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沒有說話,隻是收了氣勢,小心觀察幾位道人,雖然生死大戰自己必輸無疑,可眼前這幾人是敵是友還未必呢。


    從情理來說,秦寒是主神認證的龍虎山護法長老,張天師自然不會自家人打自家人,公孫勝是一百零八魔星之一,是九天玄女的人,羅真人也算是秦寒這一邊的,劉永錫實力不值一提,陳念義老油條一個,真個和秦寒有仇怨的,唯有林靈素。


    根據《曆世真仙體道通鑒》記載,林靈素,字通叟,溫州人。為道士,善雷法,以方術得幸徽宗,賜號通真達靈先生,加號元妙先生、金門羽客。惑眾僣妄,眾皆怨之。在京四年,恣橫不悛,斥還故裏。宣和元年卒,年四十五。


    林靈素是道家神霄派的創始人和發揚者,後世評價兩極分化,民間野史多有讚揚,元朝所著《宋史》卻多有貶低,可不論是哪一種,林靈素都是依仗大宋而發達,和秦寒是敵非友。


    以修為來說,幾個老道除了陳念義都擅長雷法,張天師祖傳《五雷天心正法》,羅真人擅長《天罡五雷正法》,林靈素精修《五雷玉書》,就連劉永錫都有《太乙雷公式》,無論哪一種,都不太好惹。


    林靈素是五人之中最年輕的,他依仗趙佶才有這般地位,第一個沉不住氣,說道:“梁王命外之人,天賦神術,何苦紅塵掙紮,沾染因果,須知龍氣和修為互相悖逆,金口玉言之術,卻不是那麽好修行的。”


    秦寒笑道:“元妙先生此言差矣,吾既已入局,何來命內名外,吾不過是看奸臣當道,民不聊生,這才帶領一眾兄弟替天行道,翦除貪官汙吏,為民除害,如今不過是順勢而為,倘若趙官家突然開悟,英明比秦皇,武勳比漢武,吾自當脫離紅塵,逍遙一生。”


    劉永錫說道:“貪官汙吏幹你甚事?刑賞黜陟,天子之職也;彈劾奏聞,台臣之職也;廉訪糾察,司道之職也。梁王現居何職,乃思越俎而謀?”


    任盈盈辯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夏桀不仁,商湯伐之,商紂殘暴,周武代之,自禹帝建立夏朝至今數千年,王朝更替多不勝數,先秦始皇一統中原,稱帝建國,其後漢代秦,晉代漢,大隋一統,二世而亡,李唐為尊,開元盛世,便是他大宋江山,不也是奪來的麽?


    天子昏庸,奸臣當道,刑賞黜陟無有公允,台臣貪腐,結黨營私,彈劾奏聞又有何用,上至天子,下到朝臣,貪婪奢靡,荒淫無度,即便有三二忠良,也不過杯水車薪,北有括田所,南有花石綱,百姓苦不堪言,非我等悖逆,實在是百姓所願,萬民所依,何來越俎代庖之說?”


    “秦二夫人好一張利口,可天下事需量力而行,卻不知梁王有何實力,膽敢逆天改命,莫不是欺我手中寶劍不利?”張天師冷冷的說道。


    這話一出口,林靈素差點氣死,就因為不想動手,林靈素才拜托劉永錫施展法術把秦寒三人帶到這裏,即便真的要打,他們也不敢傷了秦寒性命。


    秦寒是百萬百姓擁戴的梁王,身上具備龍氣,若是殺了秦寒,龍氣反噬,他們幾人全部都難逃走火入魔之厄,更別提秦寒是九天玄女的弟子,身份高貴,他們修道,不就是為了日後位列仙班麽,殺了秦寒得罪了九天玄女,還位列個狗屁的仙班。


    聽到這話,秦寒更加確認張天師是盟友,眼神示意了一下,紫雲輕柔的說道:“我等武者,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爭命,為了天下百姓,身死又有何不可?”


    說完,紫雲身上的慈悲之力流露出來,慈航靜齋正版慈航劍典仙化之術,醫者仁心,光明聖力,三者合一,便是觀世音菩薩或者光明教皇見了,怕也會欣喜不已,收為親傳弟子。


    羅真人是最後一個說話的,相比天罡五雷正法,羅真人更擅長批命,他主修的法術是道家的天眼之術,和佛門的漏盡通一樣,都是看破過去未來,撥動命運長河的神通。


    羅真人慢悠悠的走到秦寒身前,問道:“你既為命外之人,可知貧道命數?”


    秦寒不知羅真人為何有此問,可他既然問了,秦寒也不能露怯,雖然不知羅真人命數,可水滸原著的讚詩秦寒還記得,當即背了出來。


    “星冠攢玉葉,鶴氅縷金霞。長髯廣頰,修行到無漏之天;碧眼方瞳,服食造長生之境。每啖安期之棗,曾嚐方朔之桃。氣滿丹田,端的綠筋紫腦;名登玄魁,定知蒼腎青肝。正是三更步月鸞聲遠,萬裏乘雲鶴背高。”


    這話和羅真人的命數無甚大關聯,可羅真人聽了這話,卻是悶聲不語,林靈素有些急躁,拉了陳念義一下。


    陳念義是個老油條,他本就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可林靈素位高權重,精通雷法,鬥戰之法遠勝於他,他怎敢不從,如今見張天師和羅真人都暗中幫助秦寒,他立刻有了主意。


    “梁王命外之人,既然發下宏願逆天改命,老道也不便多說,隻想問梁王百年之後,江山歸誰?”


    陳念義這話可謂一針見血,說出了秦寒最大的問題,無後,輪迴者無後,秦寒修為不足,不能逆天,可作為一大勢力首領,若是無後,不免讓人擔憂,隻不過秦寒春秋鼎盛,這一問題才沒有爆發出來,若是再過一二十年,這一問題必成大患。


    “這一問題吾自有計較,不勞通一真人費心,筍冠道人把我夫妻三人帶到此處,想來不是為了打嘴仗的,若有問題,但講無妨,何必如此惺惺作態!”秦寒打了個哈哈,轉移了話題。


    劉永錫悶聲不語,默默看向了林靈素,林靈素也不裝了,這件事本就是他發起來的,這些時日趙佶修道修的快瘋了,他也飽受朝中大臣詬病,接到蔡攸和柴進的消息後,他便準備和秦寒談談,一旦成功,那便是潑天大功,誰還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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