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一不跟她客氣,笑著點頭,“那就勞煩張姑姑了。不過……”他抬頭指了指稍遠處內院的院牆上方,說道,“林頭抵達之後還沒歇息過吧!一會兒讓他跟我一塊兒吃,勞煩張姑姑多備些飯菜。”


    劉張氏連忙點頭,“我省得!我這就去廚下張羅,保管兩位吃得舒服!”


    說罷,她便笑嘻嘻地奔去廚房。素素的小米粥、雞絲麵、幾樣青口的小菜;又給王爺上了幾隻熱炒和米飯,另外一鍋補身的雞湯。給蘇培盛和林阿柄的便是一隻雞湯火鍋子,另外幾隻熱炒。他們都是京城過來的,少不得米飯和麵點都備上。


    飯菜流水價送進內院,劉張氏便守在正房外麵的廊下,隨時候著,好讓蘇培盛和林頭吃得篤定一些。


    江南雨綿綿,初冬的夜,屋子裏暖熱幹燥,屋外濕冷。劉張氏穿著嶄新的襖子,雙手袖在灰鼠皮手籠裏,安然地守在外麵。


    盡管身在異鄉,住著借來的宅院,所有人突然都覺得安穩了。


    素素前一天夜裏出了好幾身透汗,今兒又睡足了一整天,便覺得身上爽利多了。胤禛便把今日處理的事務說給她聽,兩人一邊吃飯一臉聊天。


    “原來噶禮真的虐待他的生母嗎?”素素有些駭然,她以為那是後世電視劇裏瞎編的,或者至少誇大其詞了。“當今皇上以孝道治天下,他膽子還真是大!”


    胤禛對噶禮為人十分不齒,點評道,“大清入關已久,皇上一直擔心漢人的花花世界太能磨滅人的誌氣,咱們八旗的彪悍勇猛都被會消磨殆盡。噶禮的性子卻一如關外人的粗魯蠻橫,反倒是合了皇上的心意。所以才屢屢護著他。”


    素素對胤禛的評價十分讚同,也鄙夷噶禮的性情,“他這人還是粗魯蠻橫,令人生厭!”


    “不過……”提起噶禮的不孝行為,胤禛便看著素素發笑,“素素,你知道嗎?他本來沒有對生母如此過分!我從你這裏聽說以後,便透露給張伯行。張伯行前些日子被噶禮逼得急眼了,便喬裝改扮成算命先生去接近噶禮的生母,那生母在張伯行麵前講噶禮大肆索賄的惡行直言相告,這才激起了噶禮的報複,竟然讓下人毆打生母!”


    “什麽?”素素驚得手裏的碗都掉桌子上了,“這……這……因果調了個個兒嗎?”


    “是呀!”胤禛越想越好笑,搖頭歎道,“竟沒想到會是這樣倒逼出噶禮的惡行!”


    “你放心,素素!他便是初一不做,十五也必然會暴露本性!”胤禛捏緊了手裏的酒杯,“這次,定不會讓噶禮再逃出生天!”


    素素簡直啼笑皆非,這樣都能抓到噶禮的把柄。


    兩人久別重逢,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吃罷飯,胤禛也舍不得就這樣斷了談興,便擁著她聯床夜話。覺著她困乏了,便說了些閑話,將素素哄睡了。


    他又起身,去到旁邊的西暖閣,繼續看公文,寫奏對,直到深夜。


    第二日一早又去了鎮江府衙門,拿到了韓琦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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