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這句話很是輕描淡寫,非常的漫不經心,可蕭淚血仿佛挨上了一棍,全身都僵硬住了,同一時間一股前所未有濃鬱的殺機充斥屋中。


    蕭淚血盯著楚天,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已經知道了?”


    楚天微微一笑道:“我並不知道,可我不笨。”


    蕭淚血不說話,殺意更濃烈了。


    楚天望著蕭淚血道:“我相信你在瞧見我腰間的長生劍之時一定會很驚訝,因為這本來就屬於昔年威震江湖的劍客白玉京的兵器,為什麽會落在我的手上,因此你自然順其自然懷疑我極有可能是青龍會的人。”


    蕭淚血道:“這又如何?”


    楚天微笑道:“這也其實不怎麽的,因為你那個時候隻是懷疑我是青龍會的人,而根本沒有法子判斷出我到底是不是青龍會的人,可偏偏你卻認識白玉京。”


    蕭淚血已經攥緊了拳頭,他忽然明白楚天的意思了。


    楚天繼續道:“你認識白玉京,似乎和白玉京交情匪淺,否則你也不可能在白玉京隱遁天涯之後還能知曉白玉京的行蹤,這種情況之下你瞧見白玉京的成名佩劍長生劍之後,你會如何做呢?”


    楚天忽然望向高漸飛,道:“如果你是蕭先生,你會怎麽做?”


    高漸飛苦笑道:“我大概會證實這口長生劍是不是白玉京的長生劍。”


    楚天道:“你準備如何證明我的長生劍是不是真的長生劍?”


    高漸飛道:“去找長生劍上獨有的標記,若有這個標記,這口長生劍自然是真的長生劍。”


    楚天笑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可也隻是很有道理而已。”


    高漸飛也不得承認。


    這個世上許許多多的話聽上去的確非常有道理,可有道理的話並不代表有用。


    因為蕭淚血即便知道長生劍上的標記,也未必能逼迫楚天展現出長生劍上的標記,因此所謂的有道理也僅僅隻是有道理而已,而永遠沒有法子得到驗證。


    高漸飛歎氣道:“其實最好驗證長生劍真假的方法隻有一個。”


    “哪一個?”


    高漸飛道:“長生劍的主人是昔年名動江湖的第一劍客白玉京,而蕭先生又知道白玉京在何處,而且和白玉京關係匪淺,這種情況之下通知白玉京就可以了。”


    “不錯。”楚天對高漸飛道:“你是不是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高漸飛盯著楚天一字一句道:“因此蕭先生當然已將白玉京請來了,是麽?”


    “是的。”


    高漸飛皺眉道:“其實白玉京本可以不必來的。”


    “為什麽?”


    高漸飛道:“白玉京隻需要傳出訊息告訴給蕭先生,便能分辨出長生劍的真假,因此他又何必出現呢?”


    高漸飛給出了進一步的解釋:“他既然已退隱江湖,又何必再一次踏足江湖呢?”


    楚天歎了口氣,他歎氣之中給高漸飛斟滿了三大碗酒,對高漸飛道:“你可以喝了。”


    高漸飛呆住了:“我為什麽要喝?”


    楚天道:‘這是一個教訓,這個教訓其實對於你來說是好事,因為下一次你若遇上這種事情的時候,你的教訓可能就是你的項上人頭了。’


    高漸飛還是不太明白,可他接受了這個教訓。


    因此他喝了三大碗酒。


    高漸飛喝完之後便問道:“我分析的不對嗎?”


    楚天道:“你的分析沒有錯,可你忘記了一件事。”


    “什麽事?”


    “我是什麽人?”


    高漸飛愣了一下,仿佛一道驚雷劈下。


    楚天又進一步道:“至少我在蕭先生眼中是什麽人?”


    高漸飛苦笑了起來道:“我現在真的明白了。”


    楚天道:“你真的明白了?”


    “是的。”高漸飛道:“我完全明白了。”


    “你說一說你明白了什麽。”


    高漸飛深吸了口氣道:‘從蕭先生第一次見到你有長生劍以及出現在長安城的時候,他就已開始懷疑你是青龍會的人,而你既然是青龍會的人,自然有一個極大的陰謀,僅此這一點白玉京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楚天點頭。


    高漸飛道:‘因此無論長生劍是真是假,他都會來見你,他都想看一看你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青龍會的人。’


    楚天拍了拍手,甚至也拍了拍高漸飛的肩膀,道:“他日你若在江湖上行走,能將任何事情都想得這麽清楚,那麽你必然是一個出類拔萃甚至領袖群倫的人,至少你這樣的人不會死得太早。”


    高漸飛苦笑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楚天這些人的麵前,他實在有些太嫩了。


    高漸飛忍不住望向蕭淚血。


    高漸飛剛望向蕭淚血就顫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蕭淚血身後仿佛多了一個人。


    此時夜色已深,蕭淚血立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點,因此他的身後是一片黑暗的,不過高漸飛的天生眼力極好,因此他注意到了蕭淚血的身後仿佛有一個人。


    事實上他的判斷沒有出錯,蕭淚血的身後的確多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在高漸飛望向他的一瞬間,也慢慢從蕭淚血的身後走了出來。


    他從黑暗中走到燭光下。


    他走入燭光下的一瞬間,仿佛天地都一下子明亮起來了。


    這個人穿著一身蒼青色的長衫,帶著玉冠,他看上去是風度翩翩的公子,不過他身上卻並沒有公子的那種儒雅,反而帶著一種浪蕩不羈的氣質,他看上去是公子,可給人感覺他是個浪子。


    四海為家的浪子。


    屋中一下子變得很亮,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很亮。


    不僅清澈明亮,而且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智慧,眼神中帶著浪子常有的淡淡笑容。


    陳風從未見過這個人,高漸飛也從未見過這個人,可他們瞧見這個人的時候腦海都不約而同浮現了一個名字——白玉京。


    這個人是不是白玉京呢?


    這個念頭閃過的一刹那,陳風、高漸飛又不約而同望向這個人的腰間。


    他們要看這個人的身上有沒有劍?


    結果,沒有。


    這個人身上已沒有了劍。


    他的長生劍去哪裏了呢?


    難道?高漸飛想到了一件事。


    也就在這個時候,高漸飛聽見了楚天的腰間有了動靜。


    被白布包裹著的長生劍在嗡嗡作響。


    隨即一道青光疾閃,長生劍居然自己衝出了劍鞘,迴到了這個青衣公子的手中。


    青衣公子望著長生劍,輕輕歎了口氣道:“你終於迴來了。”


    這一句話已證明了這個人的身份——白玉京。


    這一句話也證明了一件事——楚天手中的長生劍是真正的長生劍。


    可這一句話卻也帶來了諸多疑惑,其中最關鍵的一點疑惑——這口長生劍為什麽會落在楚天的手上呢?


    這一切的疑惑似乎隻有白玉京才能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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