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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犀與菀娘初聊了幾句,給出四個字的評價,老實本分。


    這與她原本的設想大相徑庭,在她看來,以菀娘這樣的容貌和身段,加上三爺那般的癡心追逐,合該是自鳴得意,自視甚高,甚至飛揚跋扈,但在菀娘身上,靈犀看不到一絲絲的輕浮急躁,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淑雅,恬淡。


    不知世子爺看到菀娘時又是做何感想,心裏可曾泛起漣漪?


    這種念頭閃過一瞬,靈犀搖了搖頭,又覺自己可笑。


    世子那樣風姿卓絕,神仙般的人物,何等美色未曾見過,即使京城第一美人站在他麵前,也不見他眨一下眉頭,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婢女了。


    靈犀這樣想過,心情稍微好轉,盯著菀娘的臉,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帶著審視的問:“世子爺是如何跟你交代的,你一字不落地說與我聽。”


    “世子叫我先學規矩,學好了,再來他跟前伺候。”


    菀娘麵不改色,自動略過前頭三個字,在心裏念著世子名諱說了一萬遍的滾,方才解了一口惡氣。


    聽到這話,靈犀不免詫異,內心又是好一陣千迴百轉。


    菀娘這等容貌,王妃賜給世子,擺明了讓他收做房中人,要說規矩,也是在房中摸索,如何在歡好時讓世子盡興,這不讓往跟前湊,見不到世子的麵,又如何學呢?


    靈犀一時犯了難,王妃和世子意見不合,她人微言輕,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如若王妃召見,又得費勁腦汁想應對之策,實在是愁。


    連帶著,靈犀看菀娘也有點那麽不得勁了,麵色不顯,隻淡淡說:“這邊人手足,也沒什麽多的活計,廊前擺了幾盆墨菊,是王妃送給世子的禮物,你也是從王妃院裏過來的,那就托你照看了。”


    靈犀停頓片刻,看菀娘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樣,沒有半點鬱悶之色,又道:“綠翹屋裏還有一個空鋪,你先搬過去,跟她同住,等哪天世子鬆了口,你再搬到主屋這邊近身伺候。”


    真是煩什麽來什麽,把她安排到自己表妹眼皮子底下,是監視的意思嗎?


    菀娘如今身不由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好聲好氣應下,沉默幾秒,特意問一句:“那麽,是綠翹姐姐教我規矩嗎?”


    “她自己都還有得學,你別管她,少說話,多做事,這就是我們瀾滄院的規矩!”


    不得不說,靈犀倒還有幾分公正,不偏袒自己的表妹,讓菀娘對她的好感度有所提升。


    關係戶就是不一樣,綠翹的屋子比菀娘原來住的屋子要大了一倍,而且,隻她一個人住,靈犀一般歇在主屋,很少過來,空著的那張床鋪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也虧得綠翹住得下去,換做菀娘,哪怕不是自己睡的床鋪,隻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容不得如此的髒亂。


    菀娘放下包裹,將長發盤起,挽了袖子,取了塊方巾捂住口鼻,認認真真開始打掃。


    綠翹坐到自己床鋪邊,啃著前院護衛送過來的青李子,兩條腿兒一前一後打著晃,一眨不眨的望著眼前那抹窈窕曼妙的背影,心情便如這李子,酸酸的,一言難盡。


    吃了幾個,綠翹便丟開了手,跳下床站直了身子,走到菀娘跟前,將她從上到下再看一遍。


    “聽說你是王妃賜給世子爺的侍妾,可世子爺好像不大喜歡你,不然,怎麽連個自己的屋子都沒有,偏要來和我擠一個房間,你說,你這個侍妾是不是當得很失敗。”


    “綠翹姐姐慎言,王妃隻說讓我來瀾滄院侍候世子,並不曾提過做妾一事,世子最討厭手下的人亂嚼舌根,你這話在房間裏講講也就算了,若是傳了出去,傳到世子耳朵裏,那就不太好了。”


    也幸虧王妃話裏留有餘地,對外沒有說絕,菀娘獲得一絲緩衝的生機。


    隻要世子爺厭棄她,不召見她,時間久了,關於她的傳言自然就淡了,散了,甚至她這個人,恐怕也沒多少人記得起來了。


    她不是家生子,沒有簽死契,隻要熬到二十二歲,攥夠了銀子,就可以自行離府,再雇傭幾個厲害的鏢師,跟著押鏢隊伍,前往漠北找她的親生爹娘。


    對未來的期待,讓菀娘一瞬間充滿了幹勁,看綠翹也沒那麽不順眼了,在綠翹出聲之前,搶先堵住她的嘴。


    “世子爺的忌諱,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少說話,多做事,靈犀姐姐對我說的,我送給你,我們共勉。”


    那張漂亮的芙蓉臉,充滿了真摯的神情,叫綠翹一時語塞,盯著菀娘,恨恨的說:“王妃派過來的人,果然不簡單。”


    “你這話又錯了,王妃派我過來,多一個人伺候,是體恤世子爺,母子情深,被你一說,好像王妃和世子爺有什麽嫌隙似的,傳了出去,綠翹姐姐要當心的可不隻是一張嘴了。”


    沒準一條小命就沒了。


    綠翹臉色大變,一張嘴開開合合,更是詞窮,兇巴巴瞪著菀娘,企圖用眼神殺死她,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幹巴巴的話。


    “你給我等著!”


    說罷,綠翹氣衝衝奔出了屋。


    菀娘眉眼不變,神色如常,繼續打掃她的床鋪,換了個新地方,把床褥弄得舒服點,才能睡個安穩覺。


    她所求不多,惟願今晚睡了,明早還能睜眼看到日出東方,惟願爹娘安在,等到她有能力去找他們的那天。


    綠翹找到靈犀,劈裏啪啦就是一串,不帶喘氣兒,狠狠告了菀娘一狀,靈犀繃著臉,等綠翹把話說完,她才不痛不癢的問:“就這些了?”


    綠翹愣住:“這些還不夠?她威脅我,警告我,簡直不把我們瀾滄院的人放在眼裏,世子爺要是真收了她,她還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


    靈犀冷笑:“她要是真有那個心思,今晚她住的就不是你的房間,而是我這裏,再過個幾天,爺就該召她侍寢了。”


    “什麽意思?她不想做世子爺的人?怎麽可能?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不想要,除非她傻!”


    綠翹是一點都不相信的,整個王府,甚至整個京城,整個大盛王朝,但凡到了適婚年紀的女子,哪個不把世子當做幻想的最佳夫婿人選。


    世子位高權重,有勇有謀,功勳蓋世,更要命的是,那模樣也是一等一的俊,仙姿玉質,仿若天人,太子除了身份比他稍高,其他方麵,那是騎著馬也趕不上。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做人妾室,穿金戴銀就是光宗耀祖,她什麽樣,我不清楚,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總有護不住你的一天,你不喜歡她,那就不要去招惹她,你做你的,她做她的,井水不犯河水,礙不到你半分,她若是狐狸精,總有露出尾巴的那天,咱們瀾滄院,可不是那麽好呆的!世子爺的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你跟她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隻看著她就好,別的,不能想,也不可以做,被我發現你有什麽小心思,不要怪我不顧姐妹情,把你弄出王府!”


    靈犀真是煩透了表妹的一根筋,帶了她兩年,依然不開竅,要不是姑媽千叮萬囑,她早就尋個錯處把人弄出去了。


    得不到表姐的認同,綠翹心情鬱悶,憤憤迴到自己房間,空著的床鋪已經換上了新的褥子,邊邊角角整整齊齊,使得整間屋子都幹淨了不少。


    綠翹從屜子裏拿出一把剪子,盯著那幹淨整潔的床褥,剛興起整人的念頭,表姐那番警告的話頓時充斥了腦海,天人交戰,綠翹咬著銀牙,終是忌憚表姐,恨恨將剪子放了迴去。


    哼,她就等著,狐狸精露出尾巴的那天!


    趁著人少,菀娘到後屋浴房裏洗了個澡,換上寬鬆的棉布衣裙,用澡巾裹住濕發迴到房間,就見綠翹站在她床前翻她的包裹。


    好在她有所提防,重要的東西都隨身攜帶,絕不單獨落下。


    “你在做什麽?”


    背後突然響起聲音,綠翹嚇了一跳,做賊心虛,慌忙將包裹重新係上,轉過身,極力裝作若無其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卻藏不住心事,四處亂轉,就是不看菀娘。


    “我看你包袱散了,好心給你係上,你這麽兇做什麽?”


    這麽蹩腳的理由,三歲小孩都不信,菀娘懶得搭理,小步挪到床前,從包袱裏拿出一把巴掌大的袖珍匕首,側對綠翹,菀娘握住牛皮刀鞘往外拔了一下,露出一小節銀光閃閃,卻也寒氣森森的刀身,刺得綠翹眼前一閃,渾身發冷。


    “我老家盜匪猖獗,幾乎每家每戶都要在床頭放一把刀,特別是夜晚,刀不離身,我爹是打鐵匠,他打造這把小刀,就是給我防身的。”


    這把匕首,是她生父留給她的唯一一件,也是最重要的東西。


    菀娘一字一句說得很平靜,側臉的輪廓異常柔美,綠翹屏住唿吸看著她,寒意襲上心頭,腦海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真有盜匪出現在眼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刺過去。


    好險,綠翹慶幸自己收迴了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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