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路喬顯得特別的沒有什麽精神,疲倦地闔著眼睛,一路沉默。


    季和在路家做了很多年的家庭醫生,對錦城首富霍家的大少爺霍宴和路喬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看著路喬這幅模樣,他有心想說些什麽,但是還沒想好怎麽說,路喬卻像有心電感應似的,先開了口:“季和,我累了,關於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多說了。”


    季和歎了口氣,隻好把到嘴的話又咽了迴去,“好吧,我不提。”


    頓了下,他又說:“不過,作為你的醫生,為了你的病情考慮,我還是要多說兩句,建議你盡快把心結打開,保持心情愉快,這樣才有利於你的身心健康。”


    路喬沒說話,也不知道是聽到了沒有,偏頭看著車窗外的稍縱即逝的風景,食指在車窗玻璃上,一遍一遍的描摹一個複雜的形狀。


    車窗玻璃擦的很幹淨,路喬的手指在上邊沒留下任何的痕跡,別人看不出來那是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一遍又一遍寫下的全是一個人的名字。


    是,霍宴。


    有人說,名字是最短的咒語,以前霍宴的名字,是能讓路喬陷入愛情,最甜蜜的咒語,現在,他的名字,是她的詛咒,終生的噩夢。


    這一橫一豎,每一筆每一畫,都是刀劃在她心裏,留下的血淋淋的傷疤……


    迴到家,路喬什麽也不想做,疲憊地隻想昏睡。


    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飯,正好也快到了小雖然午睡的時候,她抱著他上了二樓臥室。


    替他蓋上小被子,準備哄他睡覺,小雖然忽然問她:“媽媽,為什麽我們在遊樂園遇見的那個壞人跟我長得那麽像?”


    路喬動作僵住,好一會兒,才重新恢複正常。


    她想不出來合適的理由,就隻能把在遊樂園跟霍晏說得理由又重新拿了出來:“人有相似而已。”


    小雖然卻不好哄,小腦袋聰明得很,“媽媽騙人,我們老師說了,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片葉子,無緣無故,我跟那個叔叔怎麽可能長的那麽像?那個叔叔跟我肯定有關係的。”


    小雖然托著腮,做思考狀。


    “我們老師說,一般有血緣關係,像是父子,就會特別的像。媽媽,那個叔叔不會就是我的親生爸爸吧?”


    路喬:“……”


    現在幼兒園教得東西都已經這麽深奧了嗎?她記憶裏那些還隻知道做遊戲,排排坐吃果果的天真無邪小可愛們都到哪兒去了?


    在兒子睿智的眼神裏,路喬試圖垂死掙紮,“你的爸爸不是季和嗎?你們才是父子相吧,那個你不認識的叔叔,真的隻是巧合而已。”


    “季爸爸是後爸,他跟媽媽你是一對,但是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


    一口氣堵在胸口,路喬好懸差點沒噎死,這小鬼頭到底是從哪判斷出來季和跟她有關係的?


    還後爸,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現在的小孩子懂得可真多。


    路喬對六歲的路遂小朋友的聰慧感到了頭疼,“小雖然,首先,我要跟你聲明一點,季爸爸不是一對,在工作上,他是我的私人醫生,在私下裏,他跟我是普通朋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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