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你怕是不同意這門婚事吧。”兩人剛走至亭中,未等落座宋長樺背對著她就這樣將她猶豫了許久的話說了出口。


    那一刻,她居然想到的是她還是太過膽怯了啊!


    沒有任何喜悲,沒有任何波動,反正他知道了也沒有任何作用,這樁婚事也不會就此作罷。


    “是啊,我是不同意,雖然我這樣說可能不太好,但是,要我嫁入宋家,成為宋家的人我是沒法拒絕,但我永遠不會真正成為你宋長樺的妻子。”江離就這樣淡然看著他輕輕鬆鬆地把這無情不負責任又自私的話說了出口,用那一雙無神的雙眸直勾勾看向他。


    宋長樺無奈一笑,罷了,你不情我不願倒是方便,隻是,這樣被拘束著的人生當真是過的無趣啊!


    “無妨,我不在乎,隻是我也幫不了你解除這樁婚事。”


    江離倒是沒想到他這般幹脆,複雜地看著他那一臉淡然無所謂的模樣,半晌才啞聲開口,“對不起。”


    “你又何必致歉。”宋長樺見她這樣終是歎了口氣,眉眼間也染上了絲絲愁意,“說到底還是我們宋家虧欠你的。”


    若不是姑姑執意如此,又怎會有這一樁婚事?想他宋長樺活了這麽多年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連自己的妹妹也護不住!


    想起那日宮中傳來的消息,眼眸一沉寒意乍露,“宋公子,你沒事吧?”


    江離擔心地問了一句,還不等她話音全部落下就被突然闖來的人怒氣衝衝的一句話給嚇的一驚一乍。


    “宋長樺!”


    蕭奕軒聽聞宋府到江家下聘了怎麽也坐不住不顧蕭暮的阻攔急急忙忙地就趕來了,正好看到一箱箱聘禮被抬入府中,頓時怒氣襲上心頭,衝到江昊麵前抓著人問了情況便一個飛身來了亭中。


    卻看到宋長樺一臉陰沉怒氣十足地對著江離,一個控製不住就衝了過來。


    江離眼疾手快地把他給攔住,壓著他的手輕聲開口,“阿軒,不是你想的那樣。”


    今日這是這麽了,一個個的都聚在她麵前來,真是閑她心裏不夠亂的!


    蕭奕軒仍是直盯著宋長樺,動作被江離攔下眼裏還滿是怒氣,不僅僅是剛剛看到他那副樣子的不滿,更是對他奪走江離的怒氣和對自己無能為力的遷怒。


    他隻能這樣麻痹著自己,在密不透風的牆壁中借此發泄。


    “正和兄,別誤會,即便是在這般不能挽迴的局麵我會盡量不委屈江小姐的。”


    宋長樺自知自己失態被他這一攪和倒也冷靜下來,他說的不錯,他能給的就隻有這微不足道的尊重和關懷了。


    蕭奕軒閉了閉眼,鬆開緊攥成拳的手,“宋望和,我會阻止這樁婚事的,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手的。”


    “唉,正和,你一個人又怎麽阻止的了。”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又何曾不想拒絕,他何曾不想和自己喜歡的女子共度一生,而不是利用自己的餘生換取權勢。


    “不試如何知道辦不到,阿離不會嫁給任何她不願嫁的人。”她隻能嫁給我一人,她隻能是我蕭奕軒的妻,唯一的妻。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他到底對阿離是怎麽樣的情感,那些一起長大的日日夜夜,那些一起在無名山上度過的每一天,記憶裏的那個明媚的笑容,她的一切都是這般深刻而有熱烈地刻在他腦海中,就像那傳說裏的三生石刻上的名一樣揮之不去不可磨滅。


    他才會在不顧她安危去搶證據的那一刻那般心痛,才會在她那樣冷淡待他的日子裏度日如年,才會在那處偏殿裏醒來時那般愧疚,他從未放下過阿離啊,阿離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離開的人。


    “阿軒……”江離張嘴喊了喊他,想要勸他可剛一開口心中就傳來一個聲音強烈地阻止了她。


    她也想推了這樁婚事,她不想嫁入宋府。


    她不是不清楚這樁婚事背後的用意,她雖不曾入朝堂倒也不至於蠢笨至斯。


    可是,她不敢啊,她怕,因為她的一時任性和自私毀了江家。


    蕭奕軒將她眼中的掙紮與不安看了個清清楚楚,卻半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江小姐,正和,在婚期之前該做的事我會備好,這聘禮也是不能落下的,至於這段時間你們準備如何阻止這樁婚事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宋長樺也不想再在這繼續糾纏下去,幹脆地開口,“二位若能解除了這樁婚事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日後我也不會虧待江小姐,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半分不停留走出了涼亭,隻有那袖中緊握的手微微悄然揭示主人內心的不淡然。


    他未曾想到蕭奕軒會有這般決心,果然是在那朝堂之上敢與南遠候對抗的人啊!


    “阿離,我……”


    “你走吧。”江離低垂著頭靠在他胸前,突然開口。


    蕭奕軒握著她的手一僵,不知所措地看著她,“阿離……”


    “你先讓我想想,別逼我好嗎?”江離就那樣將全身重量壓在他身上,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和從衣服底下傳過來的滾燙溫度,把自己內心的掙紮絲毫不加掩飾暴露在他麵前。


    蕭奕軒垂眸看著她,重重捏緊尚握在手心裏纖細的手,將堅定不移的決心和力量傳遞過去,“阿離,我等你,我等你和我一起。”


    和我一起對抗這殘酷的世間。


    “恩。”江離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蕭奕軒不舍地鬆開她的手離了亭,既然他要拒了這樁婚事,就不能坐以待斃。


    太後不是想奪了陛下手中的勢力幹涉朝堂嗎?那他就讓這朝堂亂起來,無論是南遠候還是太後,都得將這朝堂還給陛下!


    我到底該怎麽做?阿軒……


    江離終於抬起頭來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愣愣出神,即便心中思緒萬千翻湧不停眼裏還是平淡冷靜。


    “離兒。”江昊緩緩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目光看過去毫不意外地見到了蕭奕軒的身影。


    說不清為何,在他看到他那挺直的背影時,他就知曉正和心裏是堅定下來了。


    不止是正和和離兒,他又何曾不是猶豫著的,本不想卷入朝堂紛爭,他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日後發生變故時能保全家中人性命罷了,這如今太後硬要將他們扯進來,他就不能再這樣作壁上觀了。


    “離兒,你不必想太多,你是自由的,江家束縛不了你,皇權也束縛不了你,你不想嫁我們就不嫁。”


    “哥哥……”江離迴頭,終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埋首在他懷裏哭泣起來。


    江昊輕拂著她的發安慰著,等她冷靜下來。


    是了,她該是自由的,可這京城裏絕對是沒有自由的,那麽就別怪她把這一池水給攪混了,她就幫阿軒一起重整這朝堂,她要自己把這自由拿迴來。


    “離兒,現在要做的便是盡量把你們的婚期延後。”


    “恩,不過現在聖旨剛下,我不好公然違抗,隻能尋找機會不創造機會讓太後不得不將婚期延後。”江離微微起身,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冷靜地分析道。


    阿軒,你等著我。


    太極宮正門城樓上,隨著第一聲報曉鼓響,各條街上的鼓樓依次跟進,皇城大門依次開啟喚醒沉睡的溧陽城。


    溧陽的清晨是紅塵與佛地各司其職,與皇城遙遙相對的淨靈寺也撞響晨鍾,聲聲鍾鼓齊鳴,在尚未沾染一切的天地中,浩蕩傳開,莊嚴又滌蕩人心。


    一年一度的秋獵也隨著這陣陣鍾聲在皇家獵場裏拉開帷幕。


    一如當初的百花宴,江離依舊得去,不過這次是陛下親傳的聖旨到江府,特意指出讓她一同前往,卻是不知何意。


    江離站在遼闊的草地上唿吸著難得新鮮帶著青草香的空氣,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原野和身後傳來的陣陣馬鳴恍若隔世。


    想她迴京不過半載,過的倒是比無名山的那十年還要跌宕起伏。


    “走吧,該入席了。”江昊走到她身旁說了一句。


    江離收迴視線跟著他走向早已備好的席位上坐下,位於江父和江書禮的左側。


    不知是因陛下親自點名讓她參加秋獵還是被賜婚給宋府的事,席上大半的人都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江離不動聲色地一個個看過去,毫不意外有羨慕有不屑也有質疑的目光,忽視這些目光把座上的人認了個全。


    “哥,你知道陛下為何要讓我參加這場圍獵嗎?”


    “我想是因為上次那件沒來得及和你提的事吧,百花宴時陛下便想見你一麵,卻不想突然你就被賜了婚,這件事也就放下了。”江昊略一思索說出心中所想。


    之前怕是陛下顧忌著,離兒嫁去宋府便是和太後一派綁在了一起,陛下自是不能再讓離兒入朝。


    不過,正和他一定向陛下說了什麽吧,不然陛下不會這般光明正大地下旨讓離兒前來參加秋獵。


    這一場秋獵可不是那麽簡單,幾位王爺都在,正和近日的動作也愈發大,這一場秋獵便是眾臣表態的時候了。


    “因為太後?”江離問。


    太後不是陛下生母,在當今陛下年幼時一直把控著朝堂後來被南遠候慢慢把勢力奪了過去,可這些年也沒歇下奪權的心思。


    陛下顧忌著她會倒向太後那邊,所以百花宴的時候才沒召她嗎?那如今怎麽又……


    阿軒?是你做了什麽嗎?


    江昊沒料到她如此清楚這背後的關係,有些歎息,“不錯,是太後。”


    “離兒,你和正和……”


    兩個人被這一道賜婚聖旨生生隔開,又牽扯到朝堂,真是,造化弄人!


    江離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抬頭看向座位上的人,上方的人立馬察覺到她的目光看向她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阿軒也是這般想的,她就放手一搏,如果他……


    那她便自己一個人


    想好什麽?江昊聽她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想問又不知該不該問,看她這樣子早就做好決定了,他再說什麽也無用,離兒啊,自小就這般執拗,下定決心的事怎麽也勸不迴來,他也隻好護著她了。


    “眾位愛卿,今日恰逢秋高氣清,也是時候一展各位公子好身手的時候了,若是誰能拔得頭籌,今日朕重重有賞。”


    上麵皇帝一開口,眾臣跟著應和,除了幾位世家貴女和幾位宮妃外,都上馬向著廣闊的獵場奔馳而去。


    周圍是早已紮好的帳篷,秋獵要持續三天,前來的人按著各府都分好了各自的帳篷,簾前掛著牌子以示身份。


    江父和江書禮都不會打獵,江離坐著未動江昊也不走,於是就江府一家人全數坐在席上格外顯眼。


    席上的皇帝自是注意到了,笑著問了一句,“江愛卿,怎不前去圍獵?”


    “臣得在這陪陪臣妹,陛下也不是不知臣到底有幾分本事。”江昊毫不在乎地開口,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個文弱書生。


    這樣你總不能上趕著我去圍獵了吧!


    蕭奕錚也不在乎,輕輕一笑不再管他,轉向去催身旁一樣未動的蕭奕軒。


    絲毫不知周圍留下的貴女們都在羨慕江離這個極得兄長疼愛的人,心裏還想著若是能嫁去江府依著江府大公子這溫和細心的性子定是待妻子也極好的。


    江昊自然看出這些目光中含著什麽意味,不急不緩地端起一盞茶輕抿了一口,行雲流水帶動著寬袖十足地翩翩公子做派。


    他江府大公子待妻子自然是極好,不過,江昊的妻子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想到什麽又暗自歎了口氣,那個傻子他該怎麽才能把人哄過來。


    “哥,我是不是馬上得有嫂子了?”江離見不得他這副做派,嘴上立馬調侃了一句,往那堆大家閨秀中看了一眼。


    卻看見坐在一旁安靜的宋長清。


    目光一頓,撞進那雙充滿歉意愧疚的眸子,偏頭不再看她。


    就到此了,宋長清,今後各走各路吧,你不願嫁入安陽王府,我亦不願嫁入宋家,瞞下這件事不再追究,是我對你最後的善良,以後便是陌路。


    “唉,這得看你嫂子了!”


    恩?這是嫂子不願意還是沒喜歡的人?江離被他話裏隱含的意味吸引。


    “要不你告訴我她是誰,我也好早點與人相處相處以便日後處理好妯娌關係才是!”


    江離眼珠子一轉,打起主意來。


    “不可說不可說。”江昊故作愁眉搖了搖頭,惹得江離一陣手癢想打人。


    “阿離。”


    江離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愣,抬頭看他。


    蕭奕軒緩緩蹲下身,眼裏滿是期待和寵溺,“阿離,一起去圍獵嗎?”


    “阿離,一起去捉魚嗎?”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在她腦海中交疊,她不禁想起那時在無名山,在那清澈碧透的溪水裏,在那一片紛飛的梨花樹下,他用還帶著些清澈尖細的少年嗓音也是這樣蹲在她麵前問她,“阿離,一起去捉魚嗎?”


    江離看著他,眼裏萬千情緒,心中俱是暖意,終是緩緩一笑,和記憶裏的她一同響起迴音,“好啊。”


    江昊無奈伸手遮眼,“二位快走吧,我眼睛該不舒服了!”


    江離低頭一笑,打趣他,“讓我嫂嫂給你吹吹。”


    此刻啊,好像什麽煩惱都融化在他的眼神裏了。


    江昊心一動覺得這主意真是不錯,剛想故作平淡迴她一句,卻見兩人早已牽著馬利落幹脆用著一模一樣絲毫不差的動作上了馬,揚起韁繩打馬而去。


    微微眯眼看著遠去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歎了口氣。


    這樣的背影究竟能看多久呢?


    “哥哥,你不追上去嗎?”


    “我去豈不是多餘了?”宋長樺看著那兩人也不得不感歎一句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還真是壞人姻緣的惡人呢!


    宋長清看著遠去的人,心裏居然感到一絲絲高興,心裏不斷叫囂著,你看,她也得不到幸福,即便是你不做那件事,她是要嫁給哥哥的,她和你一樣,得不到幸福。


    什麽時候,她成了這般惡心不堪的人啊。


    蕭珂,總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阿軒,你可知皇上召我所為何事?”


    江離騎著馬也不趕它任它走走停停,蕭奕軒始終退後半步跟著一旁。


    “皇上有意讓你入朝為官。”


    江離聞言一扯韁繩,偏頭看他,“我?皇上難道不知女子入朝為官會有多少官員阻攔嗎?”


    “皇上當然知道,在他做這個決定時肯定想到了這些,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一切憑你定奪,你不願,皇上也不會強求。”


    蕭奕軒緩緩開口,不甚在意她的擔心,他在意的始終是那道賜婚聖旨罷了,甚至他還希望阿離能入朝為官,按照現下的局勢婚期便能往後延。


    江離確定被這消息驚到了,她還以為皇上已經打消這個念頭了,不想他竟如此執著!


    一旦入朝,她就不能和任何一方扯上關係,隻能效忠於皇帝。


    這樣也許能延後婚期吧……


    “好了,阿離,先別想這些了,來比賽看誰圍的獵物多吧!”蕭奕軒說罷打馬飛奔而去,餘音被風吹散斷斷續續傳入江離耳中。


    江離看著他肆意飛揚的身影緩緩伸手捂住砰砰跳動的心,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打馬跟上他。


    拋開心中一切煩心事,從腳邊抽出一枚箭拉弦張弓眯眼瞄準遠處豎耳聆聽聲響的獵物,箭嘯聲一響,利箭無比精準地射到獵物,應聲倒下。


    “首殺我拿下了,阿軒,你可要認真呀!”


    江離肆意地朝往後看來的人笑開。


    “嗬……待會輸了可別耍賴。”低低笑了一聲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朝人大聲喊著。


    手中迅速拉弦連射了兩箭出去,遠處的鹿來不及反應便倒下驚動了前方的一隻白兔,還未跑開便被隨後而來的箭直中。


    蕭奕軒握緊韁繩衝了出去,江離眉一挑駕的一聲跟了上去。


    兩人一直差開不過一小段距離,看見獵物幾乎是一同離弦出手,看誰反應更快更精準了,因著前麵剛開始的那兩箭江離是始終沒能超過那一個獵物之差。


    “阿離,還繼續嗎?”


    江離無奈歎了口氣,收迴弓箭,“算了,你贏了。”


    “老規矩,贏了得給我烤肉吃,正好吃完迴去也不用在那宴席上裝模作樣了。”牽著馬幾步走到人身邊。


    “好。”蕭奕軒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應下翻身下馬撿了一隻兔子一隻鹿迴來。


    “前麵有條河,去那吧,正好我去察看一下布防。”


    “你先在這等我一會兒,馬上迴來給你烤肉。”蕭奕軒利落地生好火,架好東西,把外衣解下給人披上,“日頭落下去很快就冷起來了。”


    江離無奈地用他的衣服把自己裹了起來,十分有經驗地沒有拒絕他,不然他能嘮嘮叨叨念叨她老半天。


    蕭奕軒也突然想起來什麽,自己也無奈地笑了笑,收迴手翻身上馬。


    “走了。”


    江離收迴目光,撿了枚枯枝撥弄著火堆,聽著耳邊劈啪作響的火星濺落的聲音,不免有些觸動起來。


    也不知師父怎麽樣了,好想師父啊。


    “怎麽樣?”黑暗中,幾人低聲交談著。


    “蕭奕軒離開了,就江離一個人。”


    “正好分開兩撥人,不要驚動侍衛。”


    “王……”剛想開口的黑衣人被人一蹬連忙把口中的稱唿咽了下去,“公子,我們擅自動手真的沒事嗎?滕戎大人他可是……”


    “你聽誰的?”冷冷看了他一眼,悶聲質問。


    “屬下知錯。”


    滕戎,哼,他算個什麽,要不是看他掌握了大慶朝堂,誰樂意理他,一個被驅逐的賤人之子!


    你不讓動手我便不動,太天真了!


    林中再度恢複平靜,等待著烏雲的到來。


    眼前一暗,層層疊疊的雲遮住明亮的圓月再不見輝光,人影暗動,直向河邊的人而去。


    江離猛然抬頭,撿起地上的木棍衝了出去轉身看向身後,“什麽人,敢闖皇家獵場!”


    “嘖,真夠警覺的。”從黑衣人中緩緩走出一人,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來。


    “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吧。”


    其餘人拿著刀團團圍住江離朝著人砍去,下手又狠又快。


    江離伸腿一踢把馬趕走,就著手裏的木棍和人交起手來。


    這樣下去不行!江離暗暗皺眉,伸腿一踢翻身扣住一人手腕奪了短刀過來,利落地把人敲暈。


    拿了刀瞬間如魚得水起來揮舞著短刀閃身在幾人間把人放倒。


    喲,還挺厲害。


    勾唇一笑,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黑暗中又一批人飛身而來,拿著長劍氣勢明顯不同於之前那批人。


    “沒想到還要讓我動用他的人,真是,既然這樣,你們就把人殺了吧,免得日後再來礙事!”


    糟了,這批人明顯不好對付,這些人怎麽進來的!


    阿軒那裏會不會也有人襲擊?


    該怎麽辦!


    握緊手中的短刀警惕看著麵前的黑衣人,“阿離!”


    心中一緊,看向來人。


    “快上馬。”蕭奕軒看見麵前的情形大聲吼出聲,自己翻身下馬殺了進去。


    江離一咬牙跑了過去靠在人身後,“一起走。”


    該死,今天什麽東西都沒帶在身上!


    黑衣人瞬間將二人圍了起來,殺意頓起,不一會兒,兩人身上便掛了好幾道傷口。


    眼見快要抵擋不住了,一名黑衣人眼中一凝扣住江離脖子,攔住視線從懷中掏出煙霧彈反手一推一退把人推了出去,煙霧彈順勢落地彈出煙霧。


    蕭奕軒見狀一手抱起江離放在馬上一手將手中利劍投出去,利落地上馬飛奔而去。


    絲毫不敢停歇向著前方奔馳,那批人若是追上來依他們這狀態不死也活不久。


    全身緊繃著死死扣住韁繩,眼中怒氣幾乎要化為實質。


    “阿軒。”江離伸手輕輕抱住他,“別擔心,我好好的呢。”


    心中微動剛想開口眼前一黑握著韁繩的手一鬆整個人就往地上摔去。


    “阿軒!”被他這動作嚇得一顫,趕緊伸手抱著他腰,張開手拽住韁繩。


    這馬可在飛奔著!這速度要是摔下去還不知撞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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