隊的人,讓她去使用。


    於是向冬兒也忙起來了,小隊裏有水利專家,聽了向冬兒的規劃居然嘖嘖稱奇,認為她這條溝渠最好挖深點,兩邊填上石頭抑止泥沙堆積,保持溝渠的暢通,甚至可以與城中的地下水道連接起來,另一端則用雙向水車與城裏的大湖連結,城外溝渠滿水時將水打迴城裏的大湖中,城外缺水時則由城裏的大湖抽水,便成了活水的溝渠,才不容易髒汙,滋生蚊蠅和浮萍。


    一切開始動工後,向冬兒隻是每日來看看,並不插手,其他時間仍是和廚子及李嬤嬤研究著當地特產,要不就帶著翡兒翠兒逛大街尋找靈感,小日子過得很愜意。


    此時已是嚴冬,幸得還沒下雪,不過這一日向冬兒仍然把自己裹得像隻熊一般圓滾滾,長襖幾乎垂至足踝,外頭再加一件大氅,麵上蒙上包巾,擋去剌臉的寒風,拎著一個食盒到了金州城的官署所在。


    雍昊淵一見到她包得隻剩兩顆眼睛在外就很想笑,不過勉強忍住,但看她取下包巾,臉上仍是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像顆大紅蘋果,他忍不住真的笑出來。


    「你笑什麽?怎知我帶了好東西給你呢?」她也跟著笑得傻兮兮的。


    「你帶了什麽?」要不是還有旁人在場,雍昊淵瞧她這麽可愛,真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雍昊淵當年故意散播出的殘忍惡名並沒有傳到東北,現今更是露出以往帶兵時爽朗明快那一麵,因此一些被他從遼東各地調來官署協助的幾名千戶,和金州城當地的百戶,對他隻有欽敬與崇拜,卻並不害怕,甚至公事忙碌之餘他們還敢跟他開玩笑。


    「世子妃又做了什麽好吃的?」


    「可有我們幾個弟兄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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