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趕上野人的步伐,口中諂笑連連:


    “老爺,你慢點。網”


    野人眼珠子一瞪:


    “住口,叫我哮天!”


    二狗一咧嘴,趕緊改口道:


    “哮,哮天,你慢點走!”


    野人得意一笑,隨後眉頭緊皺:


    “你是誰?”


    “老……哮天,俺是二狗啊?”


    “不,你不是二狗,你是小師妹,小師妹,當初你為什麽要拋棄我?你知道我天天做夢都能夢到你嗎?以後,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說著,野人的雞爪子抓住二狗的手,一會摸摸二狗的光頭,一會摸摸二狗的胸脯,一會摸摸二狗的屁股,口中歎息不止:


    “唉,小師妹,你的秀發怎麽沒了?小乳豬怎麽變小了?你的屁股也沒有了以前的彈性,硬的像石頭!”


    二狗起了一身雞皮,隻好連哄帶騙道:


    “好好好,我是小師妹,師,師哥,你慢點!”


    野人這才放緩步伐,口中依舊念念有詞:


    “你個狗日的張一鳴,你個狗日的張一鳴……。”


    重返家園本是一件高興的事,但二狗卻愁容滿麵,忐忑不安,夫人要是看到了老爺張口閉口都是小師妹……。這日子沒法過了,以後,張府每日必定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老爺,就你這樣,會被夫人打死的,到時可別怪俺二狗!


    “野人”正是張士貴,那次被大黑救了以後,又被宋老虎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英勇救主的大黑不堪重負,最終一人一狗墜崖,大黑壯烈犧牲,老張同誌則仗著神功蓋世,僥幸活了下來,不過頭部被石頭狠狠撞了一下,失憶了,一些熟悉的人再也記不起來了,一些迴憶中的人卻時常浮現在腦海中……。


    ……


    老張同誌被困在山崖下麵,以野果,露水為食,與野獸為伍,漸漸習慣了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


    二狗被獸潮追趕,兩條腿哪跑得過四條腿,二狗急中生智,雙手當腳使喚,混進獸群的隊伍,在一處懸崖前沒刹住車,一頭栽了下去,這貨的命也大,正巧落在一棵古樹的樹杈上……。


    迷迷糊糊醒來以後,映入二狗眼簾的是一張鬼臉,可怕的是那張鬼臉撫摸著二狗的臉頰,居然含情脈脈道:


    “小師妹,你醒了!”


    “你,你是誰?”


    “我是你師兄啊!”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二狗感覺聲音耳熟的很,仔細一看,下巴差點掉地上,不可置信道:


    “老,老爺?”


    ……


    二狗發現老張同誌失憶了,卻記起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往事,時好時壞,而且口中沒事就念叨:你個狗日的張一鳴,你個狗日的張一鳴……。


    當晚,老張同誌摟著二狗同榻而眠,不停的騷擾著二狗,挑戰著二狗的底線,口中說著露骨的情話,居然把二狗的上衣扒開,對準二狗的兩個黑米粒開始咂了起來……,二狗堅守最後一道防線,把褲腰帶緊了又緊,差點勒進肉裏。


    老張同誌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和二狗一塊留在崖底,男耕女織,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二狗徹底崩潰了,最後編了個瞎話:與老張同誌還有個私生子,住在張家堡,才把老張同誌騙了出來。


    那麽高的懸崖,老張同誌像個猴子似的攀岩而上,轉眼就沒影了,二狗傻眼了,聽著周圍野獸發出的嗷叫,嚇得腿都打哆嗦,在下麵大喊:


    “老,老爺,帶,帶上我!”


    話音剛落,老張同誌幽靈般的出現在二狗眼前,怒目而視。


    二狗不自然的笑笑:


    “咳咳,師哥,帶上小師妹好不好?”


    野人這才滿意的笑了,竟然背上二狗,徒手攀岩,二狗嚇得眼睛都閉上了,隻聽到耳旁虎虎生風。


    二狗心裏不住的嘀咕道:老爺上輩子是猴子投胎的嗎?


    再一睜眼,已來到懸崖之上,二狗舉目四望,依稀可以看到張家堡的影子,大喜,遂帶著老張同誌直奔張家堡而來。


    大門敞開,兩人長驅直入,來到新建的村落,街道上冷冷清清,偶爾能看到一兩隻外出覓食的家禽家畜,除此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二狗撓撓光頭,納悶道


    “人都死哪去了?”


    老張同誌看著嶄新的張家堡,眼睛怔怔出神,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老張同誌的腦子突然很疼,不由伸出枯枝般的大手拍打著腦袋。


    二狗下了一跳,急忙道:


    “老爺,你怎麽了?”


    老張突然把亂發往兩邊一撥,露出一張黑瘦的笑臉:


    “小師妹,我渴了,想喝奶!”


    二狗護住了前胸的小蓓蕾,一咧嘴:


    “師,師哥,師妹的也不多了,還是留,留給孩子吧?”


    老張點點頭,突然一陣狂跑,跟在一隻山羊後麵,開始撿羊糞粒……。


    看著老張同誌遞過來的羊糞粒,似乎還帶著熱氣,二狗差點吐了。


    “小師妹,趁熱吃了吧?”


    “呃,師哥,俺不餓,還是你吃吧!”


    ……


    二狗腦袋終於開竅了,想了想,直奔祠堂而來。


    看到路兩旁的樹身上都包裹著一層白紙,顯得蕭索而又悲哀,二狗終於肯定了:裏麵在為老張同誌和族人門辦喪事。


    哈哈,老爺被俺二狗找到了,俺二狗立了大功,那個狗日的張一鳴怎麽著也得給自己千兒八百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行。


    二狗美滋滋的想著,至於失憶的老張能給家裏帶來什麽天大的亂子,老臉能被夫人撓成向日葵還是蜂窩煤,這就不屬於二狗考慮的事情了,反正你的女婿是狗日的張一鳴,又不是俺……。


    ……


    張一鳴為死去的族人舉辦了一場源自二十一世紀的新型葬禮,說是追悼會也不為過,規格是按照某些重要人物……。


    此時的葬禮,正進行到了念悼詞環節。


    張一鳴滿懷悲憤之情,慷慨陳詞:


    “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但他卻死了,而張士貴同誌和四個族人雖然死了,但他們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他們的死,重於泰山,張氏族人永遠不會忘記他們……,輕輕的,你走了,揮一揮衣袖,帶走了親人的懷念,願天堂裏沒有戰爭,沒有饑餓,沒有疾病,隻有和平,隻有溫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什麽死了活了,紅毛綠毛的?下麵的張氏族人聽得如墜雲端。


    突然,張一鳴的嘴巴張的老大,眼睛就像見了鬼似的,隨後露出狂喜之色:


    “老,老張……。”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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