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和奶奶進城的時候,太陽那麽大,這夏天的溫度那麽高,大家都盼著下雨。


    沒想到轉眼下了好幾天的雨,大家在雨中上學,各種不方便。


    上學的路上,有的披著雨衣,有的打著傘,踩著泥濘的泥巴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心裏煩躁得很,嘴巴卻不停,開始說起了各自的八卦和家裏的事情。


    程飛燕一臉苦惱地說道:“我們家那個房頂的瓦片,還是二叔二嬸在的時候找人修補過呢。可這才幾個月過去,這幾天下大雨又不行啦,外麵下大雨,裏麵下小雨。漏雨的地方,大雨的就放上桶子接,小雨滴答滴答的就用碗和盆接著。電視機上麵都放了個盆呢,還好是修過的,不然漏的地方更多。這一次也就三四個地方漏雨,算不錯啦。”


    馬愛芳跟著抱怨:“哎呀,我們家也一樣,一到下雨就發愁。小雨還好,要是大雨,那屋裏到處都得擺上接水的家夥什兒。”


    其他小夥伴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我們家也是。”程飛燕發現漏雨的人家真多呀!心想那自家的情況也不算尷尬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家裏漏雨的情況。


    過了片刻,程飛燕朝著馬愛芳說道:“我著實羨慕那些住在村頭和村中的人,咱們住在村尾可太糟心了,晚上上個廁所我都心裏直發怵。”程飛燕之所以如此害怕,主要是她家後屋再無他人居住,除去田地和菜地,遠遠望去,便是小樹林裏零星散布著的墳山包。


    要知道,程飛燕七歲以前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城裏,直到七歲以後才來鄉下讀書。如今她才十歲多,初來乍到的她,本就對鄉下的環境不太熟悉,在這裏還遇到了各種詭異的事情,害怕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曾有那麽一兩次,半夜起身去廁所時,她無意間往遠處一瞥,竟瞧見藍色的微光在晃動,嚇得程飛燕連尖叫都不敢,反應敏捷的她,趕忙鑽進被窩,廁所也不想上了。


    馬愛芳說:“誰說不是呢。”馬愛芳是純粹的怕黑,他們家小氣,晚上上廁所不允許開燈,當然了,他們家旁邊後屋旁也有兩座墳包。


    這時,他們看到了程權的隊伍。由於下雨,沒辦法像往常一樣排隊上學,但十幾二十個人紮堆在一起,打傘的打傘,穿雨衣的穿雨衣。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一群人,那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打架呢。


    程權這小子,生得那叫一個俊朗,透著股陽光勁兒。手裏舉著一把老大老大、感覺能把天都蓋住的大黑傘,在隊伍裏格外顯眼。他瞧見程飛燕,臉上掛著笑,聲音不高不低地說道:“程飛燕,好久不見啊!最近還好不?”程飛燕點了點頭,笑著迴了句:“嗯,還行!”


    其實他倆在玩篝火的時候說過話,不過也就一兩句就岔開了,程飛燕注意力沒在他那兒,轉頭就去忙別的了。他倆就屬於那種寥寥數語交流過,像風一樣匆匆,未曾深交。可程權心裏不是這麽想的,他對程飛燕一直有點好感。哪怕他倆見麵沒幾迴,他在人群裏也會主動跟程飛燕打招唿。


    如果程飛燕知道程權心裏的想法,她會在心裏暗自嘀咕:“難道是我打過幾場架被他知道了?我聽說他程權也組織人和別人打過架,不過是因為他們小隊伍的成員被欺負了。我在這村尾雖然普通,可小夥伴也多,隻要我一招唿,就有十幾二十個孩子來我家玩,不缺朋友,才沒必要去他的隊伍裏湊人頭呢!


    程飛燕平日裏壓根沒意識到,在旁人眼中,她絕非平凡之輩。甚至在村尾,有人給她起了“村尾女霸王”這一綽號,足以與程權相媲美。隻是她自己渾然不知,也不認為自己有何獨特之處,始終保持著那份傲嬌。而她未曾知曉的是,恰是因為這樣,程權才情不自禁地對她多加留意。


    其實有不少人驚訝程權會和程飛燕打招唿,有異樣的眼光打量著程飛燕是何許人也?


    這烏壓壓的人群裏還有一個不大的聲音對著程飛燕的方向,咒罵一聲狐狸精。這人就是程海燕,她也住村中其實也是經常和程權這支隊伍一起走去上學的。她的聲音淹沒在雨幕裏,沒幾個人聽得清,就她自己的妒意還是莫名其妙的在瘋狂生長中。


    程權打著傘,像領頭羊一樣帶領著自己的小團體朝著學校那邊走去,程飛燕無知無覺,轉頭繼續和小夥伴八卦去了,當然拉,腳還是不會停下來,邊走邊說嘛。


    這時,披著花雨衣的馬愛芳悄悄對程飛燕說:“你看,程梅子走路的時候總是下意識靠近程新廣,她肯定喜歡程新廣。”


    程飛燕迴道:“管她喜歡誰,那是他們的事情,我才不管。”


    隻見程梅子打著小紅傘小心翼翼地靠近程新廣,輕聲說道:“程新廣,這雨下得真大呀。”


    程新廣打著一把黑格子雨傘一臉傲嬌,沒搭理她,自顧自地走著。


    盡管雨下個不停,也無法阻止話嘮的程飛燕披著粉紅色的雨衣,


    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濕滑的路,


    一邊迴過頭興奮地對夥伴們說:


    “我跟你們講,我們家有個特別之處,那就是我奶奶房間裏有棵樹。


    以前馬愛芳來我家時見過,那時它還隻是一棵小樹苗,


    如今都已經長到一米多高了,可依舊不見葉子的蹤影。”


    程飛燕家的地麵可不是水泥的,


    更沒有什麽地板,


    而是那種用古老手藝打造的泥土地。


    那泥土經過專門的處理,


    被建築工人夯實得結結實實。


    長時間被漏雨的水滴浸潤,


    泥土也變得濕潤起來。


    真不知為何那塊地方竟能長出一棵樹來,


    畢竟沒人會特意在房間裏種樹。


    倘若有醫生在此,


    定會說這房間太過潮濕。


    但程飛燕的奶奶卻稱這絕對是緣分,


    說不定是神明的賜予,


    所以堅決不許拔掉。


    這棵樹光溜溜的,


    隻有綠色的枝條沒有樹葉,


    而枝條的紋路也很奇特,


    就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符文。


    其實程飛燕隱約覺得這棵樹有點麵熟,


    有點像奶奶之前帶他去祭拜的那棵傳說中神樹的樹枝長出來的樹。


    那是因為葉子一直沒長出來,


    所以沒辦法百分百確定,


    所以萬分期待中。這種心情就像期待中獎一樣。其實程飛燕心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具體能期待啥?真神顯靈嗎?


    程愛學歪著頭問:“真不知道這樹啥時候能長葉子。”


    馬愛芳好奇地說:“是嗎?這是我以前看到的那棵樹嗎?我記得好像沒多高呀。”


    程飛燕連忙迴道:“是呀,現在真的長到 1 米多高了,仍然沒有長出葉子來。”


    羅豔紅打著把黃色的小花傘湊過來說:“你們知道嗎?李雲華老師當上婦女主任啦。”


    大家撇撇嘴說:“她那樣的人也能當婦女主任?她做老師的時候沒少叫孩子們去他家裏搞衛生,甚至做鞭炮餅,水都不一定招唿你們喝,純粹是把大夥當勞動力,就這樣的人當婦女主任,能幹好事嗎?”看得出來,李雲華老師不太得人心呀!程飛燕此刻才感覺到原來以前可能真的是眼瞎,沒看出來大家討厭李雲華老師。


    程飛燕疑惑地問:“婦女主任到底是幹什麽的呀?”是管村裏所有的婦女嗎?


    程梅子耐煩地說:“別提她了,還是管我們自己的事情吧。”程梅子還是偶爾會記起李雲華打過她臉的事情。


    誰還不是家裏的金娃娃呢,程梅子也是。


    忘了提程梅子其實是程權的堂妹。他們家有5個男孩,就程梅子一個女孩。家裏條件都不錯,爺爺奶奶還開著小賣部,村裏一共才兩個小賣部,他們家就開了個。更讓人諷刺的是那個饅頭事件裏的饅頭就是程權他媽媽也就是程梅子的嬸嬸親自做的。這個嬸嬸做饅頭還是很不錯的,但也有個別失誤的饅頭沒有發起來,就變得很小一個,就那麽湊巧發到了她侄女程梅子手裏,真的要鬧起來又不怎麽樣,難道要怪嬸嬸的饅頭做的不好嗎?偏偏李雲華老師就這麽失誤的打了程梅子的臉,讓這個事情從小事變成了大事,還讓自己丟了工作。


    畢竟程飛燕是姐姐,上學的路上,她還是會招唿弟弟們小心走,時不時地叮囑:“你們小心點,別踩到水坑,多踩石頭,好好看路。”


    尤其是自己的親弟弟程非凡,程非凡呆呆萌萌的,總會說:“好的,姐,你放心,我認真看著路呢。” 結果穿著爸媽從城裏寄迴來的雨鞋,一腳就踩進了一個水坑。


    程飛燕翻白眼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穿了雨鞋就不怕水了?那要是滑倒了可別哭鼻子。”


    程愛學說:“我爸媽啥時候給我也買一雙這樣的雨鞋啊?”


    程飛燕安慰他說:“快了,你看我不也沒有雨鞋嗎?”


    大家一邊走著,一邊繼續聊著。


    放學之後,小夥伴們來到了程飛燕家。


    程飛燕指著奶奶杜大妞房間的那棵隻有光溜溜的樹枝沒有樹葉的小樹,大聲說道:“就這棵,一直不長葉子,光長樹枝,神不神奇?”


    程梅子湊近仔細瞧了瞧:“還真是,說不定真是什麽寶貝樹呢!一般的樹沒有陽光怎麽長出來?”


    細密的雨絲如同一層薄紗,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


    雨滴打在屋頂的瓦片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與屋內接雨水的盆碗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奏出一曲獨特的樂章。


    奶奶杜大妞看著孩子們,滿臉關切地嘮叨著:“孩子們,下雨天路滑,走慢點沒關係,這麽下雨的天有人遲到老師應該也能理解。”


    程飛燕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說道:“放心吧奶奶,我們每天都起得很早,怎麽可能遲到呢?” 心裏卻暗暗想著:哪敢遲到啊,遲到雷老師讓大家罰站一天,別人上課坐著,遲到的人就隻能站著上,那多尷尬呀。


    孩子們走在雨中,身上濕噠噠的。


    哪怕打了傘,也有細雨飄到書包上或者是衣服上。


    因為下雨的聲音沙沙的,大家說話也都扯著嗓子,像在比誰聲音大。


    程愛學一臉鬱悶,大聲喊著:“這雨啥時候能停啊,我的鞋子都濕透了。”


    程新廣跺跺腳,抱怨道:“就是啊,走在路上感覺好艱難,我這褲子都能擰出水啦!”


    程飛燕白了他們一眼,喊道:“別抱怨啦,趕緊走吧。”


    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煩惱,有期待,有歡笑。


    這雨連著下了好幾天,大家又開始盼著能夠晴天,好方便出去玩。


    在寧靜祥和的村子裏,陽光終於又一次灑在金黃的稻田上,微風輕輕拂過,掀起層層稻浪。


    這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溫暖地灑在大地上。


    程飛燕在楊芳芳奶奶的孫女程小草的熱心介紹下,結識了她家上坡的鄰居家的孩子——程紅和程強。程紅是個活潑可愛、如同春日暖陽般的女孩,今年五年級。她那紅撲撲的臉蛋總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藏著無盡的歡樂和好奇。


    程強則是個機靈調皮得如同小猴子般的小男孩,也上二年級了。整天蹦蹦跳跳,充滿了無盡的活力。唯一的缺點就是好像和陳小草家的小弟弟一樣,喜歡流鼻涕。


    再加上程飛燕自家的兩個弟弟,一個憨厚老實,一個聰明機靈。


    還有他們倆認的大哥程新廣,俏皮可愛的馬愛芳、古靈精怪的程小草、胖乎乎但十分友善的程小寶。


    這一群孩子湊在一起,就如同春日裏綻放得無比絢爛的花朵,充滿了令人陶醉的生機與活力。他們的笑聲仿佛是春天裏最動聽的旋律,讓人忍不住也跟著心情愉悅起來。


    “咱們來玩捉迷藏吧!”程紅興奮地提議道,眼睛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好呀好呀!”孩子們齊聲歡唿,聲音在空曠的田野間迴蕩。


    於是,遊戲開始了。由程小草負責找人,她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用雙手捂住眼睛,大聲數著:“一、二、三……”


    其他孩子則像一群歡快的小鳥,四散開來尋找藏身之處。有的迅速躲在高高的草垛後麵,隻露出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睛;有的悄悄藏在院門後麵,緊張地屏住唿吸;有的機靈地蹲在田埂角落,身體緊緊貼著地麵;有的大膽地鑽進草叢,讓綠色的枝葉將自己掩蓋;還有的調皮地躲進金黃的油菜花地裏,與燦爛的花海融為一體。


    程飛燕心裏想著一定要找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她越跑越遠,不知不覺就闖進了那片讓人望而生畏的竹林。


    竹林裏,翠竹修長,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地上鋪滿了枯黃的竹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程飛燕小心翼翼地走著,心跳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快。


    突然,她看到了竹林深處有一個破舊的茅草屋。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靠近的時候,茅草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程飛燕定睛一看,頓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被嚴重燒傷的老人,他的麵容扭曲得幾乎無法辨認,皮膚皺巴巴地糾結在一起,呈現出恐怖的紅褐色,仿佛被惡魔的利爪狠狠撕扯過。頭上沒有一根頭發,頭皮坑坑窪窪,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眶裏,眼珠渾濁不清,像是兩顆失去光澤的珠子。鼻子隻剩下兩個黑黑的孔洞,嘴巴歪向一邊,嘴唇幹裂,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耳朵也被燒得殘缺不全,隻剩下一小片耷拉著的皮肉。


    他的雙手幹枯如柴,手指扭曲變形,有的粘連在一起,仿佛被詛咒了一般。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勉強遮蓋著瘦骨嶙峋的身體。


    程飛燕的雙腿像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她想尖叫,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老人卻毫不客氣地開口問道:“你是誰?”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從地獄傳來。


    程飛燕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結結巴巴地迴答:“我……我叫程飛燕,我奶奶是杜大妞。”


    老人微微一怔,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哦,原來你是杜大妞的孫女。”


    程飛燕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問道:“爺爺,您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老人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是啊,孩子,這裏隻有我一個人。”


    程飛燕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又問道:“爺爺,您不覺得孤單嗎?”


    老人長歎一口氣:“孤單?習慣了,也就不覺得了。”


    程飛燕不知道該說什麽,匆匆告別後,轉身拚命往迴跑。她的心跳如鼓,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老人恐怖的麵容。


    迴到家後,程飛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向奶奶杜大妞講述了遇到老人的經過。


    奶奶皺著眉頭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隻年輕的時候聽別人稱唿他叫李道長。聽說他以前是從雲山最高的山頂道觀裏下來的道士。後來不知怎的結婚生子,本以為能過上安穩日子,卻沒想到一場大火,把他的家燒得一幹二淨,老婆孩子都沒了。這都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唉……”


    程飛燕聽完奶奶的講述,心中滿是同情。此後,她想著老人定然是孤獨的,便時不時約著小夥伴們到竹林附近玩捉迷藏,隻為讓老人感受人間的熱鬧。


    隻因她聽聞老人燒傷嚴重之後,附近的孩子路過都謹小慎微,不少人都刻意避開那裏,據說路過時仿佛能聽到大火燃燒的聲音,還有那孤魂野鬼的嚎叫,畢竟他如今所住的茅草屋,正是他們家曾經被燒毀的房子所在之處。


    時光荏苒,程飛燕和小夥伴們的歡聲笑語時常在竹林邊迴蕩。程飛燕心地良善,常常佯裝路過老人的住處,將家裏種出的橘子、酸蘿卜、烤紅薯等送給老人品嚐。雖說這些東西並非珍貴之物,卻飽含著程飛燕的一片真心。


    老人起初再三推辭,可隨著交往日久,兩人漸漸有了不少交流。程飛燕會跟老人聊聊村裏的家長裏短,將老人逗得開懷大笑。老人看程飛燕的目光,猶如看待自家晚輩一般,滿是親切。


    一日,老人問程飛燕:“你信這世上有鬼神道法嗎?”程飛燕吐槽起自己的奶奶:“我奶奶在家中拜天拜地拜神佛,似乎什麽都信,又好像什麽都不信。道教佛教她都拜,估摸著得等哪天有神佛顯靈了,她才會篤信。總之現在她是統統祭拜,每日燒香拜佛,忙個不停。”


    這位傳說中的李道長看著程飛燕滔滔不絕地抱怨,笑眯眯地問道:“那你自己信不信?”程飛燕坦言:“說實話,我其實很害怕,想信又不敢信。”道長追問緣由。


    原來,程飛燕到村裏後遭遇了諸多詭異之事。她曾嚐試跟家裏的奶奶和嬸子提及,卻毫無效果。她生怕說出來就坐實了這些事,而且擔心說多了會被妖魔鬼怪聽見,全都跑來尋她,故而實在不敢輕易吐露。


    總之,她隱隱覺得這世上或許真有鬼神,卻又無力抵禦。她既擔心表明自己相信後會招來更多詭異之事,又想著萬一哪天能有機緣獲得庇護,擁有保護自己的實力,那該多好。故而心情極為糾結。


    這些想法她不好跟道長明言,隻能說道:“我也不清楚自己信不信,反正奶奶說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心誠則靈。倘若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信不信。總不至於真有人拿本秘籍讓我修煉吧。”


    道長神情莊重地問她:“倘若真有一本書供你修煉,你會修嗎?”程飛燕興奮地應道:“那自然,這定是我的機緣。若真有這等好事擺在麵前,我肯定要嚐試修煉,萬一成功了呢?就算失敗,隻要不聲張就不丟人。”


    歲月匆匆,幾個月轉瞬即逝,轉眼間到了 6 月初,程飛燕即將放暑假。一天夜裏,她夢見道長對她說:“我這兒有一本《道德經》,需你幫我保管,我要去遠遊,尋覓屬於我的道,在此地停留太久了。”


    次日,程飛燕前往破草屋,卻不見老人的身影。隨後,她在自己的床邊發現了一本《道德經》。雖封麵是《道德經》,但內裏卻是修真的秘籍,隻是披著《道德經》的外皮。早上奶奶杜大妞有看見過這本書,但由於奶奶是個文盲,不認識字就以為是程飛燕的課本,也沒多注意。


    程飛燕望著這本秘籍,心潮澎湃。她隱約覺得自己的機緣已至,盡管書中內容晦澀難懂,她認識的字有限,遇到不認識的還得翻字典,但她想著不管能否參透,先逐字逐句背下來總是沒錯的。於是,每到夜深人靜,她便偷偷背誦這本名為《道德經》的修真秘籍。


    然而,修煉之路豈會平坦順遂。程飛燕在背誦秘籍的過程中,常常遭遇一些艱深晦澀的詞句和繁雜的修煉法門,令她倍感困惑與迷茫。但她並未放棄,反倒愈發刻苦地鑽研和領悟。


    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會在微弱的燭光下,反複吟誦那些神秘的文字,試圖從中探尋修煉的真諦。


    與此同時,程飛燕的舉動引起了小夥伴們的關注。他們發覺程飛燕近來總是神神秘秘,常常獨自待著,不再像往昔那般與大家一同玩耍。小夥伴們好奇詢問,程飛燕卻三緘其口,不敢將修真秘籍之事告知他們。隻因她深知此事重大,若被他人知曉,恐怕會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煩。


    主要是她也不確定這個秘籍是不是真的,家人也不敢說。


    這大概就是那句偷偷練習,突然成為大佬,驚豔所有人吧。是這麽說的,對吧?管他呢,反正要埋頭幹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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