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萬也不盡是新卒,其中一萬原控鶴軍也是從當年四萬瓊州少年中挑選而出,經過數年的整訓的。雖然沒有參加過大戰,但是李文朗一眼看去,就知道其中有不少手中都是沾染火血腥的。至於那一萬還在苦練騎術和配合的新軍和四萬各州新擴充起來的備軍,隻需在州城內看好城池就好了。


    有這將近四萬騎卒在,就算是同等數量的涼騎來犯,自己也是絲毫不怵。倒是南宮藏和司馬英麾下雖有十萬步卒,但是需要防守的州城極多,縱然是有數萬備軍在,但是這兩軍多是新募之兵,可調用的精銳步卒除去守城兵力,似乎反不如自己了。


    好在隻要步卒不冒進,死守城池的話,涼騎有一向不善攻城的弱點在,堅持到西軍騎兵或者是駐守潼關的朱雀衛的馳援應該不成問題。問題是占據膠著之時,潼關的兵力朝廷或者是姚元興是否敢於輕易的調動。


    ......


    於此同時,就在距離剛剛出了定西的李文朗以及五百親衛直線距離不過三百裏的鎮戎州城內,揮軍南下已經數月的阿拉格正在城外的軍帳中盯著掛在屏風上的羊皮地圖。目光赫然也是盯在了那條綿延了上千裏長的襲擾線路上。


    “大王,探馬依令全線襲擾已經數日,是否加強兵力繼續騷擾?”帳下最靠近軍帳門口的一名身裹裘皮的涼將粗聲粗氣的問道。身邊同在帳中的數名萬夫長齊齊將眼睛看向突兀出言的這位千夫長。


    “襲擾了數日,可有什麽收獲?來輿圖上向各位萬夫長再仔細匯報一遍。”阿拉格聞言,絲毫不以為意。將目光自羊皮地圖上收迴,看向自己麾下探馬營的這位千夫長問道。


    此人雖隻是一名千夫長,但是麾下可是足足有三千騎探馬。此番自河套南下,各萬夫長麾下的探馬幾乎都被諸將抽調暫時歸在此人麾下。


    “尊大王令。”負責此次探查襲擾的千夫長躬身道。說完徑直起身,走向那副巨大的地形圖前,伸出黝黑粗壯的大手,在地圖上一一指示著方位,口中繼續說道:“勇士們這幾日自蘭州北至合陽一帶,在上千裏數上分出五十多路南下探查。


    除涇川以西二十餘路遭遇南軍探馬外,涇川以東雙方對峙的中間地帶都是暢通無阻。往往都是遇城池而返。由此可以看出,涇川以東,南軍似乎沒有放置騎兵。”


    “涇川以西軍情如何,探馬可曾有過接觸?”探馬營的千夫長剛剛說完,就有一位萬夫長出聲問道。


    “哈哈,接觸自然是有的,平涼州和通安寨前後兩次狹路相逢。不過對方的探馬十分警覺,兩次都是對方搶先發覺並發起衝擊,不過傷亡幾乎不相上下,雙方各自損失了一直探馬小隊二三十騎而已。”


    千夫長答完,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許久後才有另一位萬夫長歎道:“如此看來,南軍騎兵的戰力恐怕已經和勇士們不相上下了。之前我等聽聞大都方麵將領之言,心中還多有鄙夷,以為那些敗軍之將不過是為自己的戰敗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今日聽探馬營損失如此,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了。”萬夫長一聲說完,帳中諸將都是小聲附和。


    “本王此次揮軍二十萬南下,難道隻為了一個小小的河套嗎?這關中和隴右之地,是塊不可多得的好牧場,本王想要拿下,分給諸位放牧牛羊,諸部可有興趣?


    這錦繡中原,要比那苦寒的大漠好上何止千萬倍。這幾年草原上年年雪災,諸位那個部落不是損失慘重?若是今年冬季來臨前,沒有新的補給,恐怕大家都熬不過這個冬天吧?


    局勢如此,我們還有選擇嗎?那小小的河套一地,如何能供養本王麾下的兩百萬部族?本王要憑借自己力量,將立足未穩的南軍再一次趕迴秦嶺以南,給部族們一個大大的牧場。


    對手的戰力不俗,有什麽好擔心。沒有狡猾的獵物,怎麽能體現出獵手技藝的高超?那阿亞迪守不住的地方,就由本王帶著你們去取迴來。”阿拉格哈哈笑道。笑聲豪邁肆意,感染著軍帳中的每一位涼將。


    自己隨父親留守草原,已經數十年,但是最近數年,草原上天災不斷。如今沒有了父親為自己遮風避雨,繼承過來的兩百萬的部族的生計就統統壓到了自己的肩上。


    如此境遇下下,自己才肯和那向來不和的阿亞迪達成了一個協議。大都的王庭劃出河套之地和一個南院王的頭銜,而自己需要做的是揮軍南下,幫助大都穩住中原不斷潰退的頹勢。


    要說這大都城內的大可汗,當真不愧是能擊敗當年兵強馬壯的先可汗長子的梟雄人物。光是麵對困境,可以放下身段來請自己這個曾經的敵手這一點,就讓自己佩服不已。


    自己當然也不會拒絕到手的肥肉,幾乎盡起草原控弦之士二十萬,分兩個方向一路南下。第一站自然十先占據許諾給了自己的河套之地,然後分出半數兵力向東南,直入中原腹地,在大河北岸遙遙的聲援尚且駐守在河南的自己的同族大軍。


    而自己親率十萬之眾,立足河套的同時,自然也不會坐視關中安然度日。若是自己重新奪迴隻有五萬騎駐守的隴右和空有十數萬步卒,但是大半都是新軍的關中。則可與潼關以東的大軍遙相唿應。


    若是戰局順利,一舉拿下潼關,拒守之,則河套至關中南北上千裏的廣大土地將全部成為自己的牧場。到時候集中全部兵力,自西控製河西走廊,則整個西域和漠北將連成一片,自己父子兩代人當年埋在心裏的欲望,似乎唾手可得了。


    到了那時,自己似乎也可以和大都的王庭分庭抗禮,給自己取一個當年父親想要而不可得的汗位。


    “我等願追隨大王馬踏關中。”帳中諸將見主將如此意氣風發,當即躬身齊齊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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