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為什麽要放了他們?”見二人“安然無恙”地離開,紅旗袍有些不甘心,卻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因為兩個人,”喻依壓了壓麵具:“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幹女兒正巧在眠罪上班,現如今,眠罪岌岌可危而不自知,我借此機會親自去一趟眠罪,提醒陳夜一聲,若是他還來得及亡羊補牢,便算是間接幫了朋友一把,若他已經無法力挽狂瀾了,那也就隻好任憑天意了。”


    “還有一個人呢?”藍衣服問道。


    “另一個人,恰巧也在眠罪,他是控製世界平衡的砝碼,是決定世界走向的關鍵,是神之棋盤不自知的主角,”喻依仰起頭望著天際:“他的選擇,將決定一切。”


    “決定一切?那個人是誰啊?”


    “他的名字,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喻依勾了勾嘴角:“你們隻要記住,不要殺姓江的人,萬一你們殺錯了人……這個世界都將崩塌。而你我,亦將不複存在。”


    ……


    “說吧。”


    一間隔音室中,陳夜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隨意地翹著二郎腿。他的麵前,是一臉冰冷的陸炎。


    “說什麽?”


    “說你該說的。”


    “你不是能用神器解讀記憶嗎?”


    “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這兩者性質不同,”陳夜一挑眉:“否則,我不介意讓琳兒過來旁聽你下麵所講述的一切內容。”


    “好吧,”陸炎輕歎一聲:“從哪裏說起?”


    “從你在去往永夜書齋執行任務之前說起。”


    陸炎喝口水,稍微整理了下思路:“那天,我去街上買藥,順便搜集些關於永夜書齋的情報,結果聽說了永夜書齋齋主的相關怪談,其中有一點被我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大家。”


    “就是徐修安的書能夠使人解讀未來的情報吧?然後呢?”


    “然後我便決意看一看自己的未來,與她糾葛不斷的未來。”


    “你看到了什麽?”陳夜盯著陸炎。


    “由於徐修安的買賣是一頁書一份血,並且必須是個人或血親的血,所以我隻用血買下了後麵幾頁,也就是離我死亡最為接近的幾頁。”陸炎答道。


    “內容。”


    “她為我而死,”陸炎猛地抬起頭:“在未來的一場戰役中。而那一戰,眠罪亦將傾覆。”


    “說下去。”陳夜喝了口水,鎮靜如初。


    “我發現最後一頁記載的內容之中並沒有我死去的情節,反而是以她的死為結尾,我於是就詢問徐修安,他告訴我,這一段未來是可以憑借自身的意願而改變的,如果我希望未來會這樣發展下去,這本我的人生之書便會在我合上後刷新末尾幾頁,不過我也就再也沒有資格第二次翻開自己的人生之書了,如果我希望改變這個結局,可以讓自己作為那個死的人,從而為我的人生打上句號。當然,這樣她也就不會死了。隻不過,這也是需要代價的。”陸炎說道。


    “什麽代價?”陳夜皺眉。


    “我的血而已,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陸炎一臉厭惡地說道:“我倒是明白了那些都市怪談的內幕,那幫家夥最初一定是想用血親的血改變自己的命運,結果最後因為想要改變的地方太多了,僅憑血親的血根本改變不完,索性自己開始使用了自己的血,最後導致自己失血過多而死。”


    “別想轉移話題,”陳夜說道:“你選擇了讓自己死,是嗎?”


    “不錯,”陸炎扭過頭去:“我欠她的。”


    “死法?”


    “眠罪傾覆戰,炎負隅,為保隊友之不虞,身死。”陸炎說道:“隻有這幾個字,但含金量可謂十分之高。”


    “眠罪傾覆……”陳夜喃喃自語,保持著一份近乎機械化的冷靜分析:“既是你為保隊友之不虞,說明眠罪的傾覆很可能並不是由於阿·普切,否則憑你的實力和性格,在與對手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不會選擇拚盡性命保護隊友,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隊友根本無法逃脫,即便是接受了你的保護。”


    陸炎點頭:“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保護隊友是最不明智的,即使自己拚盡性命,也無法保證隊友會在比我實力還要恐怖的對手麵前活下來。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定會選擇拚死一搏。”


    “所以嘛,在現階段的情報之中,眠罪的傾覆隻有可能是由於兩個勢力的攻擊,即鎮禍和斷辜,”陳夜拈著下巴作思考狀:“鎮禍,我們的老對手,近些日子應該在忙著搜查紫戌寶藏的相關情報,對我們似乎暫時沒有太大興趣;斷辜,對我們來說還是個謎一般的組織,掌握著我們的幾個神器,其首領未曾露麵,但從出現的幾個成員來看,斷辜的實力不容小覷。”


    “可是斷辜似乎和我們與生俱來便是仇家一樣,我們首次接觸這個組織,是在小墨剛來的時候,水和山都被斷辜的人殺掉,而他們又偽裝成亡靈學校的人來挑釁,致使我們反倒成為了他們滅掉亡靈學校的一把刀,”陸炎皺眉:“根據後來對他們實力的評估,亡靈學校由他們親手解決是完全沒問題的,他們又為何設下這種計策呢?”


    “我想,自始至終,眠罪就已經成為了一顆棋子,”陳夜麵色嚴峻地說道:“亡靈學校,是我們首次接觸核心的地方,而後來的幾次任務接連與核心有關,你難道會認為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嗎?”


    “我們在受斷辜的指引?”陸炎立馬聽懂了:“在這一切事件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棋局在等著我們?”


    “不是在等著我們,而是我們早已身陷棋局,卻從來沒有意識到,”陳夜緩緩搖頭:“甚至於阿·普切,也隻是一枚被人引導的棋子罷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不知亡羊補牢還晚不晚……”陳夜站起身,負手望向窗外:“從今天起,我們要掌握自己的主導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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