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病毒爆發的半年後,


    “死了嗎,他們隻派了三個人過來突擊我們,然後其中兩個還跑了,做出這個決策的人腦子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穿著普通休閑服的壯漢用手中的步槍戳了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說道。


    “這好像還是個孩子。”在他身旁的一個男人眸光複雜地說道,“如果不是這裏變成這樣,不至於連孩子也被逼著拿起槍。”


    “行了,該走了,估計超市的南邊他們也來人了。”壯漢歎了口氣說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這具屍體上移開的時候。


    躺在地上的少年的雙手突然動了,濺射在周圍的血液像是倒吸一般地迴到了他的體內。


    他身體的每一個破口都被完整填充了迴去,子彈被迫從他體內排出。


    維諾從他們身後站起身來,雙瞳逐漸化為血色。


    他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兩把衝鋒槍對準了他們,扣下了扳機。


    接連不斷的槍聲在寂靜的超市內傳出。


    可以說每一發子彈都打中路他們的肉體,沒有一發子彈是空的。


    這樣精準的命中率恐怖連用槍多年的老將都難以達到。


    眼前的一名名敵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但維諾沒有停歇地繼續朝著他們的屍體射出了幾枚子彈,以確保他們徹底地死去。


    老實說他覺得自己很殘忍,畢竟他能夠感受到那些人還是對他很仁慈的,出於他現在的身體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不過如果手段不這樣果斷,那死的就真是他了。


    往維諾體內射進子彈不會死,不過要是往他體內塞進一兩顆手榴彈,那維諾可能就真的完了,可能會被炸的連渣子都不剩,更別談身體再生了。


    維諾提著兩把小型衝鋒槍走向了那群持槍男人的屍體旁邊,一副一副地檢查他們是否徹底斷了氣。


    “為什麽.........”之前領頭的那個壯漢嘴角滲著鮮血,不敢置信地用微弱的眼光盯著維諾,“你還活著......”


    維諾沒有多想地再次撿起了地上的一把手槍,麵無表情地朝著他的頭部扣下了扳機。


    “嘭。”


    槍聲響起,壯漢的頭部被徹底貫穿,血液噴濺而出。


    之所以用其他槍是因為他需要節省子彈,對這種失去戰鬥能力的敵人沒必要浪費多餘的子彈。


    況且對於其他槍械維諾還沒有那麽熟悉,他出生到現在也就碰過幾次手槍而已,而且其中還是那把構造像玩具槍一樣的電磁脈衝手槍。


    他隨手扔掉了這把手槍,步伐有些顛倒地向著超市的外頭走去,一大群喪屍被他身上的血色氣味吸引而來。


    但下一瞬它們的身軀就全然被如同暴雨般的子彈貫穿,一輛裝甲車向著維諾的方向駛來。


    這種玩意都造出來了.......


    維諾在心中吐槽了一聲。


    “上車。”名為赫蘿的長發女人對維諾說道。


    維諾沒有多想地打開車門,坐到了這輛裝甲車的後方。


    “有還活著的。”赫蘿問道。


    “沒。”維諾癱倒在車座上。


    這一次還有著兩個和他一起執行突襲任務的人,不過這兩人的作用充其量隻是掩蓋一下維諾的能力而已。


    他們現在都以其他路線逃離了這個超市。


    要是真讓維諾一個人去,對方肯定會更大幅度地警惕他身上的異常之處,說不定維諾就壓根沒有可以反擊的機會了。


    “做的很好。”赫蘿嘴角上揚地說道,“我沒從霧島那裏買錯人。”


    “他經常做這種事情?”維諾問道,赫蘿已經很久沒有提到霧島了。


    “也不是,他的事情是一個秘密,隻能說盡量不要和他扯上關係就好了。”赫蘿說道。


    “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他就算有沒有特殊能力最後還是會成長成這樣的怪物。”維諾扶著自己的下巴喃道。


    “你的話總是聽起來怪怪的,不過別把這些怪話和別人說就行,你在我們這個地方已經夠特殊了。”赫蘿歎了口氣說道。


    “所以還是沒有找到嗎.......”維諾打了個嗬欠問道。


    “沒有,在那個校園的人員名單我們基本都已經搜查個遍了,根本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人。”赫蘿邊開著車,邊叼起了一根煙說道:


    “我都不知道查過幾次了,真懷疑你這個小屁孩人傻了,不過又沒辦法,畢竟這是你待在這裏唯一的需求。”


    “她肯定在的,沒有理由不在......”維諾望著窗外說道。


    如果尤瀾沒有在那個學校,那這個世界的尤瀾可能在哪裏。


    倒不如說他必須抱著這樣的期望才有動力繼續活下去。


    納修已經整整半年沒有出現了,每個深夜維諾都會試著唿喚納修的名字,但每一次納修都沒有出現。


    並且維諾從自己以前的住所中找到了一篇精神診斷證明,他被證實具有嚴重的妄想症。


    強烈的現實感在這半年裏幾乎快要折服維諾,讓他相信這裏就是真正的現實。


    “我還能為了什麽活下去。”維諾問道。


    “你也會思考這個問題啊,平時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赫蘿掐滅了自己手中的煙,“不是說想保護你那個同學的父母嗎?”


    “他們在三天前死了。”維諾望著窗外的濃霧,此時還是晨時,街道上的喪屍看起來沒有那麽多。


    “死了......”赫蘿微微挑了挑眉。


    “敵對組織的突襲行動,本來我們那個收容區的防備人員就挺少的,我也沒有及時趕到,所以死了。”維諾說道。


    “這樣......我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都沒有去注意。”赫蘿有些驚訝地說道。


    “所以,”維諾問道,“我得怎麽活下去才對。”


    “總比死了要好,我這個人也不擅長說什麽大話,反正我現在下班了能夠在基地裏喝喝啤酒就已經很欣慰了,你的話.......”赫蘿思考了一下後說道:


    “那個叫做尤瀾的女孩不是還沒找到嗎,既然還沒找到你繼續找就是了。”


    “說的也是.......”維諾望著窗外的景象,十分自覺地推開了車門,赫蘿也怔怔地停下了車,從十字街道四處湧來的喪屍群可以說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的退路。


    “既然還沒找到繼續找就是了。”維諾的雙瞳化為血色,他隨手拿走了車上一把步槍和刀子,向著下方走去。


    “從右邊。”赫蘿蹙著眉頭地開口說道,再次啟動了車子的引擎。


    維諾幾乎可以說毫不猶豫地向著右邊的路口衝去,那條路口所有的喪屍都單方麵地朝著他圍剿而去。


    “嘭。”


    “嘭。”


    “嘭。”


    一聲聲槍聲在喪屍群中響起,與此同時維諾揮動著手中的刀子防備著近身而來的喪屍,但隻手難敵眾人,數隻喪屍很快就找到了它的破綻,徑直咬穿了他一整隻右臂。


    維諾沒有多加思索地用步槍轟爛了自己的右臂,血液如同瀑布般地從他手臂斷口中湧出,同時也將那幾隻欺身而近的喪屍逼退開來。


    新鮮的血液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維諾的右臂很快就再生了迴來,他就這樣周而複始地用同樣的戰鬥方式在短時間內斬殺了無數隻喪屍,自己的身體哪一部分被咬到就直接用槍轟爛,這樣病毒才不會在他的體內蔓延開來。


    血液不斷地噴濺在空氣之中,血色的霧氣向著四麵八方蔓延開來,就連空氣中的濃霧仿佛也被染成了血色。


    赫蘿望著維諾這如同發瘋了一樣的戰鬥方式,不由得覺得幾分毛骨悚然,雖然她以往就知道維諾的戰鬥方式非比尋常,但像是這樣暴戾的維諾她從來沒有見過。


    如同一頭血色的孤狼般,維諾在喪屍群中狂亂地揮舞中的手中的刀鋒,許多未靠近他的喪屍則被他用步槍直接爆頭,血色濺射在這條冷清的街道上。


    眼見著後方從十字路口其他方向湧來的喪屍也已然逼近,赫蘿的眼前已經多出了一條直直的道路,可以說維諾基本將這條街道的所有喪屍的吸引到了一起。


    維諾十分默契地從萬軍群中脫身而出,同時用步槍轟掉了自己的受感染的左臂,再等左臂重生後用左臂控製小刀切裂開了自己被感染的右手。


    他對待自己的身體可以說完全沒有一絲憐憫和猶豫,該轟爛的就轟爛,該切掉的切掉,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等到病毒從傷口感染到心髒甚至大腦的時候,他就徹底地完了。


    “不得不說他們說你是瘋子和怪物是有原因的。”赫蘿見維諾竄上了裝甲車的後座,迅速拉到了最高檔,這輛厚重無比的裝甲車向著前方狂飆而去,將阻攔在道路前一兩隻喪屍徑直碾過。


    “不過也是瘋子和怪物救了你。”維諾撇了撇嘴說道,他的左臂和右臂的斷口還在不斷噴濺出鮮血,不過短短幾秒過去,他雙手就再生了迴來,後座此時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一股血腥味彌漫在車中。


    “老實說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很不對勁了,不過從來沒有問過你,”赫蘿操縱著裝甲車全速前進說道,“你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人,你的戰鬥手段果斷到了一種程度,就好像你從一開始就很習慣自己剛剛被開發出來的潛能。”


    直到甩掉了身後那一大片喪屍群,他們才稍微安心了一點,不過這兩人從被喪屍包圍到現在基本上都一臉淡定,臉上基本沒有什麽表情。


    “如果我跟你說,其實我有兩輩子的記憶,你會怎麽想?”維諾漫不經心地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嚐試跟別人提起這個話題。


    “現在這個年代,什麽喪屍,血族都來了,你跟我說我倒也不是不能相信,”赫蘿挑了挑眉,叼起了一根煙說道,“不過真虧你能瞞到現在啊。”


    “我隻是覺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而且我以前還有妄想症,估計會加深別人對我的刻板印象。”維諾自嘲道。


    “妄想症還沒問過你是怎麽迴事,不過我覺得看你的樣子你很多時候都挺清醒的,說話也有理有據,就是連殺人的時候都那麽冷靜,讓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點精神疾病。”赫蘿勾了勾嘴角說道。


    “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第一次有意識的時候是在半年前,我感覺我就像是從其他的世界穿越過來的一樣,但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也在我腦子裏。”維諾說道。


    “那不會很混亂嗎,兩輩子的記憶疊在一起,我覺得你應該會懷疑自己上一世的記憶基本都是妄想症的作用。”赫蘿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嘴角問道。


    “難得有一個明白人。”維諾打了個嗬欠說道,“老實說這半年我都快要瘋了。”


    “這不是沒瘋掉嗎,其他事情我也懶得多問了,問了也沒有意義,”赫蘿思索了一下後說道,“讓我猜猜,你說的那個尤瀾是你另一個記憶裏的人物。”


    “對,但原來應該是她活在這個世界,而不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不過半年的時間過去我開始真的懷疑那些都是我的妄想了。”維諾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他原先的那些記憶在最近都開始慢慢淡去,他在這個世界的記憶逐漸蓋去了在其他地方的記憶。


    這種感覺就仿佛......之前的那些好像真的是他妄想出來的事物一樣。


    不過他背叛了鬼鑰是貨真價實的事情,這件事在維諾腦中一日都沒能逐漸淡去,他還記得鬼鑰被喪屍撕裂前那震驚愕然的表情。


    “我有點不能理解你說的意思。”赫蘿用手抹過了自己的嘴唇。


    “你能認真聽我說這些胡話我已經很感激了。”維諾有些疲憊地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肩膀說道,“之前跟別人說,他直接發了我個精神科醫師的名牌,不過我看太遠我就沒去了。”


    “正常人誰能理解你說的東西,”赫蘿說道,“不過既然是我把你拉過來當工具人的,那你這些事情都可以跟我說說,我雖然也不了解,不過聽你說說還是可以的,免得你要是把自己憋瘋了我也難搞。”


    “謝謝,”維諾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她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我也沒說過不是。”赫蘿勾了勾嘴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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