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下,說:“其次,那個叔叔真的就是個路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話,說出口,路喬特別的心虛。


    “真的嗎?”小雖然眨巴著葡萄似的大眼睛,顯然不是很相信路喬的樣子。


    四目相對,對著兒子純淨的眼睛,路喬忽然就不忍心騙下去了,但是事情的真相她也沒法說出口,暗歎了口氣,她垂下眸子,直接結束了話題:“好了,不用再糾結這個問題了,趕快睡吧,我有點困了。”


    “那好吧,媽媽午安。”小雖然很小大人的替路喬拉了拉被子,拍拍她的手背,像是要哄她睡覺。


    不過最後,路喬沒睡,小雖然倒是睡得很香。


    小團子睡熟了,路喬小心地起身,赤腳下床,去了別墅的地下酒窖。


    小雖然的存在她費盡心思隱藏了六年,如今突然被霍宴發現,路喬不安,慌亂感讓她坐立難安,急需找點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或者找個發泄點。


    紅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路喬品嚐不出來它的滋味,溢滿口腔的都是苦澀。


    胃裏有燒灼的痛感,酒精的作用,路喬壓抑的情緒有噴薄而出的跡象。


    眼眶發燙,路喬忙摁住眼睛,指腹瞬間濕潤。


    難過的情緒在翻江倒海,手機忽然響了,路喬拿起來,是個沒有備注的來電,但是,那串號碼即便不備注,她依然爛熟於心。


    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來電響了二十多秒,一直到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路喬才顫著手指頭點下了接聽鍵。


    磁沉的嗓音,好聽至極,“路小姐,你想好怎麽跟我解釋那個孩子的事情了嗎?”


    然而路喬聽著,卻如同閻王催命。


    握著手機的手一再收緊,隱隱在發抖,聲音卻極力保持著鎮定,語調似乎不緊不慢,“霍先生,我已經說過了,人有相似而已。小雖然跟你沒有關係,麻煩你不要自作多情。”


    “路喬,我不是瞎子,那個孩子長的跟我很像,絕對不隻是偶然相似的程度,你糊弄不過去。”


    夜裏,酒窖的氣溫低,霍宴森寒的語氣讓她整個人凍得發抖,身子蜷起,雙臂抱著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淚流滿麵。


    “我哪裏敢騙霍先生。您都說了,我是賤人一個,怎麽可能會配得上給霍先生生兒育女呢?”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又苦又澀的酒液將她的聲音浸泡的沙啞,她壓下自己的哭腔,輕嗬一聲,刻意的漫不經心。


    “霍先生就算是有喜當爹的愛好,也別找我啊。當初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霍先生這麽說一不二的,可千萬別因為我打破了自己的原則,不值當。”


    霍宴冷笑:“讓我打破自己的原則,就你,也配?”


    喉頭一哽,像是吞了刀子,從喉嚨一路疼到心髒,“當然不配,所以,霍先生還是不要再跟我糾纏下去了,免得您惡心。”


    “你以為我想跟你糾纏下去?”霍宴說:“給我說清楚,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們以後就可以徹底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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