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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小寵知道主管太監是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人,他忐忑不安,不知道主管太監會怎麽報複自己。


    第二天,主管太監派人通知真小寵,他的工作調動了,調去伺候宸妃。真小寵很是詫異,宸妃好歹是個主子,能伺候主子,這對奴才們來說是巴不得的好事。


    真小寵來到了宸妃的寢宮,宸妃三十多歲,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真小寵跪在了地上,給宸妃磕了幾個響頭,說道:“奴才真小寵,見過娘娘。”


    宸妃很是高傲,連正眼都沒瞧真小寵一下,對身邊一個宮女說道:“把毛毛交給他吧。”


    宸妃轉身走了,宸妃身邊的大宮女抱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哈巴狗,走到了真小寵的麵前,說道:“這是娘娘的寵物毛毛,從今以後,你就負責伺候它,記住了,你要是敢偷懶,讓毛毛受了委屈,娘娘可要扒你的皮。”


    “奴才知道了,知道了,”真小寵雞啄米似的磕著頭。


    “毛毛,以後就是這奴才負責照顧你,你要有什麽要求,就找他,”大宮女指著真小寵,對哈巴狗說道。


    哈巴狗看著真小寵,牛氣哄哄地叫了兩聲,宮女們笑了起來,撫摸著哈巴狗,說道:“毛毛真聰明,什麽都明白。”


    大宮女打量著真小寵,說道:“還愣著幹什麽,怎麽這麽不長眼力見?快抱著毛毛呀。”


    “是,是,”真小寵站了起來,抱過了毛毛,毛毛一副愜意的模樣,趴在了真小寵的懷裏。


    真小寵最討厭貓狗這些動物,但是,這毛毛是宸妃娘娘的寵物,真小寵再怎麽討厭,表麵上也要裝出一副歡喜的模樣。


    宮女們走了,真小寵看著懷裏的哈巴狗,直皺眉頭,本來已經自己來伺候宸妃,可以借著宸妃的勢力平步青雲,沒想到,到了宸妃這裏,竟然是來養狗的。


    真小寵心情鬱悶,整天和哈巴狗在一起,大宮女告訴真小寵,每天要形影不離地跟著這哈巴狗,不能讓它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宮女拎著一個食盒,來到了真小寵的麵前。真小寵打開食盒一看,裏麵裝著一盤紅燒排骨。以前,真小寵這種九等太監,吃的都是窩頭鹹菜,如今,大宮女給他送來了紅燒排骨,樂得他是歡天喜地。


    “謝謝大姑姑,謝謝大姑姑。”


    王宮裏,太監、宮女們管有身份地位的宮女叫“大姑姑”。真小寵向大宮女道了謝,伸手就要抓排骨吃。


    “你幹嘛呢?!”大宮女突然瞪著眼睛叫了一聲,把真小寵嚇了一跳,手裏的排骨都掉了下去。


    真小寵呆若木雞,看著大宮女。


    大宮女說道:“這紅燒排骨不是給你吃的,是給毛毛吃的。”


    真小寵扭頭看著那哈巴狗,哈巴狗怒氣衝衝地瞪著真小寵,對於真小寵搶它狗食的行為,很是氣憤。


    大宮女說道:“在娘娘這裏當差,學得機靈點,別傻乎乎的,快去喂毛毛,毛毛都餓了。”


    真小寵的臉色很難看,大宮女橫眉怒目,說道:“怎麽了,耳朵聾了,沒聽到我的話?”


    真小寵連忙點頭哈腰,說道:“聽到了,聽到了,我這就喂,這就喂。”


    真小寵拎著食盒走到了一邊,毛毛搖著尾巴,跟著真小寵走了過去。大宮女迴屋去了,院子裏隻有真小寵、毛毛這一人一狗。


    真小寵拿出了一塊排骨,陰沉著臉,對毛毛說道:“畜生,吃吧。”


    狗是有靈性的動物,它感受到了真小寵對它的敵意,很是氣憤,站在那不肯吃真小寵手裏的排骨。


    “你這畜生,你到底吃不吃?!”


    院子裏沒有人,毛毛是隻狗又不會說話,於是,真小寵就衝它嗬斥起來。


    毛毛可是宸妃娘娘的狗,它知道真小寵隻是個奴才,身份比它低得多。奴才敢衝它嗬斥,欺負它是不會說話的狗,是可忍孰不可忍?!


    毛毛豎起了一身狗毛,衝著真小寵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畜生,惹惱了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真小寵指著毛毛,毛毛汪地一聲,張嘴朝真小寵的手指咬了過去。


    宸妃在屋子裏聽到了毛毛的叫聲,問道:“怎麽了,毛毛怎麽了?”


    真小寵嚇得心驚肉跳,說道:“沒事沒事,娘娘,我在喂毛毛吃排骨呢。”


    真小寵見宸妃不說話了,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嚇得渾身大汗淋漓,再看著毛毛,目光甚是惡毒。


    “畜生,你仗著宸妃的勢,敢跟我齜牙,我先不跟你計較,你等著,早晚有收拾你的時候,這頓排骨你甭吃了!”


    真小寵一直生活在底層,受到侮辱、損害,天長日久,他心裏積壓了很多怨氣,他要找個人欺負欺負,才能把這怨氣釋放出去。可是,真小寵這種底層人,他找不到可以欺負的人,於是,他就把毛毛當做了欺負的對象。


    真小寵心想,毛毛,一隻狗嘛,雖然是宸妃養的,但是它也不會說話,自己不當著宸妃的麵欺負它,它也說不出來,嘿嘿。


    真小寵不給毛毛吃紅燒排骨,自己抓著排骨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嘀咕著,“嗯,這排骨還挺好吃的,奶奶的,這麽好吃的排骨給你這畜生吃,真是糟踐了。”


    真小寵大口大口地吃著毛毛的紅燒排骨,毛毛很是氣憤,衝著真小寵不停地吠叫。真小寵害怕驚動了宸妃,手舞足蹈,嚇唬毛毛,低聲叫著:“閉嘴閉嘴,快閉嘴!”


    宸妃聽到了毛毛的叫聲,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問道:“怎麽迴事,毛毛怎麽了?”


    真小寵慌忙放下了食盒,一臉無辜地站在那,說道:“娘娘,我也不知道毛毛是怎麽了,看著我就叫,可能是認生吧。”


    大宮女在旁邊說道:“胡說,毛毛從來不亂咬人,一定是你欺負了毛毛。”


    真小寵說道:“娘娘,大姑姑,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欺負毛毛。”


    真小寵心想,反正這毛毛也不會說話,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還不是全憑自己的一張嘴,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


    真小寵裝出一副老實憨厚很無辜的樣子,宸妃看著他,問道:“毛毛吃飯了嗎?”


    真小寵猶豫了一下,說道:“吃了。”


    宸妃看了一眼食盒,說道:“這裏麵的排骨是你吃的,還是毛毛吃的?”


    真小寵說道:“毛毛吃的,奴才可一口沒吃,娘娘,奴才在宮裏待了十幾年,一直都很守規矩,從來沒幹過偷嘴這種事。”


    宸妃吩咐身邊的太監,說道:“檢查一下,看他有沒有偷吃。”


    兩個五大三粗的太監邁步上前,按住了真小寵,不由分說,捏開了真小寵的嘴巴,朝真小寵的口腔裏看了看。


    一個太監叫道:“娘娘,這小子偷吃了排骨,肉絲還在牙縫裏塞著呢。”


    太監甩開了真小寵,真小寵誠惶誠恐,跪在了地上,說道:“娘娘,奴才沒有偷吃,沒有偷吃呀。”


    宸妃柳眉倒豎、杏目圓睜,說道:“你現在還敢嘴硬?”


    真小寵愣了一下,掄起巴掌開始打自己的耳朵,說道:“娘娘,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奴才該死,罪該萬死。”


    啪啪啪!......


    真小寵抽起自己來一點也不含糊,一下接著一下,很快就把自己的臉給抽腫了。真小寵忍著痛,繼續抽,抽得嘴角都流出了血,還沒有鬆勁兒的意思。


    宸妃皺著眉頭,說道:“閉嘴,賤奴才,別讓我看到你,自己到院子外麵跪著。”


    兩個太監揪著衣領,把真小寵拖拽到了外麵,照著真小寵的腿彎處狠狠踹了一腳,說道:“在這老老實實跪著!”


    真小寵不敢吭聲,乖乖地跪在了地上,對於真小寵這麽一個底層小太監來說,罰跪是家常便飯,真小寵也不怎麽在意,跪著就跪著唄。


    真小寵在宸妃的寢宮門外跪著,從中午一直跪到了傍晚,突然,天色陰沉起來,天邊傳來了滾滾悶雷之聲,眼看著一場大雨就要傾瀉而下了。


    真小寵朝寢宮裏望了一眼,宮女、太監們待在屋子裏說說笑笑,好像早就把他忘掉了似的。


    滴滴答答,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落在了真小寵的身上。真小寵想躲雨,又不敢,宸妃讓他在這跪著,沒有宸妃的命令,他要是擅自動彈,那就是違抗主子的命令,是當奴才的大忌,宸妃一怒之下打死他都有可能。


    嘩啦啦,傾盆大雨落了下來,真小寵不敢動彈,就在那跪著,很快,天地之間就成了一片水世界,真小寵淋得像一隻落湯雞似的,跪在水窪裏,沒有人理會他,沒有人想起他,他就像是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似的。


    真小寵哭了,淚水和雨水混雜在一起,他扭過頭,隔著重重雨幕,望著宸妃的寢宮,盼望宸妃會突然想起他,派人把他叫到屋子裏去。


    真小寵看見宸妃抱著毛毛站在窗邊,毛毛趴在宸妃的肩膀上,冷漠地看著真小寵。真小寵心想,自己活得不如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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