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俞執刀站在那裏,看了我良久;望著刀尖滴落的血水似乎覺得那還不足夠洗清他心中的憎恨,和他兒子亡魂的怨念;擺擺頭讓叉燒出去幫他拿家夥,自己一撫風衣就迴坐在椅子上,冷冷的跟我說了個令我眼神瞬間僵直,麵龐煞白一片的名字。∽↗∽↗∽↗∽↗


    馬海龍


    是、馬、海、龍!


    這個天殺的雜種!!!


    整個人愣在那裏,一切仿佛都水落石出;迴憶著那天他陰毒滲骨的眼神,迴想著他那句咬牙切齒的你真把我惹『毛』了。有那麽一瞬間,我真想戳瞎我的眼!!


    麵對柴昊沙黑,曹四這些豺狗我都一直拚盡全力!當我麵對馬海龍這隻惡名遠揚、獠牙滲血的惡狼時,我卻因為的勝了他一手,就自鳴得意對他放鬆了警惕、甚至在他許久未報複我的時候我對他都有些不以為然!!


    此時此刻,我才終於知道大嘴當初為什麽跟我講讓我在迴中最該提放的是馬海龍,招惹了他什麽都不用想直接退學跑路;也終於明白馬熙雯那天為什麽要那樣激動暴躁仿佛她不管我我真的會被弄死的一樣


    因為馬海龍這隻饑腸轆轆的野狼,有人招惹他,他報複人就從不是按常規出牌像打一頓出個氣、打一百遍學校裏見一次打一次打到對方嚐到教訓為止那樣簡單;仔細想想所有道聽途說中被他盯上的人最後好像都被硬生生『逼』出了迴中,甚至『逼』出學校外還要追在後麵撕咬一陣,就是讓對方知道害怕不敢再來一記迴馬槍。


    而麵對我他說過他看著我的眼睛,就看到了他自己;所以他知道以前對付別人的方法對我是沒多大作用的,就算真賴著自己的勢力把我硬生生打『逼』出學校外,我這種跟他近似的人但凡有朝一日混出頭就鐵定會迴來找個說法!因為我是個連輸都不害怕的人,越挫越勇;


    那麽,他並不會因此而妥協,自從屈辱到極限爆發出來後,在這世上就沒有能讓他妥協的人!!我比其他人難對付,他就用比對付其他人更殘忍的方法對付我;他趕別人滾出迴中,卻要讓我死在迴中外!!


    想明白這一切後,我拳頭已是緊攥連指甲都深陷進肉裏。掃了眼已經疼的麵無表情隻知道抽搐的米海軍,我就冷冷的問沙俞說,也是他說米海軍一起參與到殺你兒子的事兒裏了?


    沙俞陰毒的瞪著我,仿佛不想跟我說話;但他們這老一輩的混子都講道義和某些牛鬼神說,知道讓人死不瞑目是種會被怨氣纏身的禁忌。當時皺皺眉,就點了下腦袋。


    果然如此


    並不是真的不在意米海軍在迴中逐漸威脅到他的地位、或者說是做毒品生意破壞了迴中的安寧,而是一直以來終歸也是害怕著海軍背後的靠山、怕招惹到他們扛不起才裝作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麽?


    現如今就正好借著我這隻草人兒船,利用了兒子被殺已經近乎要瘋掉的沙俞這股東風,引箭西伐,連米海軍這艘大軍船給一並做了!就算米白強知道這事兒也瘋了,也掐不著他身上去,他坐收漁翁之利!


    我玩一石三鳥,他做一炮雙響!想想他,再看看我自己,我就從未有那時明白過的,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拳頭有多硬,而是那顆人心有多黑!!


    那會看著沙俞,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不會放過我,畢竟我殺了他兒子!隻是側頭掃眼米海軍,看著他在血泊裏痛苦的抽搐著,就想起他往日對我的好,更想起他剛才那近乎潛意識般保護我的動作。心裏湧出滾滾內疚,咬了牙,就衝沙俞喊說馬海龍在放狗屁!


    然後就一指頭指向米海軍,他抬起頭眼神那麽冷冽和失望,仿佛以為死到臨頭,我要把屎棚子叩在他腦袋上了;可還沒等他作何反應,就詫異的聽到我喊說這事兒跟海軍他有個屁的關係!


    “我不是在幫他開脫,我特麽現在和他是敵人關係早就翻臉了!我隻是覺得一人做事兒就該一人當!沙黑是我殺的,因為他綁了我女人,還以說出我真實身份來威脅我所有親人兄弟的安全!於你他不該死,但於我留他不得!今天我做了我就敢認,我隻求你放海軍一馬,他跟這事兒的確沒什麽關係!”


    沙俞沒迴應我,米海軍麵『色』呆滯了半晌,卻突然好像受了啥刺激一樣,捂著手半趴起來就咬牙切齒的說我不用你幫!我更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知道嗎陳千我早就知道你是陳千了但我還是把你當朋友你知道嗎!???我勸了你很多次,也包容了你很多次甚至明知道你是我敵人還保護了你那麽多次!!但是你呢??你還是背叛了我!!”


    “我恨你陳千我恨你所以你收起你對我的同情!要斷”


    “就讓我們斷個幹幹淨淨,誰不負誰,不留牽掛”


    說著,甚至眼淚都流出來,也不知是被疼的,還是真的在心裏把我看得太重所以心痛難忍。∽↗∽↗∽↗∽↗總之那時候叉燒就走了進來,遞給沙俞一個包兒;沙俞又在我瞳孔收縮的注視下拽出把鉗子,就衝我們走了過來。


    掃了兩眼,我本以為他會直接衝我來,沒曾想他還是衝著米海軍半跪下去,陰毒的看著他,說你這個雜種跟你那野爹一樣,都是吃裏扒外的垃圾!!


    “老子當年那麽風光,大把錢賺大票人供我使喚,像狗一樣忠誠聽話的手下我沒有用,那麽多人爭著搶著想要我的位子我都隻是給他們一槍子嚐嚐!但你爸來了,我就空手把這位子讓給了他。老子特麽的當年多麽信任你爸!?”


    “但我現在知道了,知道老子是瞎了他的狗眼了!!這世上除了自己沒人可以信得過!就像你爸這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居然敢背著我們做空沙家壩,跟老子們玩陰的!現在生下的你這狗崽子也是一球模樣哈哈哈,好啊,很好啊??那老子現在就弄死你,迴頭殺了你爸,把你們全都丟西沙湖裏去喂魚!”


    聞言米海軍和我都愣住了,他嘴唇顫抖了兩下就說,你們都知道了?


    “嗬老唐那把老骨頭,這幾年大魚大肉吃著已經特麽的老糊塗了!老子說你爸有鬼,他居然反口問我是否想東山再起,要給點錢讓我去外地發展別跟你爸米白強過不去,他知道個狗屁啊??你老爹跟他都看我,但都特麽別忘了當年沙家壩要不是老子拚死拚活闖出來的幾條海關路線哪裏來的今天???”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了?跟螞蟻蛋通貨,也不他的問問要不是老子鯊魚為整個沙家壩鋪後路,你爸爸那個吃著自己哥哥供給才混到現在、外地一點關係沒有走水路走陸地什麽都不懂的白癡,是怎麽認識他的?!”


    “不清楚,哈哈哈老子鯊魚特麽什麽不清楚??老子隻是累了不想混了,要不然就是他唐劍老子也不放在眼裏!!”


    看著他全然誰都不在乎的模樣,米海軍就心顫了,卻不是怕他自己受傷害,而是害怕他爸爸被迫害;當時就單手吃力的掐著他腳踝,祈求般喊說讓他不要把這事兒告訴唐劍!他想要什麽,他爸爸都能給他!包括現在的地位隻要不傷害他們都能雙手奉還!!


    沙俞卻又拿他頭當皮球一樣一腳踢開,冷冷的笑了一聲,就撕著他的領子說老子想要什麽?老子兒子都死了老子還要什麽!??


    “老子現在想要的,就是死!!你死,你爸死,唐劍老子特麽的也要他死!!我要你們全都死!!!所以,告訴唐劍??不,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沒唐國邦是走不到今天、沒他在後麵搞鬼馬家幫也的確很難纏。但沙家壩從來就是我沙家人一手造出來的心血!那個老廢物老子要造知道他這麽沒用當年肯定扶持海子而不是捧他上位!現在他沒用了,我留著他幹什麽??搞死你和你爸,老子迴首就把他也做了!沙家壩,不會腐朽在你們這幫蠢貨的手上!”


    說著,一鉗子就夾在了米海軍斷掉的指端上,夾得血『液』噴濺,夾得肉骨分離,夾得米海軍止不住慘嚎鬼叫!那會看著他被這個變ai近乎扭曲的折磨著,也不知觸動到我內心哪根導火索,我猛然推了他一把,就喊說他已經受夠罪了,你特麽衝我來啊!來啊!??


    但在他眼裏我們倆那會都是魚肉,我殺了他兒子,是大餐,自然要開好胃再大快朵頤;看著米海軍疼的死去活來他笑的跟鬼一樣就是對我充耳不聞。那會看米海軍疼的眼珠都開始翻白,我就再也忍不住,使出渾身的力氣狠狠錘了沙俞一拳頭!


    “砰~‘


    沙俞的嘴角被我打爛了,但他晃都沒晃一下,隻是跟死人一般僵硬的迴轉過頭,看著我,說你就這麽想死麽


    “好好,我兒也等久了!黑子,爸爸現在就給你報仇!!爸讓你聽夠他的慘叫聲,爸讓你心滿意足的走!!“


    話音落下,一把就把我手拽住,將那鉗子狠狠夾在我的手指上麵!像要活生生夾斷一樣使著全力!哢崩一聲,在鋒利的鉗子夾口下那指頭也的確是斷掉了,但我雖然嘴張著下意識慘嚎著,虛汗流下後卻發現壓根沒一點疼痛感。


    詫異的低頭,就不知該哭該笑的,發現被他夾斷,或者說扯斷的是我那隻假肢;而不管怎樣我依舊還是慘嚎著,並且不著痕跡的把那指頭推進旁邊的血泊裏,以此『迷』『惑』沙俞讓他變ai的心理得到釋放,心滿意足就別特麽再折磨我!


    我是逃不掉了,但死,誰又不想死的痛快點??


    “陳千“


    沙俞在獰笑,米海軍看著地上那半根指頭,眼卻僵直;方才麵對我時眼裏的憎惡和失望一掃而空,隻剩下暴怒和滿眼的淚水,鮮血湧動的指端在沙俞褲腿上硬是抓出幾條血痕,卻無法阻止他又從包裏取出一根釘子和一隻榔頭,好像要把我的手活生生釘在地上。


    無法反抗都被打散架,也嚇虛脫了,那時候我根本沒一點力量反抗他!


    但也就在那個時候,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沙爺,在呢?”


    “額,嗬嗬,我聽說你把我家少爺給綁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明天是我們強哥生歲,你看是不是“


    “臥槽!!海軍??”


    外麵進來的那壯漢好像米白強的手下,本還『露』著殷切的笑容,一看到米海軍跟沒了指甲的貓爪一般被砍成兩段的手,臉卻瞬間就鐵青掉了。情勢太出乎預料激的他根本沒有猶豫就直接從腰帶掏出把槍顫巍巍指著沙俞,砰的一聲炸響,倒地的卻是他自己,冒煙的是叉燒手裏那把槍。


    “a!!怎麽打槍了??不是說應該沒啥大事誤會而已隻是有備無患麽??霸子你我幹!霸子??”


    外麵頓時傳來一陣恐慌的叫喊聲,沒過幾秒就有四五個人衝了進來,看到那叉燒二話不說直接開槍又立馬縮了迴去。緊接著就有人在外麵喊沙俞你特麽是不是瘋了??我們來要人,你開槍打自己人幹什麽?


    “自己人?”


    “不,已經不是了你們在我眼裏,都是死人而已。”


    沙俞卻隻是在裏麵麵無表情的看著倒在門框的麻將,沉默半天,冷冷的吐出一個殺字。


    “一個活口,都不要留。殺了他們,把手指送到米白強家,就說是我給他的生日禮物,讓他來見我;通知東興他們,今天晚上”


    “就把唐劍堵在別墅裏,做了他!”


    “砰~”


    話音剛落下,叉燒就衝門縫外的影子開了一槍,噗通一聲表示又一人已經倒下;外麵的人頓時慌了,傳來一大片“拿槍拿槍”的咆哮聲,而叉燒隻是麵無表情的打了個電話。


    沒過一會,外麵就傳來一陣引擎熄火的聲音,沒有過年,炮仗聲卻已在外麵響翻天。沙俞卻仿佛對那一切嚇得我說不出話來的事情視若無睹,隻是緩緩從包裏曳出一把四棱軍刺,陰毒的看著我們。


    “隆~~‘


    就在那緊張到都能感覺自己冷汗滑落的情況下,就突然響起一陣急躁的引擎聲;緊接砰的一聲悶響後,我就傻傻的看著沙俞在我眼前直接被橫著撞飛了出去。


    那是一輛撞開大鐵門的吉普車,車門一打開就看到一個中年人黑著臉手伸出車窗一刀就硬生生把被車輪碾壓在底下的叉燒胳膊砍斷;血水噴濺,那人卻陰毒不收;接連衝著臉就是兩三刀,當場砍得叉燒血肉模糊,死於非命。


    “砰砰!“


    “海軍,上車!!”


    沙俞從被壓垮的桌子廢渣裏踉蹌站起,一點沒有慌『亂』,從懷裏掏出把雪白的槍對準車窗就開了兩槍;那中年人肩胛當場被轟出一個大洞,隻是趕緊低下身子發動引擎,一把就把還呆愣在地上的米海軍給拽了上去。


    這個機會不把住,我就真得死在這裏了!所以當時就算裏麵後排有個人在使勁踹我,我還是死皮賴臉的竄進了車子裏麵。等那中年人迅速把車子退出庫房裏月光透入的時候,我才看到那是沙。


    “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你滾!!“


    “蚊子,別攆他走,我我不想他死啊“


    “可是海軍他“


    “砰砰砰~”


    也不知道被馬海龍一條假消息徹底引爆了擠壓好多年的不滿、殺念沸騰起來的沙俞那天到底布置了多少人手準備複仇連帶著奪帥。我隻知道車一開車去比在裏麵還兇險,四麵車窗幾乎同一時間就被打碎了!


    那中年人是個老手,隻是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死死摁住米海軍腦袋讓他別抬起來,側眼望著後視鏡就一個勁兒往後倒退。


    兒子被綁,米白強也是急了,同樣派了很多的人手過來;第一輪完全被動的『射』擊後,等車子退出去七八米,從樹叢裏竄出來十來號人貓著腰端著槍就衝躲在庫房左右的那幫人一頓對『射』!而中年人誰也沒在乎,隻是掉轉過車頭後就沒命般往下疾馳,仿佛在他們這些人眼裏,老大兒子的命比自己還重要!


    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值得別人敬佩的東西,就算是被人人唾棄的黑道


    車子一路往山下狂奔,那中年人一言不發隻是死死踩著油門仿佛鬆開就會死的一樣;沙在後麵抱著米海軍的手眼淚都急得掉了出來,到最後隻是那樣憎恨的死盯著我,說是你,都是你害的!!


    看著米海軍指端血肉淋漓的傷口我很難受,但並未覺得自己有錯過什麽,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麽;那時候隻是看到逃到半山腰的時候那中年人好似才鬆了口氣,猛地撕開衣服掃眼血肉模糊的傷口,就重重拍打著方向盤,惡狠狠的說狗r的沙俞,翻天了!等這次迴去了,看強哥怎麽收拾他!


    “對!!讓白叔叔弄死他!讓白叔叔弄死他給海軍報”


    “砰~‘


    然而那個仇字還沒喊出來,就被砰的一聲轟然打斷;在我瞳孔劇烈收縮的注視下就眼看著有輛車從側邊衝出來直接把車頭擠扁在山坎子上。


    那中年人雙腿都硬生生被壓扁在裏麵了!也是狠人,慘嚎一聲後隻是立馬就拽起了砍刀;那車上衝出來一人跳到車頭上,卻拿著棒球棒一棒子就把車窗給打碎了!


    棒子伸進來砰砰就對著他腦袋掄錘十幾下,我就眼看著那腦袋硬生生是給打扁了;渾身麻木著,看到那人扔掉棒球棍抽出把匕首在中年人脖子上狠狠捅了幾刀捅斷氣後,就伸手想把我們拽出去。


    “跑跑!!!“樂安宣書樂安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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