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道,張衝及其麾下的“崖癸都”在“龍嘴灣”碼頭遭遇鬼修突襲,他於刹那間料理了四名圍攻而來的鬼修。


    要知道這一路行來所見生民的慘狀,早就讓張衝胸中怒火衝天,這會既然撞見“正主”,他自是不會手下容情。


    先是“九州步罡法壇”在張衝腳下悄無聲息的浮現,其右手取出“打神鐧”,召喚出騎虎持鞭的“雷君”與山君負責左右守禦,左手則攝起法壇上的“七星法劍”,以劍做筆,不斷引氣成符。


    先是十數道“憾神咒”,“鎮神咒”往船頭碼頭鬼修最密集處接連落下,來了一個“飽和式”攻擊,把無數鬼修或震暈當場,或定住數十個刹那。接著就又是二十幾道“縛魂咒”,“九幽冥獄縛鬼咒”在相同地方落下,無數漆黑“符印鎖鏈”自虛空中伸出,鏗鏘作響的不斷迴蕩,繼而二者之間仿佛有默契一般,“縛魂咒”具現的“鎖鏈”專門索拿那些三階以下的鬼修,而“九幽冥獄縛鬼咒”顯化的“鎖鏈”則是自發的往那些四五階鬼修身上一搭一鎖,接著又是一抖,在“鎖鏈”末梢上瘋狂掙紮試圖脫身的鬼修則是當即萎靡下來。


    在張衝不停施法之時,他腳下的法壇帶著他不斷上升,最終懸浮在“龍嘴灣”上空數十丈高處,在初升的大日照耀下,往身底的碼頭處投下一片龐大的陰影。


    此時那些“崖癸都”以及戰船上幸存的水手軍士們不由自主的抬頭仰望,隨後就聽見那法壇上傳來張衝的聲音:“敕令,禁!”


    就見空中靈光一閃,正是張衝借助法壇之力催發“太陰禁役萬鬼術”,緊接著空中就仿佛有一輪“明月”亮起,隻是顯化刹那,就崩碎成數百道光點灑落,自發的落在那些被“符文鎖鏈”鎖住的鬼修身上,這些原本就神形萎靡的鬼修身上先是一亮,而後就悶不吭聲的翻身栽倒在地,此時空中又傳來那人一聲大喝:“收!”


    言出而法隨,那些倒地的鬼修當即被懸停空中的“鎖鏈”拖曳著並逐漸變小,十數個刹那後就全部縮入某個莫名空間(地府)之內消失不見,整個“戰場”就剩下數十具軍士水手屍身橫七豎八的躺倒各處以及那艘麵目全非的突冒戰船漂浮在龍河之上。


    如果不是見到空中那正緩緩下落的法壇,耳邊聽到身周傷者的慘叫以及聞到屍體上撲鼻而來的血腥味,碼頭上的幸存者們都還以為自身是在幻境之中。


    此時他們腦中閃過一個相似的念頭,剛剛那窮兇極惡的數百名鬼修就如此輕易的被張衝料理了?接著他們又想到之前後者催發的那些可以瞬發而又威力無窮的靈符,又忍不住感慨一句,真不愧為“小符聖”之名啊!


    而項楚與巫朔等人則是麵麵相覷之餘,忍不住自問,難道這就是自己與紅榜高手的差距?


    “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快救治傷患,打掃戰場?此地隨時都會遭遇鬼修的再次襲擊。”


    張衝甫一落地,法壇就消失不見,口中卻嗬斥地上正呆愣當場的諸人,後者聞言才似醒悟自身還未完全脫險呢!


    一炷香後,張衝讓項楚等人把剩餘的一百二十四名水手軍士重新編組,而後呈鋒矢陣型攻擊前行,直往龍河縣城而去,他自己則領著山君,“雷君”壓住後翼,尾隨前行。


    他們一路上雖然遭遇了零散鬼修,但是被其“群毆”之下輕易消滅,如此有驚無險的來到城下,用朝廷特製的通關文書叫開禁陣後,眾人才得以進入還算完整的龍河縣城。


    看著整個縣城的令丞尉,“道律司”,“六扇門”,衛軍等高層領著城內頭麵人物滿臉振奮的迎了上來,項楚似自語又似詢問的低語道:“就我等這一百多人的增援,值得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來迎接嗎?”


    “我等到來所代表的意義不一樣,說明大武皇朝並沒有放棄龍河縣城,哪怕是隻有一人來增援,為了振奮人心,他們也會如此做的!這就是所謂的政治!”


    張衝也同樣低聲感歎兩句,而後揮手散去身旁的“雷君”,主動上前,山君在他腳後亦步亦趨,項楚巫朔等人隨後跟上,至於前方那些軍士水手則有如劈波斬浪一般,自發的左右一分,肅立兩旁,無形中讓從後方緩步行來的張衝顯得更加氣勢凜然。


    “崖城行省道律司新編奇兵營崖癸都都頭張衝率麾下軍士見過龍河縣諸位道友!”


    張衝朝身前數丈外站定的諸多龍河縣修士拱手一禮就住口不言。而對麵的二十幾名修士則是同時目光炯炯的盯著前者,其中有好奇,有期待,有疑惑,更有不屑等等不一而足。


    這時前排那名身著星袍的中年漢子出列言道:“鄙人龍河縣道律司掌縣星使吳三川,見過張道友,且讓某先代縣中生民謝過諸位遠道而來增援本縣!接下來則讓某為道友介紹縣中諸位同僚與名士,這是本縣縣令林孟康,縣丞範文苑…”


    接下張衝不得不按耐著性子與龍河縣中修士周旋一番,待得後來把項楚巫朔等人介紹給對方,並明言把“崖癸都”諸事盡付項巫二人,而後就借口療傷,帶著餘下軍士在本地修士的指引下,自顧自的去往縣城西北角軍營駐紮,隻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修士。


    等項楚二人再出現在營房內靜修的張衝麵前時,已是入夜戌時初,身上滿是酒氣脂粉氣,可見他們是遭遇了“敵人”的“脂粉大陣”。


    “說說吧,有沒有把我等的老底給賣給對方?”


    項巫二人剛一落座,張衝就直接開口問道。


    “沒,沒有,隻是,隻是那林縣令等人一直追問我等路上遭遇,於,於是乎就…”項楚聞言忍不住心虛的一縮脖子,接著就期期艾艾的迴道。


    “就把我給賣了,對嗎?”張衝有些無語的看著二人,見著他們老實無比的輕微點頭,更是腹誹不已,這兩人真是無用,被人隨便上些“手段”就把自己老底撂了,這都讓他有些後悔留下他們去應付龍河縣諸人了。


    “那崖癸都百餘人接下來的安排呢?還有城中具體情形如何呢?你們總該有點收獲吧?”


    “縣中就讓我等駐紮並防禦此西北角,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這是急於表現的巫朔搶先出言迴道。


    “龍河縣因為地勢靠近‘落魂穀’,所以兵力陣法資源都準備充足,因而在鬼修南侵時隻是城外的生民百姓遭了災,城中則是頂住了鬼修的十數次攻擊,損失不是太大。”項楚也緊接著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報迴稟,以挽迴些許顏麵。


    “這些地方上的老油條都是避重就輕,什麽損失不大?什麽隻是防禦西北角?你二人今夜輪流值守,期間自去營地四周巡視,好好看看這西北角的情況是不是真如他們說得那麽好!”


    張衝聞言更是忍不住想捂臉哀歎,原本以為項楚二人可以頂住“腐蝕”,卻不料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靈石,口中越說越是鬱悶,見他們似乎還想辯解,口中喝道“滾”,便直接一拂袖子,卷起狂風把他們掃了出去。


    等項巫二人灰頭土臉的站定身形時,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張衝營房外了,而後麵麵相覷數個刹那後,就臊眉耷眼的結伴去軍營四周查看起來,顯然他們也發現其中的蹊蹺以及龍河縣眾人話中的不盡不實。


    於是在初三卯時,“崖癸都”例行點卯結束後,張衝就看到滿臉懊惱羞愧的項楚巫朔二人跪伏身前叩首請罪,直言因自身疏忽把都中袍澤置身險境雲雲。


    “趕緊給我起來!如果依你等說法,那我是不是先要跟你等一樣在大夥麵前自責一番?不正由於我的原因才連累整個都中弟兄被發配龍河縣的?”


    張衝先是對跪倒的二人喝問幾句,見項巫二人仍是長跪不起,於是就掏出臨時趕製的三十六副法壇,七十二副陣旗分與二人,並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交待一番,二者就喜出望外的出門而去。


    而另一邊的龍河縣縣令縣丞等人原本以為那滿身傲氣的“崖癸都”張都頭會來縣衙大鬧一番,他們都為此準備好了說辭以及應對措施,而那坑害袍澤的本地“道律司”星使吳三川更是直接躲了起來。不過一直在西北角軍營所在監視的縣衙屬下倒是迴報,營中有所動靜,卻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像在設置什麽防禦陣法。


    如此一來,反倒是引起了他們的興趣,叫上昨晚那些“共謀大事”的同僚一起趕往西北角軍營,可惜卻是吃了一個“閉門羹”,被一個名為伍甑釜的十將以“軍事重地,無令不得入內”的理由拒之營外。


    很顯然這是那都頭張衝赤果果的報複,不過龍河縣諸人也是無法可施,隻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當日剛一入夜,城外四周就響起啾啾鬼鳴,負責守禦的軍士探頭一望,隻見綠瑩瑩的鬼火漫山遍野都是,而後示警的鍾聲就急促響起,而整個龍河城登時就燈火通明人叫馬嘶,四處城牆上更是布滿軍士器械並嚴陣以待,隨時應對鬼修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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