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凜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足足翻過來覆過去一個時辰之久,後來幹脆不睡了,起來看看她的情況如何再做打算!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輕輕把鎖打開,然後一把推開門——


    在門後發怔,為他的遭遇而感到酸楚悲淒的柳憶翩眼神是呆滯的,驟來的力量彈開了門後的她,嬌小贏弱的身子仰躺倒在冰涼地麵上。


    就著螢螢燭火,她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嚇傻了他!


    他把燭火放在一旁,快步走向她,蹲下身抱起她輕若棉絮的身軀,冰冷的纖手教他一震,循向她完好如初的嬌顏,沉寂空洞的星眸不如往常閃耀異樣光彩,他再次心震。


    關凜緊盯著她,「醒醒!」


    等待她心神俱迴的刹那,對他而言,卻是人世間最漫長的煎熬。


    他辛苦營造的冷峻無情,在看見她失神的模樣時,徹徹底底地瓦解了……


    柳憶翩眨眨眼,無法置信地望著他。


    他的眼眸好溫柔,表情像是充滿焦慮,全是因她而起的嗎?


    「你……關心我?」她臉蛋臊紅,小聲輕問。


    他全身一震,冷然一笑,輕輕放開她,站起身背對她。「我是怕你偷跑才來的,我不可能會關心人麵獸心的仇人之女!」


    「不要辱罵我爹!」


    關凜迴過頭,一臉冷酷,眸底陰沉難測,一隻大手扣住她的雙手,蟄掹地說:「不要以為這裏是柳園,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我……算我要求你……」


    「要求?你用什麽要求?」他的氣息狂暴紛亂,她畏怯得想逃,見他的臉愈欺愈近,她不斷閃躲。


    猛地,他扣住她的下巴,強勢地吻住她,吻得狂,吻得狠,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情。


    一吻之後,放開她宛如布娃娃的身子,他怨恨她的不為所動。不過,他更氣自己,厭惡自己對她的眷戀。


    仔細看她怔住的嬌態,他才發覺她並非不為所動,而是駭傻了。


    一抹微笑自他唇角揚起,蕩漾著溫煦與包容,甫迴神的她,又被這個真誠的笑懾住了心神。


    好溫暖的笑意……他若不把仇怨當生活重心,這樣的笑容多適合他啊!


    「你……能不能放下仇恨?仇恨一定讓你不好受吧?」柳憶翩的心裏已無條件地相信他所說的故事,忍不住關心他、勸導他,而且,她也想多了解他一些。


    關凜不領情,一臉防備淡漠。「想探我的底細?哼!」


    她的真心被曲解,她感到委屈,但她不忍心,繼續澄清自己的清白。「我是真的想關心你、想認識你……」


    她的脆弱表情,他盡收眼底,不自覺心生一股憐惜之情。


    荒謬!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他捫心痛責自己,下一瞬間神情丕變,陰沉地覷著她,「想多認識我是嗎?若要用你的身子認識我,我可以成全你。」


    他眸中一熱,「你潔白的身軀……或許可以抵你爹一條賤命!」


    柳憶翩咬牙切齒,氣忿在心,「你……算我錯看了你!無恥!」


    「看你口口聲聲孝順的樣子,原來不過爾爾。」他輕蔑而諷刺地說道。


    她氣得全身發抖,他黑眸異常熾熱地鎖著她的臉不放,又讓她羞慚得想要咬舌自盡。


    不帶任何溫柔,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撕裂了她的外衣,她驚叫,雙手遮住微裸的胸口。


    「看來,你並不想救你爹。」他冷笑一聲,「你就繼續待在這裏吧!」


    在他快要走出去時,一個幽微的女聲響起,「我……我願意給你……隻要你放了我爹……」


    關凜意味深沉地瞅著她,審視她的精致五官,他渴望她,想要她!


    若她是尋常女子,他會慢慢追求她;但她卻是殺父仇人嬌寵的獨生女,隻要毀了她的名節,並且把事實大量散布出去,柳義肯定氣到吐血,到時他要殺柳義就簡單多了。


    柳憶翩不知他的陰謀,在他灼灼視線下,她全身僵硬。


    「自己脫衣服,讓我看看你有多想救你爹。」他的神情狂野駭人。


    麵對他的威脅,她進退兩難,隻能咬著牙齦,忍著莫大屈辱地照做。


    不該是這樣的……她的淚水自動掉落,為自己叫屈,為他的冷漠而哭。


    她是喜歡他的,也感覺到他對她並非完全無情,隻是……怎麽會變成這樣?就算她終究跟他會有肌膚相親,也不該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啊……


    可惜,她無從選擇!


    當身子隻剩單衣時,她的手顫到無力,已經無法繼續脫下去了,關凜了解這已是她這個黃花大閨女的極限了。


    「剩下的,我可以幫你,但你爹的命……」


    「你……無恥、下流!」她氣極敗壞、惱羞成怒。


    「我就是無恥,我就是下流,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隻是苟合!」他粗暴地扯開她單衣的襟口,伸手進去紅色肚兜裏覆住她的軟嫩胸房,邪睨著她,故意說得淫穢,「想不到你這裏挺豐滿的……」


    「不——」她大力拍打他,心跳狂急。


    他點了她的穴,讓她無法動彈。「你挑起了我的欲望,你就要負責滿足我。」


    把她抱上床,他的動作卻是極盡溫柔,卸去她身上的單衣褻褲,他的身子馬上覆蓋上來,極盡所能地挑逗她,捧揉她的酥胸、吮舔她的莓果。


    她扭動嬌軀,像在跟自己的理智拔河,又羞又驚,當他的唇移開時,她的乳 尖已被取悅而敏感地翹起。


    ……


    初嚐性欲的她目眩神迷,融化成一灘春泥,任他擺布。


    隻是,他像饑餓的欲獸,逞完獸欲後不久又再度舉旗進攻,在她搞不清狀況時由後麵進入了她。


    再度的翻雲覆雨,他溫柔卻持久,讓她又羞又氣,卻也無怨無尤!


    弓起身,她迎合了熱情如火的他,直到他飽饜為止……


    柳憶翩全身酸疼,尤其雙腿間更是一片濕濘火燙。


    當她醒來的時候,房內隻有她,而床邊的字條讓她兩行清淚直流。


    毀你名節走我報複的第一步,要怪就怪你為什麽是柳家人!


    快滾吧!我已經厭倦了你!


    若你再留下,就莫怪我把你當成青樓妓女般對待!


    莫大的羞辱讓她氣憤難忍,心痛與委屈強烈襲向她的胸房。


    強忍不適,她撿起掉落一地的男裝穿上,昨夜被他撕碎的外衣已經不能穿了,他是故意的嗎?竟然留下另一件幹淨的男用外衣給她,這教她怎麽辦?


    他言詞上的狠絕無情讓她心碎,但他默默而做的體貼又讓她心動。


    昨夜……一旦迴想,她就羞不自勝。


    他對她算是溫柔了,隻是他精力過剩,讓她不堪負荷。


    為什麽他們竟是仇人?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節,但無法不在乎她爹有性命之憂!


    他會不會去找她爹算帳了?


    心一凜,她緩緩步出簡陋的木造小屋,輕功一施,隻想趕快離開這裏。


    展怡萱哼著小曲,端著可口精致的點心從膳房裏走出來,往大廳走去。


    她的凜哥哥來了!他們好久沒見麵了,她好想念凜哥哥哦!


    凜哥哥對她總是好溫柔,笑容就像陽光一樣溫暖,讓她傾心悸動。


    早在她爹展慕揚帶迴一身肮髒的他時,她就深深被他那深邃早熟,剛毅俊逸的臉龐給吸引了。


    他對她很好,關懷她、嗬護她,把她當成易碎娃娃。


    她今年及笄了,也開始有媒婆上門求親,但她心底早就進駐他的身影,非他不嫁了。


    她爹提過他有一身血海深仇,未複完仇之前是不會論及婚嫁的,但無妨,她願意等,為了她的凜哥哥,她心甘情願!


    思及此,她小臉燙紅,忍不住伸手輕撫。


    哎呀,她好不害臊哦!


    薄薄的臉皮抹上紅雲,她的心坎裏卻盛滿了甜蜜,往大廳的步履不由得加快。


    「凜兒,你剛才說什麽?」展慕揚臉色丕變,急急詢問。


    「我是來告別的,當年殺害我家人的仇家已被我找到,我也報複過仇家之女了,為免牽累無辜,也為免讓對我恩同再造的展世伯受到波及,我決定前來告別。」


    「你報複過了?」他詫異地揚眉。


    「柳義寵女寵上了天,我已毀了柳憶翩的清白。」關凜的聲音令人膽寒。


    展慕揚一聽,身子搖晃了一下。「凜兒,你真的做了?」


    「柳義奸殺擄掠樣樣做絕,我正打算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欺他女兒隻是剛開始而已,我就是要他顏麵無光。」關凜恨聲說道,一邊詭笑著。


    「你被報仇蠱惑了良心,聽展世伯的話,不要累及無辜。」


    「她是柳家人,她不無辜!」


    「凜兒,你想跟柳義一樣不仁不義嗎?」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關凜這才覺醒般地感到慚愧,久久不語。


    展怡萱就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刻走了進來,「爹,凜哥哥,快來嚐嚐我親自做的桂花綠豆酥跟蓮子甜羹。」


    「萱兒,一段時日不見,你更漂亮了。」關凜淺笑致意。


    展恰萱心花朵朵開,笑得靦覥,臉上興奮不已。「凜哥哥……」


    「一起嚐嚐萱兒的手藝,她的女紅、廚藝在杭州城裏可是數一數二的,誰娶了她,將來可大有口福了。」展慕揚有意無意地看著關凜,女兒的心思全係在他身上,做爹的當然要幫自己女兒一把囉!


    關凜明白展慕揚的暗示,但他隻把展怡萱當成妹妹般看待,他本來也有一個妹妹,卻從小就失散了,因此他對展怡萱有種移情作用。


    看著展怡萱的笑容,他的腦海卻不由自王地想起柳憶翩。


    他凝著眉,他竟然會想起她?


    實在很不願去承認內心的悵然,但……該死的!他竟想念著她滑膩柔嫩的肌膚觸感……


    停、停、停——他並不是欲獸,怎麽一遇上她,他就變成淫賊了?再想下去,他會欲火焚身的。


    「凜哥哥……凜哥哥!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嗎?」展怡萱微噘唇辦,「凜哥哥,萱兒的手藝不好嗎?你都沒吃。」


    「我……我吃。」他拿起一顆桂花綠豆酥輕咬一口,桂花香氣在口腔裏擴散開來,綿密的綠豆餡甜而不膩,他不禁再咬一口。


    展慕揚笑眯了眼,「凜兒,萱兒急著要你吃,卻不要我這個爹吃,可見她心裏隻有你啊!你們兩個的婚事,我得催一催了。」


    關凜駭然,「展世伯,萬萬不可!凜兒身負重責,未來不知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實在不能拖累了無辜的萱兒!」


    立誌複仇是他多年來的心願,這些年來,展慕揚幫他找了好幾個師父,他勤練武功,明查暗訪「軟骨散」的始作俑者,終於找到當年分贓的匪徒之一,從他口中得知「柳義」二字,也造成他擅闖柳園,被當成刺客,身負重傷,脫逃到一半倒地昏迷,被路過的柳憶翩搭救,兩人才有了初識。


    「軟骨散」的解藥是展慕揚根據關家屍體上的毒幫他研製出來的。


    從第一次見過柳憶翩之後,他就經常夢到一個麵容模糊的女子溫柔待他,身形跟展怡萱很像,也像柳憶翩,他無法分辨,覺得撲朔迷離。


    展怡萱全身僵硬,展慕揚則嗬嗬一笑來掩飾尷尬。


    「你孝心可貴,把萱兒終生托付給你我可以放心,我當初沒有錯看了你。」


    「展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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