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見他氣得厲害,輕輕地在他後背拍撫,安慰道,“爺,我不是沒事嘛,別氣著了,與八爺的事情隻能來日方長,別著急上火的。他做了這麽多事情,皇上那兒肯定是瞞不過去。皇上最痛恨皇子結黨,更痛恨皇子覬覦皇位。所以啊,你且放寬心,他做的這些事情,不過都是作繭自縛罷了!”


    “咦?”胤禛鬆開手臂,詫異地看著素素的臉,“幾日不見,倒有些長進了嘛!”


    素素又氣又好笑,卻隻能軟軟地說道,“爺,你再不給飯吃,我可要餓死了。咳咳……”


    胤禛便忘了計較,趕緊端起粥碗,小心翼翼地吹涼了,喂進素素嘴裏。


    素素由著他喂,視線卻舍不得離開他。小別勝新婚,更何況大難不死。胤禛也是,累積的思念直到此刻才爆發出來,由著素素去看。


    反而粥是在沉默中吃完的。


    喝了熱粥,素素的咳嗽也平息了。胤禛要放她平躺下去,素素卻搖搖頭,“不急,我消化一下,還有事情跟你說。”


    接著,她便將陸維安在柳樹集的發現告訴了胤禛。


    “王爺,若隻是單純地克扣糧食、中飽私囊倒也好辦。隻是江蘇遍布噶禮的黨羽,隻怕噶禮拿此事當把柄,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傷害到王爺素日的威名。”


    迴來的路上,她腦子裏就一直盤桓著這件事情。然後又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在河南儀封,施粥棚接濟的人都是流民轉成民夫的,或是民夫的家小。淮安河道工地也是如此。可是,從蘇州一路過來開設的粥棚,那些受接濟的人多是老弱病殘,無法轉變為民夫。這就是個無底洞,我擔心……”


    胤禛笑著用手指點著她的下巴,“你啊,也忒操心了!”


    素素抱歉地看著他,“對不住啊,王爺!我著急著救濟那些孩子,流浪兒好多啊,尤其是女孩子。我一時沒有考慮清楚,便一路開設施粥棚過來。後來才慢慢迴過神來,可是攤子已經鋪開了……”


    “噓!”胤禛手指比著動作,放在素素的嘴唇中間,寵溺地看著她,“你別操心了!我一收到你的書信便在想辦法。”


    素素便放心了,還要再問問細節,眼皮子卻已經打架了。


    胤禛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幫她抽掉靠枕,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乖素素,睡吧!”


    “晤……”素素合上眼,嗅到熟悉的胤禛的氣息,如檀似麝,心裏頓覺無比安定,迷迷糊糊地便睡著了。


    胤禛細心地給她掖好被子,便又悄然出去了。


    蘇培盛在台階下候著,一看見他出來,便露著喜色稟告,“王爺,林頭到了!”


    胤禛的眸子微微眯縫,腮幫子咬了一下,一股怒氣猛地釋放出來,把蘇培盛嚇得連忙收斂了喜色。


    “他人在哪兒?”胤禛一邊問,一邊大步往外走。


    蘇培盛連忙跟上,陪著小心說道,“就在外麵候著呢!”


    果然,一出了內宅的院門,便看到林阿柄站在甬道口。看到胤禛出來,林阿柄便立刻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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