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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山恆受一線牽的指引趕到涼王府,見謝泉院落外的侍者昏沉沉倒了一片,心中一凜,推開門,猛然屏住了唿吸。


    滿室鮫綃亂纏,紗簾似乎被某種獸類尖銳的爪子劃割得破碎,淩亂鬆垮地掛在床柱上,被它半遮映著的床上漾著一片月光。


    不,不是月光,是珍珠,多而皎白,一眼看去便如傾灑的月光一般。


    塗山恆疾步走過去,撩開一段紗簾,霎時隻覺血液倒湧,腦子裏“嗡”的一聲。


    謝泉躺在滿床珍珠中間,嘴被一段鮫綃勒著,鴉睫像濕了翅膀的蝶,顫顫巍巍停駐於眼瞼上,半遮淚眸。


    覆在他身上辛勤耕耘的少年按著他的雙腕,長發在彼此肌膚之上交織,猶如墨網,將兩人纏繞籠罩。


    一對璧人巫雲楚雨,場麵香豔、詭譎、妖異至極,看得塗山恆血脈賁張,幾近窒息。


    “嗚——嗚嗚……嗚——”看見塗山恆,謝泉霧蒙蒙的黑眸聚了聚,原本被壓製下去的掙紮再度劇烈起來。


    塗山恆似從睡夢中驚醒,一把鉗握住華瀛的肩膀,華瀛沉溺於和謝泉交尾,竟未察覺他的到來,被他猝不及防地掀翻在地。


    “涼王殿下。”塗山恆扯掉謝泉嘴裏的鮫綃,扶他坐起身,一股紫萸香撲鼻而至,令人心旌搖蕩。


    “好疼……”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承歡,內外的珍珠都硌得身體難受不已,謝泉痛得簌簌顫抖,雙唇哆嗦發白,麵上卻透著詭異的潮紅,失神地靠在塗山恆懷中。


    塗山恆在他噙滿淚水的眼瞳裏看見一道影子,立即抱住他往旁側一閃,避開了華瀛幾乎能撕碎自己的一擊。


    謝泉悶哼一聲,幾顆沾著濁液的珍珠掉了出來。


    對於鮫人而言,配偶即是逆鱗,華瀛恢複成了魚尾,死死瞪著塗山恆,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姣好的眉眼間籠著煞氣,如同傳說中的玉麵修羅。


    “涼王殿下可真是厲害,桃花都飄到海裏,引來了條雄鮫。”塗山恆站起來上前一步,用高大精健的身軀將謝泉擋在背後,不讓華瀛窺見一根發絲。


    他抬起右手,攤開手掌,一條火龍逐漸成形,繞著筋肉虯結的手臂遊走,火光倒映在冷肅淩厲的鳳眸裏:“他如今受我保護,既然你上趕著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華瀛憤怒地長嘯一聲,蓄勢弓起的魚尾一擺,刷地躥來,同塗山恆纏鬥在一起。


    火龍翻騰,熱浪席卷,鋒利的指甲劃出危險的弧線。


    堯族崇尚火,鮫人象征水,他們注定水火不容。


    最終,華瀛被塗山恆打敗,蜷著魚尾痛苦地縮在地上,按著小腹,汩汩湧出的鮮血染紅了整隻蹼。


    塗山恆身上也掛了彩,被華瀛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一條橫亙左肩的傷口皮肉翻卷,看上去十分猙獰,但比起華瀛受的傷來說便輕得多了。


    “啊——”華瀛望著謝泉發出悲鳴,一滴淚從眼角滑下,化作珍珠滾過臉頰,落到地上。


    謝泉微微動容,正欲說什麽,華瀛驟然一躍而起,像條銀蟒般撞開軒窗躥了出去,消失在窗外茫茫的夜色中。


    塗山恆緊繃如弓弦的脊背這才放鬆下來,捂住肩頭身形一晃。


    “你沒事吧?”謝泉一驚,牽扯到下身的傷處,疼得一下子咬住了唇瓣,“嗯!”


    “涼王殿下在關心我?”塗山恆腳步踉蹌地走上前,略略俯首,將謝泉一綹被汗水和淚水濕透的青絲別到耳後。


    謝泉尚未來得及迴答,忽覺耳垂一痛,卻是塗山恆將一枚銀環穿了過去,二指一合將之捏緊。


    他眉尖剛擰起,兩片熾熱的唇便倏然貼來,吮去了沁出的血,酥麻感瞬間宛如野草蔓延,將耳垂被穿透的銳痛覆蓋。


    塗山恆並未留戀,薄唇一觸即離,短暫如蜻蜓掠水:“這是堯族和山海圖並稱的聖物,由曆代大巫所擁有,具備辟邪之效,隻要殿下時時刻刻佩戴著,那妖物便不敢再來侵……侵擾殿下。”


    “你又救了我。”謝泉耳垂上還殘留著塗山恆嘴唇的溫度,半邊臉都又燙又麻,略感慌亂地移開視線,連自稱“本王”都忘了。


    “謝謝。”


    最後兩個字輕如風中柳絮,卻一絲不差地飄到了塗山恆耳朵裏,塗山恆唇角提起淺淺的弧度:“殿下打算如何謝我?”


    謝泉微愕:“你——”


    當初在山神廟裏的時候,分明是他說……


    向來清冷高傲的涼王微張檀口,露出訝異的表情,竟有幾分香軟可愛。


    周圍的紫萸香仿佛忽而濃烈到了令人心驚的地步,塗山恆喉結一滾,猛地轉過身:“我說笑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塗山恆?你怎麽了?”


    “我無礙。”塗山恆嗓音沙啞得古怪。


    他背對著謝泉,看著下麵頂起的小帳篷,劍眉稍蹙,良久才道:“這次救了殿下,堯族與煙枝虧欠殿下的,便還完了,再過幾日,我便離開胤國,迴南荒。”


    身後罕見地沉默了一刹那,塗山恆心底隱隱期待謝泉能挽留自己,隻要他開口,他就願意為他逗留。


    可謝泉卻道:“保重。”


    ……


    涼王殿下買迴來的鮫人一夕之間失蹤,他卻未派任何人去尋找。


    據傳,那日涼王的臥房內有打鬥過的痕跡,還發現了一床一地的明珠,盛起來足有好幾斛,涼王一顆也沒留,讓人通通扔了。


    關於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涼王府的仆役們私底下議論紛紛,各有說辭,知道真相的唯有涼王的護衛連霄、貼身婢女汀蘭和幾名當晚守在涼王院外的侍者,卻個個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之後涼王大病了一場,三天三夜閉門不出,休養了許久身子才慢慢好轉,重新坐在輪椅上,被汀蘭推著出了臥房。


    一次得月樓的林公子前來探望,見鮫人不在,隨口問了一句,涼王當即變了臉色,命人將林公子請了出去。


    自此,府內再無人敢提起“鮫人”二字,久而久之,也就漸漸淡忘了。


    入秋,段月憐來涼王府走動的次數越來越多,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能看出她和涼王彼此情投意合,漸入佳境。


    秋末冬初,涼王上書請求皇帝賜婚,希望能迎娶禁軍統領之女段氏為妻,皇帝氣得撕毀奏章,摔了一個曜變天目盞、三個翡翠羽觴,砸了禦書房裏的纏絲瑪瑙花瓶,七天後方才下旨,聖旨上隻一個字——“準”。


    大婚之日,盛京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涼王府上下披紅掛彩,紅與白相碰撞,色澤鮮明得刺目。


    終於從觥籌交錯的婚宴上脫身,謝泉被侍者推迴婚房中。


    鴛鴦帳暖,紅燭熠熠,繡著並蒂蓮的床褥上坐著他鳳冠霞帔的新娘,謝泉對侍者道:“你下去吧,這有月憐。”


    “是。”


    侍者離去後,段月憐將謝泉扶到床邊坐下,端起合巹酒遞給他:“夫君。”


    鳳冠的金鏈輕輕搖晃,輝映著她美麗動人的容顏,謝泉覺得自己剛才喝得太多,此刻僅僅是看著她,便已經有些醺醺然了,接過酒杯同她交腕飲盡。


    “夫君,該脫衣裳了。”喝完合巹酒,段月憐伸手去解謝泉的衣絛,謝泉注視著她,泛著淡淡酡紅的麵容上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他想說我自己來,剛動了動唇,驀地臉色一變。


    他發不出聲音了!怎麽會這樣?


    “合巹酒的味道如何啊,親愛的皇兄?”一道修長人影從朱紅大幄後麵轉出來,嘴角上揚,桃花眼裏卻無絲毫笑意。


    謝泉大駭,下意識要躲閃,卻發現自己非但說不了話,而且全身都沒了力氣,軟軟化成了一汪春水。


    “皇兄別這麽瞪著朕,你要娶妻,朕可沒有不答應,還贈了你們一對送子觀音呢。”謝裁玉冷冷地笑,“段大人還愣著做什麽?繼續幫你夫君寬衣啊。”


    月憐?!


    謝泉將震驚的目光轉向段月憐,段月憐眼睫一顫,垂下雙眸避開他的視線,抖著手解開他的衣絛。


    鮮紅的婚服被褪下,潔白的中衣亦被剝落下去,堆疊到地上,宛若一捧新雪,一具冰肌媚骨裸呈於眼前。


    謝泉無力地倒在床上,見段月憐聽從謝裁玉的吩咐打開桌上的一隻錦盒,自盒子裏拿出了一條狐尾,頓時目露驚惶。


    “去,為你的夫君一一戴上,敢少一件,朕就用到你弟弟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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