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歲低低的笑了起來,說道:“如果你要踏上那條屬於君王的路,就要學會麵臨九死一生的境地,享受九死一生的過程,讓敵人處於九死一生的恐懼。”


    楚瞬召苦笑道:“我從沒去過落陽城,雖然很好奇,但更害怕。”


    呂倜明顯想和楚瞬召繼續長談下去,但楚瞬召現在的心情有些問題,甚至因為對未來的迷惘,表示要好好考慮一下,對兩人長拜過後便離開了。


    呂倜看著他離開時的背影,眼睛中流露出很複雜的情緒,等著他離開後,才對沈太歲緩緩說道:“如今沈伯坐鎮古和城大總督的位置,北域商人運來名目繁多的商品,不僅是木材和生鐵外,許多我們需要的東西都會暢通無阻流入落陽城中,若非沈伯這幾年坐鎮古和城,接下來的計劃便很難展開了。”


    沈太歲瞥了眼鍋裏還鍋裏還冒著熱氣的羊肉塊,笑了笑道:“這幾年倒是難為你了。”


    “沈伯因明麵上告老辭官實則被先皇暗貶到古和城這裏當總督,我父親因為宰相大人請冤被太後的人暗殺。”呂倜說道:“想來我們都有同樣的仇恨和敵人。”


    “你覺得小皇帝讓諸侯們入落陽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呂倜思考了片刻,說道:“慶國唯有龍騎可稱無敵,但如今胤國有了和龍騎對抗的本錢,一支可以出現在天空中的鐵甲軍隊,這樣一來大慶便無法在空中占據絕對的優勢,一百飛龍龍滅殺萬騎大軍的場麵,再也不會出現在胤國鐵騎身上,所以這次小皇帝讓諸侯入京的目的是想得到諸侯們的軍隊,隻有得到了諸侯們的軍隊,才有機會對抗楚驍華,或許有朝一日,數以萬計的來自北域的騎兵們會從蜀越天南道經過出現在南陸的土地上,為八十年前北伐之戰死在大慶龍焰下的祖輩複仇,戰爭的爆發是必然會到來的,隻是會發生在南陸這邊,可就是諸侯們願意出兵援助大慶皇室,也依舊無法拯救這個在崩潰邊緣的王朝,南陸會陷入亂世的戰火中,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沈太歲搓了搓手,感慨道:“珍惜當下吧,沒人敢說自己五年之後,眼睛一定是睜著的。”


    楚瞬召找到了嬴櫟陽,開口說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黑夷城?”


    嬴櫟陽今天換了一件素色的打扮,但依舊是傾國傾城的美貌,即便看她的第一眼依舊是讓楚瞬召心神蕩漾,見楚瞬召眼神癡癡的她,嘴角微微勾起纖細弧度,指指向眼前的棋盤,輕聲道:“先陪我下一盤棋。”


    “五子棋?”楚瞬召有些不解道。


    嬴櫟陽一愣,


    嗬嗬笑了起來:“在我看來,圍棋是最能推演出真實戰場的棋局,你從小在皇宮裏麵長大,不會連圍棋都不會下吧?


    楚瞬召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作為一國皇子的他從小就得學習禮樂騎射琴棋書畫,這下圍棋應該是他學得最爛的一門技藝,罕有的幾次和胤皇下棋,被他讓了自己十個子都能輸得一敗塗地,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下幾盤吧。”


    嬴櫟陽將一盒黑子遞給了他,很明顯是看出他不熟棋道,雖然是持黑者先走,但先走的人會在棋局上占有很大優勢,但執黑的棋手卻要在最終給持白棋的人多算幾個子,即便如此最終計算勝負的時候,持有黑子的人依舊是占了大便宜,嬴櫟陽右手托著腮幫,輕聲開口道:“持黑者先下。”


    楚瞬召心裏有些發慌,但還是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拈起一顆深黑旗子,輕輕放在棋盤的中心。


    嬴櫟陽望著那顆落子天元的黑子,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些什麽。


    稍微懂一些圍棋規則的人都知道,圍棋注重布局先占角後拆邊。然後再向中複發展,而開局落子天元的舉動是無比魯莽的,無疑是行軍打仗時將直接將營地推送在戰場的中心,四麵八方連個鎮守營地的軍士都沒有,甚至在某些棋局大家來看簡直是存心搗亂的舉動,如此下棋棋局到了中間階段,十有**是要崩盤的,如果真要先手天元的話,說明對自己的棋力十分有信心,雖萬人兵臨而不懼。


    很明顯楚瞬召不是後者,眼見著嬴櫟陽拈起一顆白玉棋子,中規中矩地落在棋盤的邊緣。


    楚瞬召剛開始落子的時候明顯有些技藝不熟,但憑借著靈光一現的棋力,但最終還是沉浸在棋局之中,落子速度也越來越快,帶著一股子殺伐果斷的意味,甚至是視死如歸的精神,如同將不斷下令推進軍隊攻城的將軍,何其咄咄逼人。


    嬴櫟陽嘴角始終含著一絲微笑,麵對楚瞬召玉石俱焚般的進攻,她顯得剛柔並濟卻不失手腕,看似被楚瞬召步步緊逼,但實際上每一次讓步都是在為最終的收官一手做準備。


    楚瞬召的勇猛果然撐不過棋局中期,咄咄逼人的姿態很快變成強弩之末,腦門上出現了細細的汗珠,兩人的棋力終究是差太多了,越是到了滿眼黑白的階段,實力的差距與超乎想象的速度被拉大,剛開始摧枯拉朽的攻勢如泥牛入海,自己手中的軍隊一步步被嬴櫟陽逼入絕境之地,每一次落子都得思考許久。


    直到嬴櫟陽下完最後一步後,楚瞬召感覺自己的心頓時涼了下去,他完全沒有想


    到嬴櫟陽最後一棋會落在那裏,簡直就是千裏穿雲屠殺大龍的一劍,讓他不得不認輸。


    沉默了很久,楚瞬召將手中的黑子投入棋盒後,不得不認輸,但雙目不曾從棋盤上挪開,輕聲道:“再來一盤。”


    嬴櫟陽腦袋一歪嘴角再翹,如瀑青絲落在左肩,國色天香,說道:“我要和你分開一段時間了。”


    楚瞬召的肩膀猛然一顫,聲音有些不可置信道:“分開……為什麽?”


    他們曾經許下隻有死亡才能將彼此分開的諾言,此時親耳聽見嬴櫟陽說兩人要分開了,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嬴櫟陽看見他的反應後,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說明楚瞬召真的把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放在心上,傾國傾城的臉龐上浮現兩個淺淺的梨渦,沒有馬上迴到楚瞬召,給他一點緩和過來的時間,順便斟酌言辭後,柔聲道:“大秦的複國之路何其漫長,僅僅隻有我們兩人的實力遠不足夠,我們需要軍隊和艦隊,沈三千會陪我去,等你離開後我們便會動身啟程,將來的情況會如何便會變化,連我也不太肯定,但你我必然會有一支強大的軍隊,而你需要去落陽了解我們的敵人,了解得越多越好,你會在那座城裏得到極大的機緣,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你一樣。”


    楚瞬召聽了嬴櫟陽的話後,眼簾微垂,神色晦暗不清。


    嬴櫟陽雙手托腮,反複地眨著眼睛,像個小女孩一樣看著他,裙擺下的小腿一搖一晃的。


    楚瞬召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看待麵前的女子,如果說他僅僅是迷戀她的容貌身段,但他又對她沒有太多的那男女間的**,雖然兩人之間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曆,但兩人相識的時間也談不上長,連感情很難用刻骨銘心來形容,但他卻是無條件形容她,正如她義無反顧替自己擋下天劫咒一樣。


    一張從仙人手中拋出的天劫咒,如離弦之箭般射中了嬴櫟陽的胸膛,但無形中也穿透了楚瞬召的身軀,將兩人的命運緊緊纏繞在一切,死可斷,亡才分。


    如果當初自己從雲端墜落的時候,沒有握著太阿劍的劍柄,那麽他也不會遇見嬴櫟陽,因為他早就死了。


    不是太阿劍選擇了他,是嬴櫟陽選擇了他。


    他欠他一條命,不,是兩條。


    而在兩人乘船渡過日出之海的時候,嬴櫟陽說了一番讓他心神向往的話,她說他們總要去試一試,為了他們的後代子孫去堅持做一件正確的事情,即便這件事情目前所有人看來都是錯誤的,隻為了一千年後的陽光,可以灑滿天下每一寸土


    地。


    於是楚瞬召相信她,相信她的每句話,相信兩人以後會攜手站在那麵抵禦遠古異神的城牆上,像個真正的君王般活著,亦是死去。


    如今自己能為她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但最起碼落陽城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據說逆神者之矛消失在落陽城中,還有另一把名為十方俱滅的神兵也在落陽城中,這下讓他重新看見了希望,他不僅僅想帶著軍隊迴胤國和楚驍華決一死戰,也要得到逆神者之矛為嬴櫟陽逆轉天劫的命運,這個念頭曾經變成了一顆埋入他心中的種子,現在終於看見了種子發芽的時候。


    但現在嬴櫟陽卻不能和自己一起去落陽,讓他更是感到悵然若失,就像是被人拋棄在路邊的孩子,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心裏隻想大哭一場。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嬴櫟陽伸出手擦了擦楚瞬召眼角的餘淚,輕聲道:“大秦的皇帝從來不會流淚,隻會讓他的敵人跪地求饒,我希望你能比他更堅強。”


    楚瞬召終於抬起腦袋,輕聲道:“再陪我下一盤棋吧,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嬴櫟陽伸手撫了撫鬢角的青絲,輕輕點頭,說道:“不如這次我持黑,你來持白?”


    言外之意就是我攻,你守。


    楚瞬召神情平靜說了個好。


    兩人交換了棋盒後,嬴櫟陽拈起一顆黑子,輕輕落下棋盤的中心,像上一局楚瞬召起手天元,任由楚瞬召發起進攻。


    這一次楚瞬召卻轉變了上一局的下棋風格,不再像上一局般寸步緊逼,而是遊曆在邊緣,模仿嬴櫟陽的縱橫勾連,再次出現了一場極為慘烈的糾纏棋局,隻是這次率領千軍發起進攻的是嬴櫟陽,楚瞬召隻能變成一支遊離在邊角的遊騎軍,將棋盤四角之位接連占據,試圖遏製嬴櫟陽的先手優勢。


    這一盤棋經曆的時間比上一盤棋局的時間要長得多,每次都是楚瞬召沉默許久方才落子,而嬴櫟陽毫不猶豫壓下白子,讓楚瞬召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看棋盤上的局勢,但依舊是那麽遊刃有餘。


    直到一百五十手已過,讓楚瞬召極其艱難地熬過了中期,但嬴櫟陽的優勢依舊是分毫不減。


    期間嬴櫟陽已經放了好幾次水,隻要楚瞬召能看出期間的異端,便能落子翻盤將處於絕境中的自己拯救出來,但他卻越陷越深,似乎不想讓這盤棋局結束,紫瞳泛紅,已然有走火入魔的前兆出現。


    楚瞬召就那麽一直發呆舉棋不定,過去的記憶如同走馬觀花般,自己握著太阿劍從空中墜落,一手將匕首插入燕莽皇後


    的胸口,最後親眼看著箭雨落在花幽月的身上,讓他眼花繚亂間,不知道該抓住哪個瞬間。


    在楚瞬召的眼中,世界仿佛模糊了起來,眼前的棋盤變成了巨大的旋渦,將他的魂靈吸入其中,讓他身處極度慘烈的戰場之中。


    他愕然的發現眼前的棋局已經消失了,四麵八方都是高燃的烈火,黑白兩色騎兵穿過火叢在他身邊飛馳而去,手中握著的大戟插入彼此的胸膛,口中發出猙獰的咆哮,耳膜隨時都會在這喊殺聲中破裂般。


    當他仰頭望向天空的時候,同樣讓他震驚得無以複加,飛龍像是群蝗過境般匯聚成紅色的浪潮,戰場上的烈火就是他們帶來的,與他們交戰的是妖魔般的鐵騎巨士,極長的氣機焰流從他們身後升起,彼此一次次地衝殺著,墜落著。


    當楚瞬召意識到自己已經走火入魔的時候,更多不屬於有他的記憶從腦海中湧現出來,如同夢境之人再度做夢般,朝著更深的夢境走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他試圖喚醒他內心的力量,試圖用王息來衝破這誤入歧途的鏡花水月,但與胤皇的巔峰之戰耗盡了他體內全部的王息,任他如何努力王息依舊沒有迴應他的唿喚,此時他就像是沉入極深的湖底般,渴求此時能有人伸出手來抓住他一把,依舊是無法醒來,任由自己的身體沉向更深的黑暗中。


    但他在去向不明的黑暗中笑出聲來,既然無法擺脫,幹脆放任自流,去看一看內心黑暗的最深處,究竟有什麽東西存在?


    依稀間他聽見了什麽聲音,而不論他如何努力地朝聲音來源奔遊去,那聲音卻依舊越來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黑暗最深處,隻剩楚瞬召獨自一人。


    然後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看見了一襲紅衣與青衫在城牆劍鬥廝殺,劍氣長升劈壁斬石的畫麵何其震撼,也看見了數不清的龍從天空中墜落,身披紅袍帶冠冕的癲狂女子在王座上大笑,口中不斷念著燒死他們,燒死他們之類的話,還看見了成千上萬的白帆大船在一望無邊的大海上前行,旗幟上無一例外寫著“秦”字。


    最後,他看見了某處下著細雪的小院裏,有個和他一樣有著紫色眼睛的稚童捧著儒道經典大聲朗讀,有位身著雲袍的婉約少婦跪坐在竹席上,懷抱琵琶,不經意間素手撫弦,抬頭望著那虎頭虎腦的孩子,便心生欣慰。


    楚瞬召淚流滿麵,剛想伸出手來撫摸這一副畫麵,但一個身穿黑甲的士兵從天而降落在他麵前,擋在他和小院之間,如同癲狂的野獸般,舉起手中的刀衝向院子裏的母子。


    楚瞬召驚呆了,下意識地往身後摸劍,可他卻沒有任何武器,狂叫著撲向黑甲士兵,將他死死壓在地上,張大嘴巴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濺起的黑血深如墨汁。


    我不能讓你傷害他們!我要活下去!我要帶著千軍萬馬迴去胤國!將擋在我麵前的人全部殺死!


    下一刻,耳邊傳來一陣清澈落子聲,楚瞬召仿佛大夢初醒,恍惚地看著麵前的婉約美人。


    她正在握著自己的手,將他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的某處方位,楚瞬召抹了一把臉,發現臉上都是淚水,顫聲道:“櫟陽,我看見了——”


    一根嫩如春蔥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邊,兩人之間鼻息相聞間,嬴櫟陽檀口輕啟道:“千萬別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麽,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會破壞我們接下來的布局。”


    楚瞬召用雙手抹去臉上的殘淚後,綻放出一個笑臉道:“是個好夢。”


    嬴櫟陽聞言笑道:“那就好。”


    楚瞬召緊緊盯著棋盤,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她最後那顆收官定局的棋子簡直就是神來之手,將整片棋盤上的白子瞬間變成堅不可摧的軍隊,連同在自己眼中看似閑散無用的落子,此時也變成舉劍而立的猛將,瞬間扭轉先前的弱勢,如同神明從雲端伸出手掌碾壓一支軍隊,真真正正的置死地而後生的一招。


    如果從嬴櫟陽的方向看去,棋盤上的黑棋悄無聲息的擺出了一個“秦”


    正如楚瞬召在幻覺中看見旗幟上的巨大秦字。


    一望無邊的海域上,無數個大秦風起,浩浩蕩蕩赴北而去。


    “不管你看見了什麽,我會和沈三千前往黑夷城,到時候我們落陽城相見,你現在身上的王息沉寂了下去,別隨隨便便和人打架,要是實在是被人欺負得厲害,就往死裏打,要是真打不過的話,就等我帶著軍隊來找到你後,我親手幫你打死他,千萬不要暴露你的身份,要是你被人宰了的話,恐怕我們就沒機會複國了。”


    楚瞬召說道:“我雖然不能用王息了,但我還有劍術在身,隻能見招拆招了,若是王息在身的話,我直接殺入大慶皇帝的宮殿,將那些擋我們路的人全部宰了,這可省事多了。”


    嬴櫟陽嘴角一撇,忍住笑聲道:“你確定你能衝進去將他們全部殺光?”


    “皇帝和皇後我都殺過,連篡位者也一樣,我不介意再殺多幾個。”楚瞬召的神情全然不像是開玩笑。


    “我同意,殺過一個皇帝的人的確沒必要怕另一個皇帝。


    嬴櫟陽伸


    手捏起一顆冰涼如玉的黑子,正對著遠處的即將落下的夕陽,說道:“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去落陽城的,現在我們得兵分兩路了,我最後再送你一番大道理,從古至今,曆代王朝擁有皇帝身份的人多如浮雲,除了一開始開疆拓土,封侯拜相的那個人可以被稱為真正的皇帝以外,他的子孫隻能被稱為繼承者們,當中大部分人唯一可以等待的事情便是被新王砍下他們的腦袋,用舊王的鮮血衝洗新王的王座,這就是王朝更迭不斷的命運,是命中注定的東西。如果你想當一個繼承者的話,講究一個垂拱而治,想要當皇帝的話,講究一個審時度勢,但這都不是我對你期待,因為我們真正需要不是皇帝,而是比皇帝更強大的人物。”


    “比皇帝更強大的人物?”


    嬴櫟陽將這枚黑子塞到他的手中,幫他握緊拳頭後,看著他的眼中一字一句道:“真正能帶領我們戰勝遠古異神的人可以是皇帝,但前提必須是英雄,如今北域有你父親這隻嘯山猛虎,南陸又有一大群我們不熟悉的畜生皇帝和諸侯,若是他們打起來的話,恐怕不光是天下會打亂,連天上也會跟著亂起來,如果你我能在南陸踏出一條血路,將他們全部征服的話,想要對付你父親其實沒那麽難,因為你是他兒子,贏了也是你嬴,輸了也是你嬴。”


    “但我想嬴。”


    嬴櫟陽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也希望你能嬴,因為你贏了我們就贏了,你輸了的話我們也跟著輸了。”


    “老實說,我真的不放心你和去黑夷城。”


    嬴櫟陽露出一個溫婉微笑道:“放心好了,我們需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我會去解決軍隊的事情,而你去看看諸侯們去落陽到底想幹些什麽事情,別擔心我會死在黑夷城,而你也別死在落陽城了,我會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出現,千萬別死了。”


    楚瞬召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在心裏歎息了一聲,嬴櫟陽露出讓他安心的溫柔笑容,說道:“放心吧,都不會死的,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餘暉漸去暮色漸沉,城裏已有星星點點的燈火,兩人趴在欄杆上,居高臨下俯瞰著城外的巨船。


    嬴櫟陽伸手撫順了楚瞬召額前的白發,望著托腮望著遠方的他,隻覺得心境漸漸地安定下來,


    (本章完)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啟王座》,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啟王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你三千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你三千遍並收藏天啟王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