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幾個來電,”男人頓了下,“可能對方用了改號軟件,我目前沒辦法查到。”


    黎昕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淺淺呷了口溫水,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支先生,您收費這麽高,輕飄飄撂下句沒辦法,這是打算讓我啞巴吃黃連嗎?”


    “黎小姐不必說氣話,”男人輕笑了聲,偏中性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尖利,“這件事就算報警,也是這麽個答複,這是移動通信的漏洞,要怪也怪不到我頭上。”


    “不過,作為補償,我可以給您透露個消息。”


    “此次溫先生所遇到的問題,並不是簡單的商業並購,承一影視有海外資金注入……”


    “除了我不感興趣之外,”黎昕出口打斷,聲音透著股乏味,“這個消息,相信他比你我更清楚。”


    “那好吧,算我多言。”男人不在意地笑了聲,“以後有機會……”


    “跟誰打電話呢?”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世堯在她身邊坐下,身上的深灰色風衣,還帶著室外的涼氣,深邃的灰眸盯著她,似乎帶著笑意。


    “噢,工作室的人。”


    黎昕將電話掛斷,隨手放在一側,菱唇扯出好看的弧度,“點餐吧。”


    “我要吃飯了,”蔣亦然對著視頻中的方孟醒,依依不舍地揮手,“他們兩口子啥事都求快,我不能耽誤時間。”


    “啥事都求快?這可不能行……”


    方孟醒的朗朗笑聲從喇叭中傳出,引得黎昕耳根一陣發熱。


    這兩口子都是些什麽人?


    溫世堯往她的方向挪了下,清雋的臉龐湊過來,“你都說我什麽壞話了?”


    溫熱的唿吸掃在臉頰上,耳前的碎發跟著舞動,有些癢。


    黎昕伸手捋了下發絲,麵不改色地與他對視,“說你最快啊。”


    男人眯眸,壓低的音色一字一頓,“晚上迴去收拾你。”


    吃飯的空檔,溫世堯放在桌麵的手機震動起來,不是來電那種一下一下的震,是完全沒有停頓的持續震動。


    “嗚嗚”地順著光滑的烏金木餐桌滑動,黎昕側目瞥了一眼,背著光看不清。


    溫世堯拾起手機按了下鎖屏鍵,抬頭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淡淡地解釋了句,“是碧雲居的報警係統。”


    “意思是,家裏進人了?”黎昕垂眸,語氣有些低迷,“你不去看看嗎?”


    “保安會先過去,有情況會通知,”溫世堯看了眼她盤子裏寡淡的青菜,叉塊三文魚卷放在她盤子裏,“吃這個不長肉。”


    ***


    碧雲居


    多年無人打理,雕花鐵門已經有了些鏽跡。


    纖細的手指按下六位數的密碼,相應的開門聲,遲遲未響起。


    又輸了一遍,仍舊毫無迴應。


    “會不會記錯了?或者已經壞了?”


    風有些大,尹雪將圍巾往臉上提了提,縮著身子出聲提議,“怪冷的,要不,還是迴我家住算了。”


    “不可能記錯!”


    沈辛蔚有些執拗地繼續輸著密碼,低徊婉轉的聲音微微顫抖,“這個密碼絕對不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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