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靜大方有趣,幾次遊玩下來,張子洋發現自己是喜歡這樣的女孩的。


    晚上十點,兩個人還在抱著手機聊天。薑靜說她特別想當警察,可爸媽不讓,逼著她改了誌願,氣得她晚飯都沒吃。張子洋問為什麽想當警察,薑靜說,很神氣,很有使命感。薑靜說得很惋惜,道完晚安,又為夢想無法觸摸而遺憾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張子洋翻來覆去得比她久,一係列想法閃著光,年少的悸動、未來的憧憬、熱血的夢想......終於,他起床打開電腦。


    那個尋常的夜晚,張子洋敲著鍵盤,重新規劃了人生的軌跡。他放棄了操縱金融經濟風雲的夢想,轉而去實踐薑靜的夢想。


    所以說,初戀很難忘記,因為人生中很多重要的選擇和他們有關。


    某個晚霞燦爛的傍晚,倆人同時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張子洋說:“靜靜,你做我女朋友吧,以後我就是警察,保護你。”薑靜臉紅了,她跳下台階先走了,張子洋不緊不慢地跟著。


    走了好一會兒,薑靜迴過身來,清晰答道:“好!”


    那一刻的心動,兩人相視而笑。


    整個大學時代,兩人都是情侶關係。兩人的學校離得不遠,但張子洋的警校是封閉式的,他們也隻有星期天才能見麵,甚至有時候他們一個月都見不上麵。


    但那是兩人感情最好的幾年,薑靜出落得更漂亮,張子洋也長高了,雖然還是很瘦,但是那種肌肉很緊實的精瘦。彼此見證和參與了對方的成長,那是愛情最單純美好的模樣。


    如果沒有別人的幹擾,或許兩人感情不會生出嫌隙。當初,張子洋怎麽也不會想到那麽狗血的喬段會在他的故事裏上演。


    猝不及防,他撞見薑靜在跟人相親。


    薑靜低頭坐著,她對麵的男人明顯比她大好幾歲,一臉賤笑地討好道:“靜靜,隻要我們結了婚,你想在哪個城市生活,我們就在哪個城市買房子........”


    男人伸手想去拉薑靜的手,張子洋當場一拳砸在桌子上,“她想在美國生活,你買得起白宮嗎?”


    當然,衝突不小,但張子洋已經脫胎換骨了,四年的高強度訓練讓他變得強大,他一隻手就能把人耍得找不著北。男人落荒而逃,張子洋輕蔑道:“靜靜,這種人,你還看得下去?”


    薑靜低頭哭了,過了一會兒,她抬頭認真道:“張子洋,我們分手吧。”


    薑靜家裏人原本是不反對她和張子洋在一起的,但慢慢地,薑靜媽媽發現自己女兒真的越長越漂亮,路人都會誇幾句。薑母本來就是個很虛榮的女人,自己女兒這麽好,奇貨可居,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女兒嫁個有錢有權的。


    薑靜跟家裏人抗爭過,她媽媽身體不好,被她氣得住院了。在病床前,薑靜屈服了。


    那時候還是年輕,衝動,張子洋覺得薑靜背叛了他,分就分,他才不求她。後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它心裏更加憋屈,既想和薑靜和好,又拉不下麵子。


    薑靜為了逃避家人,選在宜市工作。張子洋輾轉多地,最後也選擇了宜市。


    兩人都是要麵子的主兒,餘情未了,但都又假裝不在乎。張子洋胡鬧,顯得很花心,薑靜一直單身。其實,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不愉快似乎都過去了,隻是沒有和好的契機。


    上次,薑靜去找他,自然而然,倆人和好如初了。


    薑靜媽媽生病的事情,張子洋早就知道了,他好意去看望,沒想到被薑靜媽一頓嫌棄。


    張子洋知道薑靜媽媽不喜歡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薑靜媽媽尖酸刻薄的話擊得差點兒崩潰。


    薑母不考慮自己女兒老大不小的了,也不考慮女兒的心思,仍沉浸在找個金龜婿的美夢裏,無知且固執。特別是她這次病了,花了很多錢,需要有人來填補這個空缺。


    張子洋無語了,他抬腳走了,薑靜追了出來,眼中有淚。


    “靜靜,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在一起,我會想辦法,讓阿姨接受我。”張子洋握著薑靜的手,情真意切,但薑靜猶豫了。


    她不是年少無知的女孩子了,物質和愛情在天平上左右傾斜,兩者有了可權衡的份量,愛情必死。況且,她媽媽這次病得很嚴重,醫藥費很高,這麽大的負擔她不忍心讓張子洋也擔著。


    薑靜咬咬牙道:“我不想拖累你。”


    張子洋沒有鬆手,很真誠道:“靜靜,不是拖累,如果你真的還愛我,我們就應該一起麵對,我們以後的人生,肯定還有很多的困難,你這次怕拖累我,下次我怕拖累你,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在一起?”


    張子洋這樣說了,薑靜還是沒有點頭,他鬆了手,“你想清楚了,告訴我。”


    他走出不遠,薑靜叫道:“對不起!”張子洋心中一痛,沒有迴頭。他知道,迴頭也看不到曾經的薑靜了。


    或許,薑靜心裏家人更重要一點兒,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再違背她媽媽的心意;或許,她不忍心看張子洋被羞辱,被為難,早晚要分,長痛不如短痛;或許,她覺得這些年來,他們的愛情變得不那麽重要了,不是那種生死相依的感覺。總之,她放了手,張子洋沒有選擇。


    出了醫院,張子洋將卡裏僅有的三萬塊錢現金全部取了出來。他確實沒有多少積蓄,但出手得很爽快。他背著薑靜,讓護士給了薑母。沒別的意思,張子洋就是想幫薑靜,薑靜不會收他的錢,薑母卻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這麽大的便宜,她肯定會藏好。


    “我,張子洋,自認為很瀟灑不羈的一個人,卻被一個大媽縛住了,是那種終生孤寂的感覺。”


    “她媽媽可真夠固執的,還是我媽好。”至少,我媽不會如此幹涉我的人生,她尊重我的選擇。


    張子洋突然道:“大哥,我挺喜歡你的……”


    “嗯?”他一臉認真,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呸!不是,是喜歡大哥的性格,你認定了一個人,誰都攔不住,你把愛情看得很重,而靜靜不是,說句不好聽的,她比你世俗。”


    若我在薑靜那個處境,我不知道我會怎麽選,但張子洋這樣肯定,或許吧,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那麽真摯美好的愛情。


    “兩次分手的理由都一樣,她不讓我和她一起分擔。大哥,我好受傷!”


    確實好受傷,張子洋這麽一慫,我鬼使神差地把他當成小孩子了,一邊安慰一邊把手邊的零食喂他吃了。


    天命該絕,這一幕竟然被周俞舟撞見了。


    “做什麽呢?”張子洋進來不關門,周俞舟悄無聲息地進來了,他一出聲,把我和張子洋都嚇了一跳。


    感懷傷逝的惆悵一掃而空,氣氛突然尷尬了,三人麵麵相覷,沒有人說話了。


    張子洋隻穿著薄衫,他的毛衣還在我手裏,我們盤腿相對坐著,我還伸手喂他吃東西,這一幕真的太有嫌疑了。一群驚慌的兔子跳過,我們兩個慌的一批。


    周俞舟剛想過來,手機響了,趁他低頭的間隙,張子洋抓過毛衣,拎起鞋子,奪路而去。


    “喂,針還在上麵!”我叫了一聲,他不知道聽到沒有,跑得賊快。


    周俞舟很快就掛了電話,他剛從外麵迴來,身上還帶著寒氣,我很虔誠道:“我錯了。”


    他不說話,嘴角輕抿,是傲嬌的周小五無疑了。


    我拉著他的手指晃道:“一時失態,萬望恕罪。”我嘟嘴撒嬌,他終於在我額角戳了我一下,不輕不重道:“記住,下不為例。”


    我咧嘴笑了,“俞舟,就知道你最好,最英明了,不會冤枉我。”


    他嘴角也浮現笑意,“餓不餓?我去做飯。”


    我點了點頭,乖巧地笑著。他俯下身來,在我額頭落下一吻,輕聲道:“若若,你信我嗎?”


    “信啊!在我的世界裏,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開始沒有多想,但他神情有些不對,“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他淡淡一語,站直了身子。我問他這半天做什麽去了,他說去找陳言了。


    我想到吳星宇拿走的那兩頁紙,不知道程曆到底想告訴我什麽。他出手太洋氣,我英語不好,他暫時還沒得逞,他也真是失策了。


    宜市冬日深深,感情七零八落。幸而我和周俞舟相愛相依,我很知足,又怎會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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