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張家什麽時候這麽招人忌恨,就像是商量好的似的,同時向張家動手。


    “怪不得剛才楚魏然那個老東西,這麽不把咱們放在眼裏,原來楚家已經搶先下手了啊!”


    “所以,向陽,你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現在多方都在盯著顧家別院的案子,要是處理不慎,必然會給張家惹下大禍,知道嗎?”


    張建元麵色凝重的看著孫向陽,非常認真的叮囑道。


    “不二樓”、楚家,現在又加上一個還看不清楚立場的顧家,張家目前在大夏的處境那真的很不妙,稍有不慎,就是四麵受敵的局麵。


    “請張總管放心,屬下自是明白該怎麽做!”


    孫向陽也很清楚,越是這種關鍵時候,正是建功立業,讓自己在張家地位更進一步的好機會,他可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張總管,還有那楚家之事,咱們該如何處理?”


    “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辦好顧家別院的案子,至於別的,那不是你操心的事。”


    “屬下遵命!”


    “對了,還有明日的詩會,你務必要小心應對,那些文人可是最重麵子,明日要是真的如楚魏然所言,因為銀子的問題,讓牧風的人上位成功,到時候,那些文人鬧起性子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張總管放心,屬下心裏有數,詩會之上,屬下全力配合四大書院那些文人就是。”


    “那就好,今天就到這兒吧,老夫今日甚是乏累,就先迴別院,明日詩會之上,再見!”


    “恭送總管大人!”


    而此時的金陵書院,楚魏然帶著一群人還在商討明日“秦淮詩會”上的細節問題,尤其是點花燈環節。


    現在錢被劫了,咋辦?光靠金陵這邊籌集到銀兩恐怕不是醉月樓的對手,難道就隻能把前三家的名額拱手相讓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還是楚宏偉提出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老師,學生覺得咱們應該做兩手準備,第一,明日必須讓孫向陽那老東西出銀子,至少五萬兩。”


    “第二,明日詩會之上,調整一下出場順序,咱們這邊集齊所有的銀子,至少保住一個冠軍,後麵哪怕牧瘋子拿下第二第三,咱們也不算輸。”


    楚宏偉的注意,也算是給楚魏然這邊提了個醒,如果資金不足以支持跟牧瘋子對抗三個迴合,那就隻能保冠軍,至少得給自己這邊留一條底褲,那可是四大書院最後的臉麵。


    眾人散去,可楚魏然卻依然憂心忡忡,無法入眠。


    起身,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總感覺有一絲不祥的感覺圍繞在心頭,趕之不去。


    “唉,算了,事已至此,聽天由命吧,希望不會輸的太過於難看。”


    ......


    翌日,隨著四年一屆的“秦淮詩會”暨“秦淮八豔”選拔會,如期舉行。


    整座金陵城充斥著過節的歡樂氣氛,就連空氣中的脂粉氣和鮮花香,似乎也比往日濃重了許多。


    十裏秦淮河,如今仿佛陷入花的海洋,各種應季鮮花布滿了秦淮河畔。


    十步一舫,百步一樓,各大青樓和畫舫也都裝扮的或高雅,或美豔,或尊貴,亦或清幽,各有各的風格特色。


    哪怕沒有資格參加選拔的青樓和畫舫,也都恨不得把壓箱底的東西都要拿出來,想分上一杯羹。


    各家的姑娘,無不穿著清涼,花枝招展,站在船頭,扶著窗戶,走上街頭,那真是爭奇鬥豔,煞是好看。


    這一條秦淮河畔上的靚麗風景線,更是平添了金陵城的那一絲柔美之色。


    此時,牧風已經來到了“秦淮詩會”的主舞台所在地,金陵城排名第一的青樓—絳帳樓!


    絳帳樓在金陵城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它建在秦淮河之中的水上閣樓。


    四座水上閣樓的中間,建有方形亭台水榭,平日裏作為樓內的舞姬、歌姬的演出舞台。


    舞台與四座水上閣樓之間,皆是用頂級的漢白玉石料做成的石橋遊廊,作為連接的通道走廊,平日沒有演出的時候,也可以作為恩客欣賞河景的駐足之處。


    這裏可以說是金陵城內所有達官貴人舉辦宴會和享受的最愛之處,也是外地遊客最愛來的“網紅打卡地”,更是金陵城官方活動舉辦的唯一指定地。


    作為金陵城最高端的“會所”,最尊貴的銷金窟,從內而外,無不透露著華麗闊綽、奢侈靡費。


    作為“秦淮詩會”背後的讚助商和金主之一的醉月樓,當然在絳帳樓安排的最尊貴的vip席位,更別說,這一屆的八豔選拔中,還有醉月樓支持的三名花魁了。


    那身為醉月樓幕後大老板的牧風,理所應當的占據著四座水上樓閣其中一座的最好位置。


    憑欄而坐,細品香茶,欣賞著樓內樓外的風景,縱使牧風在藍星見識過相當多壯觀的建築,此時也不由得對古人的設計水準感到敬佩。


    “美,漂亮,真滴漂亮!”牧風由衷的發出感歎,不得不說古人也太會享受了,要是保存到幾千以後,妥妥的aaaaa級景區。


    “少爺,這絳帳樓四座水上樓閣是按風、花、雪、月四字命名,同時對應一年四季之景,四座樓閣分別是春風閣、夏花閣、冬雪閣、和秋月閣。”


    小玉兒在邊上泡茶,梅琳則是一邊給牧風按摩肩膀,一邊向牧風輕聲的介紹著絳帳樓的布局。


    “哦,挺會起名兒的嘛,那咱們現在所處之地是哪一座?”


    “春風閣。”


    “春風拂拂橫秋水,掩映遙相對。”牧風看著與春風閣相距不遠的舞台,仿佛看到了舞台之上正在演出的花魁,正用一汪秋水,看著隔水而望的情人。


    “嘖嘖,在這風花雪月之地的春風,可是最惹人的暖風啊!”


    梅琳的美目一亮,語帶敬佩道:“少爺果然是詩詞無雙,隨口吟誦的詞句,都有如此優美的意境。”


    牧風並沒有接梅琳的話,一旦接了話,這小妮子又要纏著他要這首詞的後麵部分了。


    於是他隨即轉移話題問道:“對了,這絳帳樓既然有這麽大的手筆,背後的老板想必也不是什麽無名之輩吧?”


    梅琳聞言,也隻能暫時放下追問那首詞的後麵部分,為牧風解答道:


    “迴少爺,這絳帳樓的老板名叫於夢婉,身份背景挺神秘的,金陵城至今無人知道她的來曆。”


    “哦?”這讓牧風升起了一絲好奇之心,疑惑道:“連你也不知道?”


    “是的,義父曾偶爾來金陵城小坐的時候說過,沒有必要調查她,而且她對咱們醉月樓也挺客氣的,所以就沒有刻意的調查過她。”


    “這樣啊,辰老說的,那暫時沒必要理會了,不過,看這金陵城無人敢惹的架勢,此女絕對不一般啊。”


    “少爺,奴婢想起來了,雖然沒人知道於夢婉的身份背景,可金陵城卻一直有著關於她來曆的傳聞,其中一個傳聞,奴婢分析著還挺有可信度的。”


    “哦?什麽傳聞?說來聽聽!”牧風也被梅琳勾起了興趣。


    “傳聞,於夢婉身後站著的可是一名王爺,至於是哪一名王爺,卻無人提起。”


    “王爺?”牧風眼中露出一絲異色,摸著白皙消瘦的下巴,啞然道:“王爺?這可就有的趣了,那會是哪一位呢?”


    可梅琳卻對這絳帳樓的背景,毫無興趣,見牧風不再說話,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牧風的那半首詞的就像一根羽毛,不停的騷動她那顆好奇之心,撥弄著她的心弦,心癢癢啊。


    當下再也忍不住,俯首湊在牧風的耳邊,撒嬌道:“少爺,您剛剛吟誦的那首詞,後麵部分是什麽呀?”


    小巧的紅唇,噴出的熱氣夾雜著梅琳身上散發的女人香氣,不停的刺激著牧風的五感,他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小妮子,自從在小院裏見識到牧風譜曲和作詩的水準之後,天天纏著他,讓他作詩作曲,說是可以掛在醉月樓內,招攬天下文人騷客,簡直無語至極啊。


    最讓牧風感到無奈的,這小妮子為了能讓他作詩,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眾目睽睽之下,她都敢色誘牧風,真滴彪啊。


    梅琳嘴裏說著話,按摩牧風肩膀的小手,也撒嬌似的搖晃著牧風的肩膀,上下內外夾擊之下,牧風隻感覺頭都要暈了。


    “打住,打住,停停停,再不停下,少爺就要暈了,就是想給你念詩也念不出來呀。”


    梅琳這才乖巧的停手,喜滋滋的蹲下身子,小拳拳討好似的敲打著牧風的大腿,眨著大大的眼睛,充滿希冀的看著牧風。


    “唉,真是拿你這小妮子沒辦法,一個不注意就被你鑽了空子。”


    “嘻嘻,那是少爺心疼奴家!”


    梅琳在與牧風還不熟絡的時候,還是很注意分寸的,可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她顯然已經在牧風麵前完全放開。


    她這小女兒般的姿態,也就在牧風麵前如此,哪怕在辰老麵前,也隻是尊敬和敬佩居多,卻不敢放肆。


    雖然是大夏最大酒樓的掌櫃,可梅琳畢竟也是隻有二十幾歲的小女生而已呀。


    “哼,就知道給你家少爺灌迷魂湯!”牧風裝作沒好氣的笑罵道。


    “嘿嘿!”梅琳俏皮的伸了一下香舌,毫不在意。


    牧風接過小玉兒遞過來的香茶,抿了一口,這才說道:“那你聽好了哦,少爺隻念一遍。”


    春風拂拂橫秋水,掩映遙相對。


    隻知長坐碧窗期,誰信東風吹散彩雲飛。


    銀屏夢與飛鸞遠,隻有珠簾卷。


    楊花零落月溶溶,塵掩玉箏弦柱畫堂空。


    一首詞念完,梅琳的美目也已經微微泛紅,最是傷情春風詞,她是真的頂不住啊。


    她透過牧風的詞句,就仿佛看到在春風的輕拂中,一對情人暗送秋波。


    那深情的目光之中,充斥的無限情意,甜蜜的愛情,從此開始。


    愛情如春風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東風吹散彩雲,有情人各奔東西。


    世事如過眼煙雲,那鸞鳳和鳴的生活一去不複返,如今,隻有珠簾空卷,隻剩我一人,暗自神傷。


    那共彈的琴箏如今已蒙上了一層灰,我們的感情再也無法追尋。


    你曾來過我的生命裏,給我以歡樂,還是謝謝你。


    “虞美人?”


    就在牧風念完詩詞,梅琳還處在憂傷的情緒之中時,一個清脆卻包含驚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牧風等人尋聲看去,見到一名梳著雲鬢,身著一襲綠色衣裙,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小手捂著小嘴,俏目驚異的站在門口。


    見牧風等人看了過來,便不再遲疑,邁著輕盈而優雅的步態,緩緩的走到牧風身前,俏生生的施個萬福禮道:


    “奴家於夢婉,見過牧世子!”


    “嗯?於掌櫃認識我?”


    於夢婉起身柔聲道:“奴家可沒這個福分結識牧小世子,隻是近幾日這金陵城中,關於牧小世子的傳聞可是不少。”


    “醉月樓的梅大掌櫃放下身段,貼身服侍,奴家要是這都猜不出來,那這絳帳樓也就沒必要在開下去了。”


    “於掌櫃果然如傳聞般的聰慧客人,今日詩會,於掌櫃應該很是繁忙才是,怎麽還會有閑暇來本世子這裏呀?”牧風有些好奇的看著於夢婉發問道。


    一個背後可能站著某位皇室王爺的女掌櫃,在詩會最繁忙的時候,卻拋下外麵的一眾貴客,特意先來春風閣見他,啥意思?


    “咯咯咯......”於夢婉輕抬手腕,衣袖遮麵,笑聲清脆,柳眉彎彎。


    這副模樣著實有點讓牧風看不明白,可一旁的小玉兒和梅琳卻同時在心裏暗啐一口:“真是個狐媚子!”


    “牧小世子多慮了,大夏鎮國侯府的小世子第一次來我絳帳樓,奴家於情於理都要來拜見一番的吧?更何況,您還是此次詩會的金主呢,不是嗎?”


    於夢婉眼帶柔色,看著牧風輕聲解釋完,不等牧風說話,就隨即繼續道:“方才,奴家在門口,碰巧聽到牧小世子念了一首詞,甚是驚豔。”


    “不知,牧小世子這首詞的詞牌,可是《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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