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新世界的感覺如何?”艾達微笑著問道。


    維諾扶著脹痛的腦袋,渾身無力地躺在空曠的草原之上,他望著晴朗的蔚藍天空,陽光灑落在他的臉龐上,“好多了,總比那破地方要好......”


    “這裏是巫術世界,我的故鄉,鑒於你是血族,所以還是不讓你進城了,容易引起慌亂。”艾達勾著嘴角說道:“那麽,把你的那張塔羅牌交出來,沒收。”


    “給你,反正我也用不了。”維諾將那張塔羅牌—死神隨手丟給了艾達,艾達接下了這張塔羅牌,下一瞬她手中的兩張塔羅牌同時消逝為無。


    “那麽,接下來我得幹什麽?”維諾問道。


    “之前一直瞞著你一件事,其實在巫術世界有一座傳說中的通天巨塔,但是這座通天巨塔隻有體內擁有血族血脈的人才能夠進入其中。”艾達聳了聳肩膀說道。


    “也就是為了學術研究之類的東西,想要我幫助你嗎?”維諾問道。


    “也不是,我其實挺好奇這座幾千年裏沒有人進入過的巨塔裏到底有什麽的,畢竟我沒有血族的血液,我還是第一次碰見自己沒辦法破解的機關,按理來說我應該把巫術世界的巫術都研究透徹了。”艾達勾著嘴角說道。


    “會不會是.......血族之神留下來的東西。”維諾突然思考起了什麽,挑了挑眉地問道。


    “那也說不定呢,不過血族之神可能隻是個傳說而已,真的有人類種族能夠成神的我還是不太相信的。”艾達撩起了額前的頭發,紮了個辮子,歪了歪腦袋說道。


    “那什麽時候帶我去那座通天巨塔看看?”維諾倒是被挑起了一絲興致,他突然就覺得這樣的發展還是挺有道理的,畢竟納修一直都在引導著繼承血族之神的傳承力量,或許巫術世界的那座通天巨塔就是傳承力量所在的地方。


    “嗯,總之過段時間再說吧,你現在應該先消化這個。”艾達的右手轉眼間就已經多出來一個金屬盒子。


    維諾很清楚這是什麽,他已經見過無數次這樣的金屬盒子了,而且維諾現在大致地能夠猜出艾達手裏這個金屬盒子裏裝著什麽。


    “你乘務員賬號裏的九千點列車幣我給你用了,然後我拿我那個列車長朋友的一千點列車幣湊了一下,剛好就湊夠了那個a級血族強化血清的費用,在救你之前就已經換下來了,全列車總站僅有的一支血清哦。”艾達晃了晃手中那個金屬盒子,隨手將那個盒子拋給了維諾。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維諾順手接過了那個盒子,幹笑了一聲說道。


    “接下來你可以選擇休息一段時間,或者我明天就直接把你帶到通天巨塔那裏。”艾達說道。


    “休息,在這裏嗎.....”維諾看向了草原另一邊的一座木屋,看起來倒是十分愜意,這裏的環境是維諾夢寐以求的,“我比較好奇到時候我得以什麽樣的身份迴去,不過以我現在的處境,確實暫時離開列車總站會好一點。”


    “路西法組織的那些人可能過段時間就會進攻列車總站了,那個時候你再修煉出關,把那些大壞蛋哢嚓哢嚓地解決掉,不就能以功代過了,我想一戰就可以洗白自己通緝犯的身份了。”艾達摸了摸維諾淩亂的頭發說道,就像是在撫碰著自己弟弟的頭發。


    “聽起來真有趣,但我比較想知道為什麽你這個老巫婆不出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真實實力是怎麽樣的。”維諾用手臂遮擋著自己的雙眼,無奈地說道。


    “我自然是不可能幹預這些的,而且非要說,我這個弱女子也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我能夠幫你的也就提供一些信息,偶爾過來救你於死地,總不能把你的功勞都搶了,”艾達滿不在意地說道:


    “現在的關鍵是那個路西法組織什麽時候會對列車總站組織大規模襲擊。”


    “也是,說起來你這個巫婆能夠預知到那個路西法組織什麽時候會對列車總站組織大規模襲擊嗎?”維諾十分敷衍地複述了一遍。


    “十二月十五號左右,應該是這個時間,如果我的占卜沒有出問題的話,”艾達稍微正色了幾分地說道:


    “然後這兩個月的時間,你首先得完全地吸收a級血族血清的力量,其次就是那座通天巨塔了,既然是隻有血族血脈的家夥才能進去,那裏麵一定有著和血族曆史相關的事物,也許這些東西能夠讓你摸索到進一步變強的途徑。”


    “說起來你知道血麵狩獵者是誰嗎?”維諾問道。


    “早就知道了,還知道你們之間的交情,隻是那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氛圍讓我很是不想靠近他,實在有點太過可怕了。”艾達打了個寒戰說道。


    “同感。”維諾幹笑了一聲迴道,“我也不太會和那家夥相處。”


    維諾沒想到全知全能如艾達,也會對霧島心生畏懼,這樣想想他還是感受到了那麽一點心理安慰,至少霧島是不折不扣的怪物這一點是大家的共識。


    清風拂過維諾的臉龐,這是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愜意,沒有一絲危險,不會有可怕的組織追殺著他,身邊也沒有需要照顧的朋友,在這裏他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愜意地生活著,不受任何人際關係的束縛和苦惱。


    “當然,如果想一直躲在這裏也是可以的,這也是一種選擇,隻是你待在列車總站的那些朋友可能會遇到危險,不過如果你一輩子生活在這裏,他們也就與你無關了。”艾達瞥了一眼維諾的側臉,隨口說道。


    “你能不能別跟會讀心一樣,想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要是文森特·路西法找到這個世界怎麽辦,你的故鄉說不定會被我連累到。”維諾說道。


    “他們是反列車總站的組織吧,總不可能對這些無關的地方下手,到時候要是真被他們找上門,我直接把你這家夥一腳踹出去交給他們就是了。”艾達拍了拍維諾的肩膀,說出自認為能夠讓維諾感到安心的話語。


    維諾的嘴角抽搐了下,“真狠,不過確實那時候你該把我交出去就交出去,我真不想把你這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的老巫婆給連累了。”


    “連累了倒不至於,以我的能力,不管如何都能夠自保,出事是不可能的,”艾達微笑著說道:


    “所以剛才的問題答案是什麽,如果想和我一直生活在這片草原上也是可以的,平時我也可以用道具消除掉你身上血族的氣息,讓你和我一起進城,不至於太枯燥。”


    “嗬.......”維諾枕著自己的兩隻手臂,打了個嗬欠說道:“和你一直生活在這裏,我覺得就算我願意,你也不會願意,你這老巫婆不是還一直各個異世界跑來跑去的。”


    “不,和小吸血鬼的話我還是可以勉強同意的,這算不算拉你私奔。”艾達嗬笑了兩聲。


    “如果更早一點遇見你,我可能會毫無保留地迷戀上你這個人,不過現在不一樣。”維諾咳嗽了一聲說道。


    “嗯.....是嗎,沒想到你還挺長情的,”艾達不以為然地用手戳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所以你打算為她守寡一輩子嗎?”


    “差不多,”維諾撓了撓自己淩亂的頭發,“至少也得等閉上眼睛不會想起她的臉,再改變自己的注意。”


    “所以這是給自己留了退路的意思嗎?”艾達微笑著問道。


    “老實說不是很想,但那麽長的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改變,至少現在我不是很想思考那些問題。”維諾望著手中的那個金屬盒子說道。


    “吸血鬼可是接近永生的存在,會很孤獨的.....”艾達歎了口氣說道:“不過畢竟你才二十歲出頭,人都是那樣的,必須放下過去前進,對你那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未來來講,機械人小姐陪伴你的時間也就是不值一提的幾個月而已。”


    “所以也就是短暫地相處了幾個月的人,為了我付出性命,老巫婆你覺得我應該理所當然地忘記她,是嗎?”維諾聲音冷淡地反問道。


    “忘記和放下是兩個概念,這是一個過程,最多隻是放下的隻是時間長短不同,你總會理解的。”艾達攤了攤手說道。


    “好的好的,活了幾百年的老太婆的話還是該聽聽的,”維諾打開了手中那個金屬盒子,從中取出了那支a級血族強化血清。


    “這麽著急的嗎.......”艾達挑了挑眉,“其實我覺得你也可以沒必要這麽快就投入正事,難得的假期,人間天堂,不打算先休息一下嗎?”


    “現在這樣簡簡單單地注射下去,我會死嗎......”維諾注視著那支血清,隨口問道。


    “不會,不過會挺痛的,我估計你至少得在這打滾上個幾小時起步,就算昏過去也會被折磨醒繼續折磨。”艾達有些無奈地說道。


    “也就打滾幾小時,不對,我這個沒有痛覺的家夥為什麽會打滾幾小時?”維諾摁了一下血清上的一個按鈕,隨即從血清的頂端一根金屬尖刺探出。


    “自己試試就知道了,在注射血清的過程,你那屏蔽痛覺的能力也會暫時消失的。”艾達望著手中的一張塔羅牌說道。


    “話說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太離譜了......”維諾眯著眼睛望向艾達。


    “占卜的力量是無限的,我現在已經看到你便秘般的表情了。”艾達從草原上站起身來,“那麽祝你好運,我明天再來看看你,順便帶你去那座通天巨塔看看。”


    “真狠。”維諾沒有多想地朝著自己的右臂捅去了針尖,血清朝著他的體內注入而去,維諾右臂的血管在一瞬間明顯了不少。


    他的麵部表情扭曲了起來,一股維諾從未體驗過的痛感在他的全身反複傳蕩開來,他現在的感覺宛若全身都沐浴在烈焰之中,不斷地連骨頭都被焚燒殆盡,再而重生,劇烈的痛苦一刻都沒有消停。


    “咳........”維諾試圖讓自己保持著意識,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並沒有那樣的能力,一次一次地昏去,一次一次地再次在痛苦中醒來,就像是深陷於地獄的輪迴之中,無法得到解脫。


    在這樣的狀態下,短短幾秒鍾就好像過去了幾小時,更別談維諾之後還需要深陷這樣的狀態整整半天的時間,他的身體才能夠徹底地吸收入血清的力量。


    “我已經不想再失去誰了。”


    潛意識裏的自己似乎一直在重複著這樣的話,維諾的意識有些朦朧,他在感受強烈的痛苦之餘,也能隱隱地察覺到自己腦海裏迴蕩著的聲音,緊接著是模糊的畫麵。


    渾身沐浴在血色之中,宛若刺蝟般身上不斷竄出一根根血色的尖刺的惡魔好像從漆黑的牢獄中覺醒,它擺脫掉了身上的枷鎖,一步一步地不斷走向了鐵網,大咧著詭異的血口。


    “我已經不想再失去誰了的意思其實就是,我想把一切東西都留在身邊,這種貪婪的欲望不是嗎......”它在這樣說著。


    維諾腦內的思緒十分模糊,他仿佛在鐵網的外圍,看著那隻渾身插滿了血色尖刺的惡魔緩緩向著鐵網靠近。


    它靠在鐵網上,朝著維諾咧著嘴角,“這就是血族的本性,你應該直視自己的欲望,不要把它美化,我們其實是一體的,隻是你把和我相通的地方給壓抑得太久了。”


    艾達在遠遠的木屋之中,目光複雜地望著窗外,她喝了一口淡茶,“算了,不管這個白癡,他總得麵對的,血族這個種族就是這樣,在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後就可能會遭到體內血脈的反噬,失去原本的性格。”


    “不過是這個白癡的話,應該還是可以克服的,不要擔心不要擔心。”艾達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在顫抖著。


    她迴想起刻印在巫師這個種族血脈裏深刻的對於吸血鬼這一事物的恐懼,盡管艾達一直試圖將其壓抑,但這一刻那種恐懼卻毫無保留地從她的內心深處傾泄而出。


    “我說,已經不想再失去誰的意思,不是很簡單嗎.......”維諾對著被困在漆黑的牢獄之中那隻血色的惡魔說道。


    “你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為什麽不能直視自己,就這樣把一切毀掉不是更好嗎,上帝將所有你珍視的事物都從你身邊一點一點地剝離,你卻麻木毫無知覺地這樣習慣著,天天提心吊膽著,苟且偷生著,真是可悲,一點都沒有身為血族的知覺。”血色的惡魔如是說道。


    “所以都關你屁事。”維諾從牆壁邊緣緩緩起身,腦袋中劇烈的痛苦近乎要讓他昏迷而去,眼前那隻血色惡魔的形象變得更加可怖。


    “我能幫你把那個什麽路西法毀掉,你以後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那些讓你焦慮的事物我也不會讓他們存在,把你的身體交給我,之後你什麽都不用想,可以代替我的位置好好地在這牢中長眠一頓。”血色的惡魔仿佛在維諾的耳邊低語著,他用自己詭異的右手探出鐵網,觸碰著逐漸靠近的維諾的臉龐。


    “那些事情我自己能解決,雖然會很累.........”維諾的瞳中逐漸浮現出血色,在漆黑的牢獄中十分顯眼可見,他緩緩抬起自己的頭,手中出現了那把血色的鐮刃,猛地揮動鐮刃斬向了鐵網。


    “謔,你終於還是.......接納了我的存在。”血色的惡魔望著眼前破裂開來的鐵網,震驚地狂笑著。


    “來一決勝負,我是這個意思,如果你贏了,這副身體就交給你,如果你輸了,把你的力量交給我。”維諾將弩劍轉換為了劍狀態,將劍尖對準了血色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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