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大怒,指著那個熊孩子,怒不可遏道:


    “阿彌陀佛,弟子唐森,祈求佛祖降法旨於地藏王菩薩,讓地藏王菩薩降法旨於閻羅王,再讓閻羅王降法旨於黑白無常,帶著牛頭馬麵,將麵前的這個熊孩子帶走……。”


    熊孩子的小腦瓜裏隻充斥著兩個字:唐僧?


    再看看唐森一身紅色的錦蘭袈裟,頭頂上還受著戒,胯下騎著白馬,這不正是張老師口中的金蟬子唐僧嗎?


    熊孩子激動了,急忙來到張一鳴馬前,滿臉希冀道:


    “張老師,他真的是唐僧嗎?”


    張一鳴點點頭。


    熊孩子的眼裏滿是小星星,大叫一聲:


    “小八戒,小沙僧,還不出來拜見師父,等待何時?”


    話音剛落,一個小胖墩,一個鼻涕蟲從人群中跑了出來,三人齊齊跪倒在唐森的馬前:


    “師父,俺老孫終於找到你了,大弟子美猴王孫悟空!”


    “二弟子豬八戒!”


    “三弟子沙悟淨!”


    “拜見師父!”


    誰特麽是猴子和豬的師父?


    看著三個熊孩子熱切的目光,唐森傻眼了,繼而衝周圍訕訕一笑: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天冷狼多,這幾個迷人生方向的孩子是誰家的,領走吧?”


    沒有人理會唐森,所有人的眼裏隻有一個人:張一鳴。


    張一鳴翻身下馬,快步來到老婦近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嘣嘣嘣”磕了三個響頭,再抬頭,額頭紅腫一片,哽咽道:


    “母親,我迴來了!”


    老婦正是張氏,絕色女子是張芙蓉,那個熊孩子正是張鐸。


    一聲“母親”撫慰了張氏千瘡百孔的內心,鬢角的些許白發在風中飛舞,張氏蒼白的麵色會心一笑:


    “一鳴啊,終於迴來了,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啊,別忘了,不管發生什麽事,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張一鳴重重點點頭,轉身對張芙蓉深施一禮:


    “蓉兒,這些天辛苦你了,放心,以後我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


    張芙蓉的眼眶濕潤了,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張一鳴的臉頰,柔聲道:


    “嗯,我知道,一鳴,你黑了,也瘦了……。”


    看著那雙玉手撫摸在那個廚子的臉上,唐森的眼裏滿是羨慕,不由伸出玉手在自己的臉上不住的摩挲著……。


    小花是私塾的學生代表,手裏拿著一個花圈,默默來到張一鳴麵前,把花圈一遞:


    “張老師,這是俺親自編的,送給你!”


    張一鳴很感動,真是沒白教啊,逢年過節,如果每個學生都給自己送點東西,那年貨就不用購置了,不過,低頭一看畫圈的顏色,張一鳴的嘴角就是一抽搐:


    怎麽特麽的是白色?


    “咳咳,小花啊,你的心意老師領了,隻不過老師最近體弱,對花過敏,你把這個畫圈送給那個禿子好了?”


    小花有些遺憾,不過還是朝著唐森走去……。


    張氏族人眾星拱月般把張一鳴讓進張家堡,頭上戴著白色花圈的唐森也不寂寞,被一幫熊孩子團團圍住,不住的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師父,聽說吃你一塊肉可以長生不老,真的假的?”


    “師父,你變成知了猴讓俺們看看唄?”


    “師父,你喜歡白骨精還是蠍子精?”


    “師父,你個女兒國主到底有沒有私生子?”


    ……


    被一幫小屁孩拉拉扯扯,而且問一些毛骨悚然的問題,還涉及到一些敏感的原則問題,唐森的臉都綠了,一臉嫌惡道:


    “哪來的野孩子,一邊玩去,貧僧乃是得道高僧,不是什麽知了猴,也不是吃蠍子,也不會生孩子,哪涼快哪待著去?”


    ……


    世間再無金風寨,罪魁禍首宋老虎被捉了迴來,終於可以為四個族人和老張同誌舉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了。


    葬禮在新建的張氏祠堂內舉行!


    新建的張氏祠堂寬敞明亮,擺滿了白色的花圈,五張死者的素描栩栩如生,被鑲嵌在相框中,正是出自擅長人體素描的張一鳴之手,老張同誌被擺放在正中間,其他四副相框畫的是上半身,唯獨老張同誌的都是臉……。


    一副龍飛鳳舞的挽聯垂搭在靈堂兩側:


    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橫批:一路走好!


    五個紅木棺材靜靜的躺在靈堂內,裏麵有四個骨灰盒,還有一件老張同誌生前的破棉襖。


    詭異的是,五個棺材旁有一個黑漆漆的大口袋,裏麵鼓鼓囊囊,不時還動兩下,不知是何物?


    黑壓壓的張氏族人齊聚祠堂,最後瞻仰一下親人的容貌,啜泣聲,歎息聲不斷,濃鬱的悲傷氛圍籠罩著整個靈堂。


    當看到那五個相框上套著的花圈和自己頭上的一模一樣之時,唐森差點摔個狗啃屎,急忙把花圈摘下來……。


    做法事,唐森是強項,但唐森以身體欠佳為由拒絕了,不過,當張氏族人拿出了一托盤元寶以後,唐森被張氏族人的誠意所打動,決定帶病也要為死者做一場聲勢浩大的法事。


    張一鳴靜靜的看著老張同誌的遺像,雙眼再一次模糊了,仿佛看到一個倒背雙手的老頭,身後還跟著一條大黑狗,邁著八字步向自己走來,頤指氣使道:


    “你個狗日的張一鳴,癩蛤蟆想吃天鵝,搜,以後不許再纏著我閨女!”


    老張,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你在地下等著我,用不了二百載,我就去下麵找你……。


    ……


    靈堂的喪禮如火如荼的舉行著,所有的張氏族人全部到場,而此時,張家堡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一個衣衫襤褸的光頭,長得高大魁梧,就像沒毛的大狗熊一樣結識,滿臉都是汙漬,不過依稀可以辯出,正是那日被獸潮追趕,失蹤多日的二狗同誌。


    二狗同誌旁邊跟著一個“野人”:


    披頭散發,瘦骨嶙峋,腰間圍著一個用樹葉樹枝編成的草衣,堪堪遮住了羞人之處,脖子裏套著一張狼皮,露著肚臍眼,光腳沒穿鞋,頭發遮住了麵貌,但露出的兩個眼睛卻是囧囧有神,隻是看起來目光渙散,甚至有些呆滯。


    野人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腰間的草衣隨風亂舞,隱約可以看到兩瓣古銅色的屁股……。


    野人的口中嚼著一顆枯草,念念有詞,隻是在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


    “你個狗日的張一鳴,你個狗日的張一鳴……。”


    ……


    謝謝書友凡塵如夢的推薦票,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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