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個月的修養,李文朗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這樣的恢複速度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廖軍醫的預料。年輕的武人,身體恢複的機能果然驚人。


    但是聽聞青龍衛將利州的局麵打開之後,就再也 不願意在軍營中枯等了。正好玄武衛的探馬騎士也正缺乏的很,嚴成化也沒有過多的拒絕,在爭得趙崇同意之後,就連同前次朱雀衛的幸存騎兵當作一軍的探馬放了出去。


    趙崇親率大軍入蜀,已經月餘。但是李文朗並沒有主動求見。雖說職位尚低,但是曾經獨自伴駕半年有餘的經曆不是誰人都能有機會的。而且少年這一身的修為,也幾乎都是皇家絕學。稱一聲師父也不為過了。


    中軍大帳之內,趙崇慢悠悠的看著蜀中北部的地形圖。


    利州路,成都府,潼川府,等地一一印入眼簾。巨大的地圖前,除了趙崇以外,就隻有竹子一人了。


    “聽說軍中有位最年輕的正將,和陛下還有些淵源。為何不見前來拜見昵?”竹子一身男裝還是沒有換下來。隻是腰間懸的兵刃早換成了軍中通用的步戰軍刀了。


    看製式是軍中通用的製式,隻是打造之人有些不同罷了。此時不知趙崇在想什麽,隻是自己近日聽到軍中的一些傳說,心中不免好奇,便問了出來。


    “水校尉,何時關心起了那個黑大漢子了,不過說起年紀,似乎和水校尉相仿。不過那兔崽子的軍職已經比水校尉高了整整一階了。若是有心,朕倒是可以保個媒的。”趙崇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壞。聞言竟然轉過頭來,和竹子開起了玩笑。


    竹子臉色一紅,隨即就恢複如故了。口中頗有些不屑的迴道:“哼,不過是個憨傻的小子,況且聽說太後當年已經做媒,挑了一名嬌媚的宮女下嫁,如今家中怕是小崽子都有了,本校尉如何能給人做小。”


    “哈哈哈,聽說這小子雖是個混不吝,但懼內的很,恐怕你是沒有機會做小了。”趙崇聽竹子說的咬牙切齒,不禁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嘀咕道。那神情哪裏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儀。活脫脫一個市井小民滿臉八卦的神態。


    “李將軍似乎並沒有做陛下心腹的覺悟啊,這都快一個月了,也不見前來請安,匯報什麽的。虧的陛下一路上還不斷的念叨,這裏也是兔崽子來過的,那裏也是兔崽子走過的。”


    竹子自從出了瓊州,好像再也沒有拿趙崇當皇帝看,尋常無人的時候,更像是將這位皇帝看成富家的一位公子哥,而自己就是公子哥身邊最叼蠻的丫鬟。


    所以有時候說話的神情若是被外人聽去,定然會驚掉一堆眼珠。


    “不急,不急,這不是戰事正緊嘛。作為一員將領,當然是要在前線的。”趙崇似乎也有些心虛。說的理由自己也覺的不怎麽像樣。不過心裏早就開始埋怨起來。


    這混小子也是,自己大老遠的親自入蜀,也不知道前來拜見一番。自己身為帝王,也不好無故指名道姓的召見這麽一位低階將領。


    不過這幾天卻是又見不到了。這不是剛被嚴成化派遣出去巡視利州和成都府的交界地帶了。自己也是同意了的。


    在自己想來,利州路一旦全部歸順朝廷,那麽撒出去的一萬青龍衛就會被召迴大營,開始全力準備對付那日蘇的最後一戰。到時候,這小兔崽子定然不會還甘心呆在探馬營中。


    就算是嚴成化有意讓其接替公孫婕擔當探馬營的主將,也絲毫吸引不了這位好戰的少年。


    至於利州路,如今那位自封漢王的年輕人,不過是困守一座孤城了。雖然糧草儲備的異常充足,但是隨著利州路各州縣的易旗歸雍之後,這座城池裏的二十萬百姓多數已經不願意在和朝廷的王師作對了。


    一家之仇,終究擋不住大雍龍旗的感召力的。


    如今要做的不是立即攻城,而是安心等待。


    自己大營這邊隻需要死死盯住對麵的兩萬餘涼騎就好。涼人已經無處可去。唯有死死守住這座最後的大城。兩萬騎兵守城,騎兵當然隻能做步卒用。但是對於涼人來說,已經是沒有選擇了。


    城外的營地裏,那日蘇僅僅是留下了五千騎,其餘人馬牲口等財富物資,老弱婦孺已經全部退入城中。看樣子是準備拚死守住這一塊可以讓大軍和部族活命的地方了。為此不惜放棄了涼騎最引以為傲的機動速度和野戰能力。


    戚飛依舊還是被禁足在自己的軍帳中,就算是上次臨時被軍士推舉暫時主持了營中的防禦,但是戰事並沒有在營地附近展開,也就無從說起有什麽軍功了。加上二十裏外的朱雀衛殊死攔截的時候,大營內的五千步卒也沒有出營馳援。


    雖說出與不出都無可非議,但是五千朱雀衛已經戰死沙場,連帶著玄武衛一千多人的探馬騎兵以及的探馬營主將公孫婕也都血撒疆場。


    嚴成化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或者說是不便下這個決心。


    在趙崇大軍剛剛抵達之時,就已經將此等情況做了匯報。


    嚴成化的心裏還是有些顧慮。如此作為,自己心裏當然是十分的不願。一來戚飛乃是自己心腹,做出的決定也算不上是大罪,不過是把握軍令的尺度問題。


    二來如此作為,倒是讓自己顯得有推出一位替死羔羊的意味。這軍中數萬人的幽幽之口,就夠自己背負的了。


    大戰在即,處置大將總是不吉利的。這樣的理由不僅嚴成化不信,就連趙崇自己也是不信。但是這個借口足夠堵住那些軍中的將領和軍士了。這就夠了。趙崇對於戚飛的事情,也是下不了決心。


    在荊湖的時候,馮哥已經和自己說過了其中的一些算過節的經過。不過是戰場指揮中出現的言語衝突。若真是如此,就故意不開轅門,當真是該殺!


    可是難辦的是嚴成化的大營中,確實有過主將的軍令,尋常夜間不準開轅門。至於這個尋常二字何解,隻能是由當時的將領自行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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