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栢驚呆了三秒鍾,繼而高興起來。


    看到遊澤如此嬌羞,蘇姑娘靈魂深處的惡趣味不由聞風而漲。雖然她過去二十多年都是個普普通通甚至甚至有些內向羞澀的正經姑娘,算不上老司機,但內心也是很悶騷的,閱文看片的儲備不少,該知道的套路也都知道。關於這句“太想要被摸摸”,在不怕被反攻的情況下,她忍不住穩穩接住,盡職對戲道:


    “真的那麽想要嗎?”


    妖修僵硬了一瞬間,努力把臉頰埋進床鋪,看樣子恨不能把自己憋死,但他顯然不敢不應這句話,以免蘇栢等不到迴答會喪失耐心,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本來也有點緊張的蘇栢大樂,繼續調戲道:“那你說說,想要我摸哪裏?”


    遊澤腦袋裏已經亂得像一團漿糊,飛快地抬起頭偷窺了蘇栢一樣,見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哆嗦著嘴角磕磕巴巴地說:“耳……耳朵……”


    噗……見他這麽緊張,蘇栢又放鬆了不少,她終於伸出手,摸上遊澤頭頂那對想摸好久的耳朵。柔軟的絨毛包裹著薄薄的耳廓,用手指細細摩挲後馬上就變得熱乎乎的,一抖一抖可愛得要命。啊,難怪那個蘇詩姑娘那麽喜歡,蘇栢一邊想一邊摸得停不下來,然後滿意地發現遊澤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這時候蘇栢都有點不記得開始她隻是想安撫一下遊澤,摸摸他頭發給他順順毛而已了。氣氛這麽有愛,她忍不住一邊摸著遊澤的耳朵一邊愉快地問:“這樣就可以了嗎?隻有耳朵想被摸摸嗎?”


    說完之後,蘇栢自己都有點懵逼:哇,這麽流氓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遊澤更是麵紅耳赤,但之前他已經推拒過主人幾次,惹得她不耐煩,現在完全不敢再矯情,加上他本心也是無論如何親近蘇栢都仍嫌不夠,連忙鼓足勇氣迴答:“不、不是……別的地方也想要的……”


    “……”


    這個時候是不是該繼續問他還有哪裏?可是眼前這家夥這麽拚,蘇栢感覺如果再這麽問下去,萬一他接下來說了個不可描述的地方讓她摸,他們豈不是就可以直接開車了?可她其實也沒這麽豪邁啊!外強中幹的蘇姑娘秒慫,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撒手,正襟危坐,從袖裏掏出剛才找來的丹藥,生硬地轉移話題,“還是先把藥吃了吧。”


    遊澤本來意亂情迷,突然聽到蘇栢的聲音不再帶著曖昧的逗弄,而是冷淡下來,停擺的腦袋終於重新有了思緒。他雖說活了上千年,可完全沒有親人朋友,盡管蘇醒了前幾世的記憶,但畢竟不是親身經曆,換個人來,也許馬上能發現蘇栢是緊張害羞所以退縮了,他卻死心眼地覺得是他說錯話了,連忙爬起來,糊裏糊塗地想要請罪。


    蘇栢呢,莫名覺得不敢接招的自己好像是輸了,臉上也紅紅的,垂著頭沒有去看遊澤,隻想給自己找點正經事,來擺脫現在尷尬的氣氛,於是擰開瓷瓶,把想給遊澤吃的藥丸倒在自己手上遞過去,虛壯聲勢地說:“喏,快吃!”


    遊澤見那雙瑩白如玉的手遞到地自己眼前,一時想說的話便憋了迴去。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大概是太希望眼前這個對他忽冷忽熱的主人能夠盡快喜歡親近自己吧……明明在他的記憶中,他們曾經那麽親密,她又曾經對自己那麽好,他低下頭,湊到蘇栢的手邊,伸出舌頭,輕輕將藥丸卷進了嘴裏。


    一時不察,手心就被舔了一下,蘇栢驚得飛快縮手。掌心那稍觸即離的癢意,像是開著直通車搜一下竄進心裏,蘇栢發現自己簡直是……欺軟怕硬,在調戲和被調戲間,完全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剛剛捏著人家下巴去親他的霸道勁已經全沒了,想想夢裏其他蘇姑娘的攻氣滿滿,她這麽害羞簡直丟人,於是又有點不開心,便輕輕拍了遊澤的肩膀一下以示警告。


    遊澤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蘇栢。他的眼睛本來就像一汪湖水,現在盛滿了忐忑,濕漉漉的,像是犯了錯誤的等待處罰的小動物,蘇栢被這雙眼睛一掃,又覺得自己什麽脾氣都沒有了。想想看,遊澤一直在尋找的主人本來就是他的戀人,現在他們都說開了,大概就相當於曖昧對象互相表白心跡,現在已經是有名有份的男女朋友關係嘛,於是剛剛醞釀出來的嚴肅正經氣氛瞬間又煙消雲散,蘇栢鬥誌昂揚起來,握住遊澤的肩膀,扶他坐起來,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行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遊澤這次不敢再動。雖然蘇栢不是故意的,但在妖修看來,一會逗弄他,一會又撒手,討好邀寵會被推開,轉而又來脫他的衣服……純情的千年處妖受感覺已經耗盡了一生的勇氣,乖順得配合著蘇栢的動作,讓她方便脫掉自己的衣服,又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在蘇栢眼中夠不夠好,她會不會喜歡,心裏七上八下,恨不能像小姑娘用手臂遮掩一下身體。


    見他這麽羞澀,蘇栢終於滿意了。遊澤身上本來有許多雷劫造成的灼傷,但已經服下丹藥,藥效立竿見影,傷口多已經結疤,需要再塗外用藥膏的地方不多。不久前他差點丟掉性命,不過到底是修士,得到喘息的機會,內傷雖然還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外傷倒是好得飛快。現在遊澤低著頭,不會亂動亂說話,蘇栢放心大膽地上下巡視他的身體,肩膀很寬,有漂亮的鎖骨,手臂上有線條流暢的肌肉,健碩的胸肌微微鼓起,小腹緊繃,有形狀好看的腹肌,一二三四……唉可惜下麵得看不清楚,也不知到底是六塊還是幾塊?


    蘇栢看得心裏發癢,突然感覺自己其實也可以很豪邁的,剛見麵沒多久就開車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遊澤的身材這麽好。(ˉ﹃ˉ)


    妖修在蘇姑娘垂涎的視線裏瑟瑟發抖,卻半天都沒等到動靜,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幹些傻事來邀寵,冷不防蘇栢伸出手,摸了摸他腰間剛剛結疤的傷口,溫柔地問:“疼嗎?”


    “嗯……”醞釀半天的妖修悶哼一聲,硬邦邦地虛靠在蘇栢的肩膀上,猶豫著說:“不——不是不疼,有點……疼……”


    蘇栢:“……”這個嬌撒得略顯生硬啊。


    不過眼前這一幕真是充滿了“寶寶委屈但是寶寶不說,寶寶跌掉了要親親才起來”的既視感——蘇栢終於確定了,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眼前這隻忠犬,還真是有點蠢萌蠢萌的。


    見蘇栢不說話,遊澤就更僵硬了,他不敢真的靠在蘇栢身上,別扭地彎著腰,臉越來越紅,連身上都快要變成紅色了,蘇栢才彎下腰,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傷口。細碎的鼻息噴在敏感的腰部,遊澤的頭腦又是一片空白,像是過了幾十年那麽久,才聽到蘇栢包含著笑意地說:“真的很痛嗎?那我給遊澤吹一吹就不疼了。”


    說著,他朝思暮想的主人像哄孩子一樣,果然朝著那處傷口吹了口氣,還玩笑道:“痛痛飛?”


    妖修感覺腦海中轟地一聲,全身的血液都湧上頭頂,他似乎什麽都不知道了。


    “……”


    蘇栢無語地看著被自己一口氣吹倒在床上犯迷糊的妖修,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嚶嚀一聲軟倒的家夥,就是初見時氣勢萬鈞地衝出山洞,卡住她脖子差點把她掐死的男人。明明長著同一張臉,一個人的氣質為什麽可以相差這麽多呢,所以說心魔入體到底是個什麽概念,按理說應該是平時被壓抑在內心深處的陰暗麵被釋放出來,但……這差距簡直像是雙重人格啊!本來如果他能伸出手攬住蘇栢的腰,拉著她兩個人一起躺倒,蘇姑娘感覺他們就可以水到渠成地甜蜜親親了,結果因為妖修的反應實在太大,蘇栢感覺自己很是出戲,剛才想要撲倒舔身材的衝動都被衝散了,她愣了愣,花了幾秒鍾時間想了些有的沒的,終於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開始時一直在吐槽,希望自己遇見得是別的她曾夢見過的那些忠犬,但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她覺得遊澤才是最可愛的,因為他不單忠犬,還自帶逗逼屬性,時不時上躥下跳地惹禍,明明害羞得像個要命,還總是強撐著撒嬌爭寵,有時出人意表得還挺像那麽一迴事的,可惜隻是個紙老虎,一戳就破。稍稍欺負一下就做生無可戀狀,不過恢複得也很快嘛。蘇栢笑嘻嘻地彎下腰,手支在遊澤的頭邊,在他臉上淺啄了一口,玩笑道:“喂,醒醒啊,別的傷口要不要主人吹吹?”


    出乎蘇栢的意料,剛才暈乎乎閉著的眼睛猛地張開了,一眨不眨,毫不避諱地近距離緊盯著淺笑的少女。妖修的嗓音低沉,用與不久前截然不同的語氣說:“要的,主人給的,遊澤全部都要。”


    蘇栢:“……”


    她警惕地收斂了笑容,緩緩直起身,凝視著眼前猩紅的眼眸,試圖地喚道:“遊澤,你……”


    又入魔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問,妖修已經移開視線,左右打量一番,發現自己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而蘇栢正親昵地坐在他身邊,不由抿緊嘴唇,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拉長聲音低聲問:“怎麽,主人是反悔了嗎?”


    他停頓了一下,低落地搖了搖頭,“果然……就算是我認清了主人,是我強求與主人定下道心誓約,但主人仍不喜我。隻要換個性情,轉瞬之間,就能與您親密如斯。”


    說著,他黯然閉口,失落地垂下眼眸。


    蘇栢:“……”


    拜托轉換人格之前打個招唿好嗎?!


    另外,不光要吃自己轉世的醋,現在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醋都要吃嗎?!!


    還有,她剛剛吐槽一下心魔入體像是雙重人格,馬上就具現化這個設定給她看,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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