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呃,動口揍她?」向冬兒不明白,眼中卻也沒有顯露任何雍昊淵想看到的害怕情緒。


    他慢慢地道:「你今日落水,這丫鬟卻不在身邊護著,既然如此失職,就不用留了。」


    不用留了!向冬兒眼睛微睜,就在雍昊淵以為她會替雪蓮求情時,她卻有些遲疑地道:「不用留了……是要殺了嗎?」


    雍昊淵俊臉微微一抽,他還真沒這麽想,隻是想丟個人來嚇嚇她,不過她這麽問,正中他下懷。「如果是呢?」


    「那我要看!」向冬兒終於有點雍昊淵想看到的激動情緒了,那居然不是恐懼,而是驚喜。「我這輩子,還沒看過殺人呢!」


    「你不怕?」雍昊淵沉下聲來。「傳聞中,我可是殺人如麻。」


    「就算你殺人也絕對有你的道理,我有什麽好怕的。」向冬兒不假思索地說道,「雪蓮被派來服侍我,卻從來沒有盡到她的責任,而且她是於姨娘派來的人,我知道於姨娘對你沒安好心眼,安插這樣一個人在我房裏,誰知道她想做什麽?殺了就殺了唄!」


    雍昊淵突然明白了什麽,「這就是不管這雪蓮如何虧待你,甚至克扣你的膳食和月例,你都逆來順受,不做任何反應的原因?」


    「是啊,我要是鬧大了,和一個丫鬟計較,還不知道那於姨娘要如何編派我,怎麽想都沒有好處,你願意出手就太好啦!」她笑嘻嘻的。「我說過我不傻嘛,怎麽就沒人信?」


    至少,眼下雍昊淵是信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不理會地上的雪蓮,推著輪椅進房,向冬兒急忙跟上,接下推輪椅的工作,同樣不管那雪蓮的死活,反正她相信明天出來,她不會再看到雪蓮了。


    進到了房裏,向冬兒很自然地打來了水,替雍昊淵淨臉擦手,助他洗漱。這種服侍人的工作她並不熟練,不過以往她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現在隻是轉移到他身上,很快的便抓到了訣窮。


    他已經沐浴過了,身上還帶著一種青草的清新味道,向冬兒很喜歡,有些沉迷。


    看他這麽晚還過來,似乎有宿在這裏的意思,所以向冬兒替他將輪椅推到床邊,他看了她一眼,竟真的把自己挪到了床上,就這麽靠坐在床沿。


    向冬兒替他脫下鞋襪後,便拉了張椅子過來,居然開始替他按摩起受傷的腿,她的動作是那麽自然,彷佛這件事她天天在做似的。


    雍昊淵的腿並不是沒感覺的,他發現她的手法很老練,什麽撥筋按穴都恰到好處,隻是對於他這個武人來說,力道稍嫌輕了一點,但仍是讓人感覺舒適。


    「你似乎很熟練?」


    向冬兒認真地替他按著腿,一邊說道:「以前在侯府裏,就是李嬤嬤和我相依為命,她腳不太好,一到下雨就犯疼,我不忍心她受苦,就偷偷到醫館去問,磨著一個大夫學了個把月,才學會了這一套。」


    她就像和朋友談天一般,唇角還帶著笑意,麵對他這個殘廢,完全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


    雍昊淵難得與她如此接近,放肆地打量她的模樣,其實她的五官精致,俏鼻櫻唇,圓圓的大眼十分靈動,就是臉蛋兒肉乎乎白嫩嫩的,該是女子的嬌柔到了她身上就成了可愛。


    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衝動,雍昊淵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手感不錯,他想。


    向冬兒卻是猙大了眼,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一邊臉被他捏著,顯得有些好笑。「你捏我幹什麽?」


    雍昊淵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唐突,施施然地放手前再捏了第二下。「我相信看過你的人,一定有很多人都想這麽做。」


    向冬兒被捏了第二下,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幽怨。「你說對了。」


    小時候,每個比較親近的親友,看到她都是先捏她的臉,等到她過了八歲,開始有了男女之防,被捏的次數才慢慢減少,就連李嬤嬤有幾次都忍不住偷掐她臉一把,過過手癮。


    瞧她那哀怨的神情,雍昊淵居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這女人到現在他還不太抗拒的一點,就是她總有辦法瓦解他的冰冷,讓他從緊繃的狀態中稍加歇停。


    不過向冬兒似乎太過沉浸於自己被捏臉的自怨自艾之中,手按到哪裏都忘了,居然由他的大腿一路朝上,就快摸到大腿根了。


    雍昊淵飛快按住她的手,表情又隨即沉下。她可是在挑逗他?


    想不到向冬兒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一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居然興奮地抓住他的手。「你那裏……那裏有反應了嗎?」


    雍昊淵一陣無語,這讓他怎麽迴答?


    隻不過他的沉默到了向冬兒眼中,又是另一番解讀。她竟是拍了拍他的手,想當然耳地安慰道:「沒關係的,我不介意你不舉。」


    不舉!雍昊淵差點沒吐出一口血,這丫頭是得多大的心,才能將這樣的字眼像聊天一樣說出口?


    「我沒有不舉……」雍昊淵咬著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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