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皓說到自己都笑起來。「抓魚就算了,抓的還是禦賜的魚,弄了個一魚三吃,這該砍頭了吧?偏偏有王爺替她保駕,居然同流合汙一起吃起魚來,說要瞞著萬歲。」


    「你說我父王不僅去找她,還和她一起吃魚?」雍昊淵聽說她要煮魚不假,但怎麽也想不到他父親竟也臭味相投,一起做出如此出格又滑稽之事,他一向冷漠的表情不由有了些鬆動。


    「還真別說,小媳婦兒端出來那幾道鮮魚料理,看起來色香味倶佳,飄香十裏,連我都看得饞了。」任皓搖了搖頭訕笑,「禦賜的魚,我還真沒吃過呢!」


    「府中湖裏還很多,你可以去吃吃看。」雍昊淵冷道。


    任皓縮了一下脖子。「那倒不用了,我可沒有王爺替我保駕啊!」


    思索了一下向冬兒進府後的一切,雍昊淵眯起了眼,若有所思。「向冬兒運氣很好倒是不假,聽說她運氣好到連住的房子塌下來,所有在屋裏的人全被砸傷,就她一個人和教養嬤嬤毫發無傷,還有侯府的親人想奪她母親留下來的嫁妝,她都能在街上碰到她的母舅,由母舅替她討迴……」


    他別有深意地說道:「你不認為,她的好運氣,某些方麵來看,奠基在縝密的思考與安排之上嗎?」


    「怎麽可能?」任皓直接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你暗自跟她幾天你就知道,她的傻氣如假包換。」


    不過所謂傻氣,隻是一種天真單純的表現,倒不是笨。這種性格造成了她處世上的寬容大度,隨遇而安,倒是讓任皓有些欣賞。


    雍昊淵不置可否,淡淡地道:「至少目前看起來,向冬兒對我們是無害的,就容許她在王府裏繼續當她的世子妃吧,免得我父王還要處心積慮的找下一個。」


    任皓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們要做的那件事……」


    「自然是繼續進行。」雍昊淵不假思索迴答。


    「可是一個弄不好,向冬兒很可能就陪葬了。」任皓歎息。


    「度不過,是她的命,如果度得過,那的確就是她的好運了。」雍昊淵麵無表情,就像說的人與他無關一樣。


    任皓還想說些什麽,但見雍昊淵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話隻能又吞迴了肚子裏。他知道世子的性子,很少心軟,對待向冬兒的態度已經是少見的寬容了。


    他以為世子對她是不一樣的,難道他錯了?


    晚膳雪蓮隻端來了一碗肉粥和兩盤青菜就懶洋洋的離開了,向冬兒下午吃得飽,便將晚膳讓給了李嬤嬤。


    梳洗過後,向冬兒讓李嬤嬤替自己絞幹了頭發,便徑自來到房外的抱廈,坐在欄杆上,欣賞十五的滿月。


    她嫁進府裏整整一個月了,沒發生過什麽血腥恐怖的場麵,她的丈夫隻是冷了點,但她卻挺喜歡的。


    雖說從小她就沒見過幾個外男,可是她的直覺很準確,她的丈夫絕對是人中之龍那類型,就算傷了雙腿也不減他的氣勢與英偉,若不是那些可怕的謠言,隻怕晉王世子妃這位置還輪不到她,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冷冰冰的。


    她其實也不知道夫妻之間該如何相處,卻也清楚自己與雍昊淵這樣從來不同床、幾天才能見一次麵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她父母死的那年她五歲,小時候見過父母之間的互動還有些印象。她隱約記得那時是有丫鬟服侍的,不過隻要是父親的事,母親很少假手他人。


    現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父親當年是戶部侍郎,二品大員,手掌社稷生計。她想父親平時應該也是十分忙碌,能與母親見著麵的時間或許隻有晚上,甚至幾天才能見一次,母親若不對父親的事親力親為,兩人根本沒有親近的時候。


    而她與她的丈夫,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她抬起頭,深吸了口氣,空氣冷冰冰的,讓她的腦袋變得清楚,她並不為丈夫不理她而沮喪,反而更覺得既然嫁進來了,總要努力一下,讓他也能喜歡她,這樣才能保證她在王府不會餓肚子,天天都能吃飽啊!


    就在她發呆冥思的時候,一道黑影劃過她眼前,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聽起來挺沉重的。向冬兒迴過神來,本能低頭一瞧,居然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向冬兒心頭一驚,卻沒有尖叫,隻是納悶。


    她從欄杆上跳下,先四周張望了一番,仍不明白這女人從哪裏被扔過來的。這女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出長什麽樣,不過衣服倒是挺眼熟的,向冬兒仔細迴想了一下,忍不住倒抽口氣。


    「雪蓮!」剛剛不是才趾高氣昂地走了?怎麽會被人打成這樣,還扔進了院子?


    這時候,院外的雍昊淵慢慢的推了輪椅進來。


    向冬兒眨了眨眼,疑惑地問:「是你打了雪蓮?」


    「她還不值得我動手。」他淡淡地看著她,想從她眼中看出驚懼。「我隻是動了口。」


    向冬兒歪頭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麽。他是世子嘛!本來就不用自己動手,一說要教訓雪蓮,馬上就有無數人來替他辦好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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