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很熟悉考試,大大小小的,光明正大的或是暗中進行的,他從小到大經曆了無數次的考核與評定。


    雖然不清楚這裏的方式,但想來應該都差不多——把人丟到模擬出的特定情境中去,其他人就在外麵觀察他的處理方法。


    所以比起考核,他更好奇後麵的請家長,總不會真的隔著世界拉人過來開家長會吧?


    “不知道哎,以前的考試要是誰成績太差了老師是真的會叫家長,不過借讀生從來不會參與這個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們考差了會怎麽樣。”


    “嗯...我相信小九一定能考的很好的,你學的超快的嘛。”


    起身站在門口的正陽一心二用,一邊招唿著大家集合一邊還鼓舞林九。


    謝師說完考試流程人就消失了,作為班裏的大哥大,正陽組織隊伍的操作意外的熟練。


    也不在乎還留在寢室的傷患,確定了教室的人都出來後,他合攏門窗昂首挺胸的出發。


    這模樣在蔫噠噠的同學們格外突出。


    小少年難掩興奮,一路走一路講,當然,基本講的是他之前考核取得的好成績,林九挑挑揀揀提取出一些有用的資料。


    比如,模擬考說是為了學宮大比做準備,但實際上已經快成了這裏的一個風俗,老師們遇到事了就來場考試,沒事做了也來來場考試,大家夥都要習慣了。


    噢,習慣歸習慣,這不影響他們每次聽到這個就嗷嗷的反抗兩聲,哪有學生喜歡考試的呢?除非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實力(劃掉)(劃掉)。


    再比如,第二輪考核完後基本就定了參加學宮大比的人選,第三輪隻是老師們根據自己的感官評定個一二三。


    學宮大比是不同學宮之間定期的比試,像是那幾個老爺子在的黑狼書院,兩家關係不對付,都盼著讓自家學生們壓對方一頭。


    “上一次的比試我可是代表白鹿出場的,而且我還贏了哦,贏得很漂亮那種。”


    語氣雀躍又反複提及自己的成就,林九看著渾身上下都寫著“求表揚”的人勾起了嘴角,順著他的心意誇讚說:


    “那正陽可真厲害啊。”


    收獲了一隻盡力表現得矜持的狗狗。


    ......


    他們出發的有些晚了,一路走來的教室都已經空蕩蕩,正陽帶著人到的時候,剛好攆上了上一個班的尾巴。


    從外麵看去演武場實在不像是能擠下那麽多人的樣子,但踏進大門的一瞬間,空間扭曲變換將他們帶到一座通體海藍色的石台前。


    守著台子的是個氣質幹練的老師傅,身著短打頭發束的高高的,見到玩家們時有些驚訝。


    他轉頭對著無人處嘀咕了兩句:


    “怎麽還把借讀生送過來了?”


    側耳做出聆聽的姿態,他點點頭像是收到了迴答,開始安排玩家們上台。


    正陽是個負責任的好大哥,他移到隊伍最後等待所有人全部進去,而林九待在他身邊,自然的也排到了最後。


    看著看著他大概瞧出了幾分功效——區分年齡。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理,這台子能自動識別靈魂或者經曆之類的東西,每走過一個人,它就給蓋上一種顏色的章。


    在林九感知裏,更活潑昂揚的小草莓被蓋上青白色的章,嘻嘻哈哈的小胖子鐵柱蓋的青色,老練沉穩的陸任佳蓋的藍色——順帶說一句,本地的學生們基本都是青白色。


    怎麽說呢,很像電視裏看到過的,合格商品出廠時戳個印。


    不過他們可不算商品。


    隊伍越來越短,正陽牽著他走到了台子前,路過那老師傅時,林九腦袋中閃過短暫的疑問:


    這表情像是認識他一樣。


    說是短暫,是因為下一秒近乎純白的光閃爍強行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警報聲隨之而來:


    “請不要將幼童置於存護台。”


    “請不要將幼童置於存護台。”


    ......


    播報的聲音相當響亮,林九能看出周圍的人群臉上的茫然。


    嗯,心神動搖,這是刻下精神力標記的好時候,長久訓練的本能讓他迅速的給周圍人戳上印。


    戳完之後他才後知後覺,什麽幼童,在說誰,總不可能是他吧?


    據他所知,他們整個人族在不進行改造,不修行任何超自然能力的情況下壽命也就兩百出頭,他十八歲換算過去怎麽也算不得幼童吧。


    好吧,還真是他,這破玩意可能把他開除人籍了。


    林九走到石台邊緣時被攔住,台子散發出安撫的波動,但同時又強硬的在四周刻下了保護罩,禁止外人進入也禁止林九出去。


    他的動作幫助了老師在茫然中找迴思緒,有人反應過來關掉了這玩意,順帶接走了林九。


    走之前林九看到了小草莓瞳孔地震的模樣還有小胖子伸出的挽留的爪子。


    這的空間很奇怪,像是之前的畫中世界一樣,走遍走兩步就能到一個新的區域,林九沒瞧出什麽分明,就把視線重新放迴到老師身上。


    他認識這個老師,就在第一次有玩家遇害那天,第一眼見到他就印象深刻,畢竟壯的跟熊一樣,把寬鬆的長衫穿出緊身衣的感覺的人實在少有。


    老師長得像熊,人也姓熊,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懷鄉,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麽和林九相處,他頗有些手足無措,牽著林九就悶頭走。


    大概是覺得太沉默了不好,走著走著他又放慢了腳步給林九解釋那個台子的事。


    存護台,就像林九分析出來的一樣,這玩意能分析出一個生靈的靈魂年齡,從剛出生的乳白色到成年的青色,壯年的藍色,老年的紫色以及生命走向落幕的黑色。


    被存護台記錄下的生靈會被傳送到一個異度空間去進行試煉,如同名字的“存護”一樣,被記錄的人在收到致命攻擊時不會死亡。


    但直麵生死危機對於小孩子來說也過分了。


    當初有幼崽貪玩,趁大人們不注意跑了上去,之後就被強製傳送離開。


    小孩自然是完不成試煉任務的,等家長破開空間找到的時候,人精神已經恍恍惚惚。


    從那以後,這些涉及到空間傳送的東西都被加上了報警裝置。


    一個案例解釋完熊老師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忙不迭的鬆開林九,像是丟掉了危險源。


    “你就在這裏呆著哈,我去找用晦過來。”


    用晦?這是誰?


    林九的快速的查找一遍數據庫沒得到結果,他不再思索,揚起大大的笑對熊懷鄉道別:


    “好哎,熊師再見。”


    熊師腳步頓了一下走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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