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聆音閣不遠的一家茶館二樓,蘭修竹和陸興遠看著離去的牧風眾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小子,終究不是池中之物,看來朝中的格局,要起一些變化咯。”


    蘭修竹微笑著撫須看著陸興遠:“話說,你個老東西還真坐的住?你師侄在裏麵被人欺負,你竟也不露麵?”


    方才閣內有不少消息傳來,他氣的都要親自下場為牧風撐腰了,可陸興遠卻毫不在意的拉住他繼續品茶。


    “老夫要是真露麵了,那不也成了以大欺小了?再說,比試楹聯而已,以那個臭小子的水平,能有什麽危險?”


    “別忘了,他出的上聯,就連你我都對不上來!何況那些廢物?”


    “哦,那就不怕蘇家和李家的人惱羞成怒,對牧風不利?”蘭修竹好奇的問道。


    “對牧風不利?哼!”陸興遠一聲冷哼:“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在臨安城明麵上動手,你當韓恆是擺設嗎?”


    “韓恆?他為何要幫牧風?據我所知,他半年多以前才上任的太守,你們這麽快就勾搭上了?”


    陸興遠衝著蘭修竹翻了翻白眼,好像不是太理解,這位太子太傅的智商怎麽突然降了?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你以為牧家的獨苗在臨安,他牧家的人會放任不理?”


    “家裏人鬧矛盾,就是在生氣,那牧家老太爺會任由自己親孫子獨自在外,不管不顧?”


    蘭修竹疑惑的反問道:“那也不對啊,他牧風來臨安城都三年了,可這韓恆可是剛上任半年。”


    “你以為除了韓恆,牧家就沒別的布置了?隻是你我不知而已。”


    陸興遠看蘭修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癡:“再說了,韓恆在臨安城上任,最主要的任務並不是牧風。”


    “不是牧風?還是為何?難道臨安城還有比牧風更讓牧家人在乎的事情嗎?”


    蘭修竹有些驚訝,牧家哪位老太爺對牧風的疼愛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這臨安城竟然還有比牧風更重要的人?


    “當然,最近這兩三年,琅琊軍不少解甲歸田的老兵不知所蹤,很多缺胳膊少腿的殘廢士兵,也包括在內。”


    陸興遠放下手中的茶碗,認真的對蘭修竹道:“不僅老兵本人,還有他們的家人,仿佛在一夜之間,全都在大夏消失一樣,沒有了蹤跡。”


    “還有這等奇怪之事?那些老弱病殘的老兵還能做什麽呢?種個地都費勁,誰會招攬他們呢?”蘭修竹很是疑惑。


    解甲之後的老兵怎麽安置,無論在大夏還是其他三國,都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在大夏,這些老兵退役後還會保留軍籍,發放土地,並且不用交稅,傷殘軍人,朝廷更會發放補貼和撫恤金。


    可這麽多年下來,世家門閥用冒領軍籍,吃空餉,搶奪老兵田地,欺壓老兵之事屢見不鮮。


    “目前還不得而知,不僅琅琊軍,就連其他邊防軍,城防軍,就連一些官府的衙差,也都是差不多情況。”


    “現在甚至一些琅琊軍的在伍兵士也都消失了不少。”


    “不會吧?誰這麽大膽子,敢打琅琊軍的主意?這跟韓恆來臨安城有何關聯?難道???”


    “沒錯,你也知道牧家老太爺愛兵如子,發生這麽大的事,牧家怎麽可能不察覺?”


    “就這麽秘密調查了一年之久,這才發現所有的琅琊軍老兵來了臨安城之後,就神秘消失,從此在無蹤跡。”


    “什麽?”蘭修竹驚唿出聲:“這麽多老兵,就這麽全都消失了?”


    “沒錯!”陸興遠神情很是凝重:“所以,牧家這才派了韓恆來臨安城,一來秘密調查老兵事件,二來呢,就是為了牧風這小子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毫不擔心牧風的安危,可這老兵之事,不是小事,迴京之後,老夫定要上報陛下。”


    “行了吧,妄你聰明一世,你以為這事陛下不知情嗎?牧青應該早就上報陛下,就不需要我等文人在瞎操心了。”


    “怪不得老夫在臨安之後,本來還擔心這韓恆是世家的棋子,所以並未第一時間去尋牧風。”


    “隻是試探了幾天,這韓恆就是不接招,原來是這麽迴事,那就怪不得了,真是浪費老夫時間。”


    陸興遠沒有去搭理他的抱怨,語氣少有的發愁道:“現在最關鍵的是,這小子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有種要大開殺戒的感覺!”


    “早就該如此,他牧家的人,是那種挨了打不吭聲,安分守己的人嗎?這些年,天下多少人被這些蛀蟲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


    “也是,可這臭小子,隱藏的也太深了吧?竟把我也給蒙在鼓裏,瞞了整整三年。”陸興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別說你,我又何嚐不是被嚇一跳,教了一輩子學生,收了那麽多弟子,到頭來,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教育了,還是牧家的種,上哪說理去?”


    蘭修竹一想起牧風的楹聯和詩詞,就頭皮發麻,一個從小參軍,如今滿打滿算進入學院才一年多的人,就能有如此學識,合著他這半輩子是白過了。


    就在蘭修竹和陸興遠在這各種感歎之時,一個百川書院的學子,手拿一卷宣紙走了進來。


    “陸院長,蘭大人,李鵬雲吐血身亡,金陵和弘樂的人也已經離開。”


    “哦?李鵬雲這老匹夫死了?”


    “是的,據太守府的醫官所說,李鵬雲是氣血淤積,堵塞了經脈,再加上怒氣攻心,氣急之下,就吐血而亡。”


    “哼,這麽死,倒也是便宜這老東西了,如此無恥之人,竟然還是教習,惡心。”陸興遠對李鵬雲的死,毫不關心,不屑一顧。


    “還有,牧師兄在離去之前,留下一首新的楹聯,聲稱,他們不敢接下這封戰書。”


    “快,快,快把那副楹聯拿來,沒想到又有一幅新的楹聯,哈哈,這小子...”


    陸興遠已經急不可耐的搶過學生手中的宣紙,打了開來。


    “讓他們不敢接下戰書?這小子好大的口氣,這麽有自信的嗎?老夫倒要看看是什麽楹聯,還能比的上他的前七聯嗎?”


    蘭修竹也好奇的湊過身子,看著陸興遠手中已經打開的宣紙。


    “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


    “好大的氣魄,好狂的後生,哈哈哈!”


    陸興遠開懷大笑,笑的很是張狂,發絲在空中飛舞,宛如癲狂。


    “天作棋盤,星作子!敢問整個天下,誰有此等氣魄,誰又能有如此的豪情?哈哈哈哈....”


    “誰人敢下?誰又有此等的狂放和霸道,哈哈哈...”


    陸興遠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麽讀書人的言行舉止,大儒的身份了,他隻想放肆大笑,來迎接他百川書院的未來。


    蘭修竹如同呆滯一般看著上聯,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好半晌之後,他才迴過神來,看著還在興頭之上,不停的念念有詞的陸興遠。


    “陸兄,你百川書院得此子一人,可抵千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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