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時稷知道自己的心被她傷得好痛!


    但他隻能承受,誰教他當年曾傷她於無形——雖然即使到今天,他仍然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恨他,但他……


    在再次乍見到她的當下,他就知道,當年那對她一見鍾情的好感完全沒有消逝,反而變得更加濃烈。


    他要她,渴切的要她嗬!


    可她卻是那樣的拒他於千裏之外,他能再次挽迴她的心嗎?


    第一次,席時稷不再充滿了自信,他像個突然泄了氣的氣球般頹喪的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兩手無力的爬梳著濃發,輕聲問出他心底的疑惑。“難道這一切都對妳沒意義了嗎?”


    白苡若拒絕迴答。不!她是拒絕跟他說任何一句話。


    她冷著小臉坐在自己的家裏,獨自享受著孤獨的感受。


    雖然席時稷人就在她的身旁,但他就是深深的感受到自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濃的排斥力量,他知道她想將他推得遠遠的……


    看到白苡若在天色微黯時分,開始走向自己的臥房,席時稷突然心生一念,他立刻拿起手機大聲交代道:“對!幫我訂明早迴台灣的機票。”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在聽見“台灣”兩字時,小小的身子一震。


    看來……她果然不願意迴到他倆曾經擁有的席家。


    但為了讓她再次接納他、讓他追查當年究竟出了什麽差錯,他非將她帶迴去不可,於是他再加了一句:“兩張票。”


    這下,白苡若的身子立刻迴轉過來,顧不得她立下不跟他說話的原則,她怒目瞪視著他。“我不跟你迴去!”


    席時稷卻隻是緊緊地盯視著她。“可妳答應跟在我身邊解說妳老板的那份投資計劃的。”


    “我在這裏說。”事實上,她隻需一天的時間就能跟他說個詳細。


    “可我無法一直待在這裏。”他涼涼的笑著。“妳知道我是個大忙人,沒辦法依妳的時間行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到哪,她就得跟到哪。


    “你……”她很氣,卻拿他沒轍。


    “我可以現在就開始說明,”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才終於將對他的怒氣稍微控製住。“從現在開始到你明天離開,足足有十來個小時。”


    這樣夠她說分明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席時稷卻露出一抹看似很討厭的笑容,還故意搖晃著那令她好想直接剪掉的一根手指頭。“不不不!”


    他特意詳細的解釋著自己處理公事的原則。“在我還沒吃飽前,我是不談公事的;在我還沒睡飽前,也是不談公事的;如果是下雨天,那會影響我的情緒,我也無法談公事;至於天氣太好,會讓我想到郊外走走,所以也不能談公事;萬一我累了、倦了,當然更是無心談公事;可我的精神太好,又怕會想太多,以致還是沒法子談公事……”


    白苡若是聽得咬牙切齒。


    “所以,”他好整以暇的提醒她。“我才要求妳必須跟在我身邊一整個月。”


    簡直……他簡直是惡劣!


    但席時稷卻像是完全沒看到她氣得齜牙咧嘴的怒氣樣,繼續將自己的行事方針告訴她。“而現在,我又餓又累,外麵好象也開始下起雨來,我怎麽有心情談公事呢?”


    好象這迴連老天都站在他這一邊,原本豔陽高照的天氣竟然莫名的開始下起小雨來。


    可白苡若卻沒打算認輸。“我沒要跟你談公事,我隻需要你聽我解說……”


    “不不不——”席時稷又伸起那根修長的手指在她麵前拚命地搖晃著,讓她看了好想衝上前咬一口……


    但她立刻止住自己這樣亂七八糟的心緒。


    而他還在那裏說著他的歪理。“所謂的談公事從來都不是由我來談,當然是別人對著我演示文稿囉!”


    白苡若雖然百般不想跟他說話,卻隻能順著他的胡言亂語起舞。


    “那……請你立刻去喂飽你自己。”吃完就能談了吧?


    “可我還累,”他得寸進尺的說。“外麵又在下雨,我懶得出門。”


    那他就餓死、累死好了!


    白苡若氣得再不肯跟他廢話,直接衝進房間,還用力的將門砰地一聲帶上。


    獨留席時稷懶洋洋的攤在沙發上等著。


    他看著手上的腕表計時,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就在他計時達五分鍾滿,房門又被打開,白苡若又氣又恨又不甘心的站在房門口問:“那你能不能現在先休息,而我去幫你煮點東西吃,之後我們就來談公事?”


    席時稷當下笑得如同一頭偷到腥的貓。“當然可以,親愛的,冰箱裏有得是食材。”


    白苡若則是氣憤難當的轉頭就走,可才走了一會兒,她又不甘願的再次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請你叫我白小姐。”


    “哦——”席時稷受教的點點頭,卻在白苡若再次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時,對著她的背影開心的叫道:“親愛的白小姐苡若,辛苦妳了。”


    白苡若好想衝迴他麵前跟他大肆抗議一番,但她知道那沒用的,他現在根本就是故意的。


    以前的他,從來不像現在這樣幼稚兼無聊,看來,經過五年歲月的熏陶,他變得更討厭、更惹人嫌了。


    她這樣告訴自己——沒關係,最多就忍他一個月,之後她再不要見到他。


    絕不!


    可她沒想到在他吃飽喝足,甚至在她家沙發上小睡了一會兒後,他竟然還是拒絕跟她談公事!


    “為什麽不行?!”真的別怪她要翻臉,實在是他太賴皮。


    “因為,”席時稷可是理由很充足,他一本正經的告訴她。“首先,我吃得太撐,無法思考;其次,我喝得太脹,隻想去方便;第三,我是小睡了一下,可還沒能讓我完全消除疲勞;第四,我們明天一太早就要趕迴台灣,那來迴奔波的辛勞,妳又不是沒見識過。”


    但白苡若卻不願也不想跟他迴去,所以,她拒絕接受他的無理取鬧。“我現在就開始解說。”誰理他聽不聽!


    說完,就拿出手中溫兆顯的房地產投資計畫書開始說明。


    席時稷隻涼涼的提醒她一件事。“親愛的白小姐苡若,我必須告訴妳,如果妳繼續這樣打擾我休息的話,我的頭就會痛。”


    但白苡若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般,繼續翻開第二頁解說著。


    她就不信今晚她解說不完。


    而一旦她解說完畢,她才不管他有聽沒聽,她就要跟他說bye-bye了。


    她再不要讓他出現在她的生命裏,搗亂她的生活步調。


    但席時稷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她繼續念,完全不理會他的警語,他隻得使出更強的招式。“而我如果頭痛的話,就得整整休息個一周。”


    休他的大頭也不關她的事,她繼續翻下頁說明著。


    “而我如果整整休息一周的話,之後的席家公事就會讓我忙到至少三個月不得閑。”他邊雲淡風輕的說話,邊伸了個懶腰。


    忙三個月……那不就沒時間處理溫老板這件投資案了嗎?


    白苡若雖然還是嘴沒停的念著投資計畫,但速度卻明顯的變慢了。


    “而我如果在忙完三個月後,還對相同的投資案有興趣……”他故意頓了一下,才好整以暇的繼續說:“那我就把頭剁下來給妳當球踢。”


    “為、為什麽?”第一次她問他話時,沒帶著厭惡。


    “因為我是個善變的男人。”他隨口說說。


    哦——意思就是說,如果她沒依他的要求行事的話,那溫老板的投資計畫就會像泡沫般的消失了。


    換言之,她最好聽他的話,別再招惹他。


    好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隻好不甘願的將整疊資料收起來。


    可他剛剛說他什麽來著?


    他說他是個善變的男人!意思就是說,他當初說他喜歡她、對她一見鍾情,卻在後來因他的善變而改變了心意,他是這個意思嗎?


    一這麽想,白苡若看他的眼光就變得充滿了敵意。


    席時稷在乍看到她棄械投降時,心中好開心,就知道他還是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可為何她突然以那麽仇視的眼光看他?


    他又做錯了什麽嗎?


    他才剛為她跟他說話時,沒那麽地拒他於千裏之外而竊喜著,卻在此刻有點不知如何麵對她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以致他問出了不該問出口的話。


    “那個……苡若,妳是那個來了嗎?”


    在他認為,女人變得怪怪的,十之八九是這個原因,所以他沒任何意思,純粹是關、心。


    但他哪知道,她已許久沒有每月一次的經驗了!


    從她流產後,加上沒錢也沒心神去保養身子,以致她現在這副虛弱的體魄早已破敗不堪,而這都是誰造成的?


    “席時稷,你該死!”所以,她隻說了這麽一句恨恨的話語,便一個摔門,將自己緊緊關在臥房內。


    席時稷當下隻想衝到她的身畔去安慰她,卻發現她將門鎖上了。


    雖然有鑰匙,可他就是沒膽子再去招惹他。


    他靠著薄薄的門板,傾聽到她雖然盡量壓抑,但卻止下住的低聲泣訴,那隱隱的悲泣聲讓他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席時稷,你真該死!”他隻能學著她的話,一把又一把的拔扯著自己的頭發,想借著疼痛來稍事撫平她的悲痛哭聲。


    隻是,漫漫長夜裏,她的哭泣聲竟一直沒停、沒停嗬!


    接過手下送來的機票,席時稷隻能站在她的房門口說……苡若,時間到了。”


    白苡若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怎麽把自己給弄得這麽慘?


    鏡中的人影腫著一雙眼,活像隻大眼蛙般;紅通通的鼻頭怎麽都無法掩飾,眼紅屁股的猴於般的明顯;皺巴巴的唇辦好象缺水的水庫,幹得幾乎生出裂痕來。


    但她轉念一想,也好,就讓她的“鬼臉”嚇嚇他的家人吧!


    搞不好他家的人已擺出陣仗,想再次朝她伸出魔手欺淩;隻是,這迴她又沒愛上席家的他,她當然不會再乖乖的受人折磨。


    打開門,完全沒看他一眼,她直直的走出自己的家。


    席時稷知道自己的心痛得難以忍受!


    他沒想到自己的言行竟會讓她這般傷心,是以,他什麽話都沒多說,也不敢亂說。


    直到他倆下了飛機,走到迎接他們的大轎車前時,才交代道:“少奶奶跟我同一部車。”


    白苡若沒有抗議,也沒任何表示,好象一切都不關她事似的。


    席時稷則是隱隱有點小希望萌生——隻因她沒當著眾人的麵,拒絕承認她還是他的妻。


    當車快開到席家,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身子開始僵硬、她的情緒開始緊繃,他沒多想便將五指與她纖細枯瘦的五指相交扣。


    她立刻想掙開,卻敵不過他霸氣的男人力量。


    她驚恐的轉頭看他,卻見他朝她點個頭,給了她一個要她安心的微笑。“別怕,這次有我護著妳。”


    當下,她立刻熱淚盈眶。


    如果、如果……當年他能說出這句話,那她會多感動啊!


    下車時,席時稷維持緊扣住她的小手,一見到席老夫人及他二叔,便將她更拉向自己,大聲的警告眾人。“我帶我老婆迴來看看,這裏畢竟也是她的家。”


    聞言,席老夫人的眼中立刻進射出濃濃的敵意。


    席國權也不讚同的緊皺起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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