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太太的葬禮是按照京城例常慣例舉行的,參加葬禮的人除了郎家親戚朋友外,大多數都是郎攸寧生意上的夥伴。


    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就那麽靜靜的躺在花叢中,雖然化了妝,但是,還是能看得出她的老態和憔悴。


    郎攸寧站在旁邊,對每一個獻花的人點頭。


    “節哀!”


    看到顏朗出現,梅妍捅了捅長卿,咽了一口口水。


    “如你所願了!”


    郎攸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緩的像談論天氣和吃飯。


    母親臨死的時候,手裏留了一封信給自己。


    生前,她小心翼翼的防著顏朗,甚至想方設法的對付他,但是,到臨終的時候,她卻讓他和他好好相處,她承認了自己所有的錯誤,她承認了她對他和他母親犯下的罪。


    如果不是看了監控,他肯定會以為那封遺書是假的。


    “你覺得我的願望就是這嗎?”


    與穿著黑色西裝參加葬禮的眾人不同,他穿著深藍色的西裝,但是,這藍色並不突兀,所以,看上去倒也能說的過去。然而,郎攸寧知道,這是他上一次參加頒獎典禮穿過的衣服。


    “你還想怎麽樣?”


    “我沒想好!”


    “我們都放手吧!顏朗!我媽媽付出了她該付出的代價。”


    “有沒有付完,不是她說了算。”


    “如果你再堅持下去,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從來都沒有袖手旁觀過,你一直在保護你可親可敬的母親,而且,將來,你也會保護你可親可敬的父親。隻是,你保不住一個一心尋死的人罷了。”


    “他也是你爸爸!”


    “我姓顏!”


    “那你知道他之所以選擇田敏,是因為田敏和你母親長得相似嗎?”


    顏朗後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因為他愛上了和我母親容貌一樣的女子,所以,就代表著他愛過我母親。郎總,你不覺得你這推理有點兒可笑嗎?”


    “他是一個懦弱的人,他也犯了錯,但是,他對你母親的感情是真的。我相信你母親對他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在她去世的時候,還選擇把你送迴來。”


    “我還以為你真的夠多了,看來,還是差一點兒火候。我母親把我送迴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而我,一個瞎子,沒有人照顧是不行的。所以,她沒得選。”


    “顏朗,你在自欺欺人。”


    “等你把所有的事情查清了,再看我沒有沒有自欺欺人。不過,從今天起,你也要小心了,你失去了一個肮髒的母親,再將來某一天,你也會失去一個同樣肮髒的父親。”


    “我不會讓你動他的。”


    “我從來都沒有動他,就像我沒有動過你母親一樣。她今天的下場,不過是自己的選擇罷了。你能每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你的父親嗎?”


    “他是一個堅強的人。”


    “再堅強的人,也有倒下的那天。”


    顏朗手裏並沒有拿花,他繞著屍體轉了一圈,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誰允許你來這兒的,就是你,害死嫂子的。”


    郎家的一個小輩一把抓住了顏朗的領口,顏朗打了個趔趄,差點兒被摔倒在地上。


    “你做什麽?”


    緋月走過來,捏著那人的胳膊。三十來歲的男人,臉瞬間變得蒼白。


    “是他,是他害死我嫂子的。”


    “今天是追悼會,有什麽事情等過了今天再說。”


    “你和她是一起的,你們都是害死我嫂子的人。攸寧,你一定要為你媽媽做主呀!”


    年輕男人嘈雜的吵鬧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來這裏的人,並沒有多少人感覺到真的悲傷。他們自然知道前一段時間,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本來還以為,郎攸寧會直接把他趕出去,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心平氣和的在那兒說話。


    大家本來還對之前的事情有所懷疑,現在,被郎家小輩一鬧,大家的好奇心再次被激起來。


    “扔出去!”


    郎攸寧臉色鐵青。


    緋月拉起那個年輕人的衣領,就要拖出去。


    “你弄錯了,阿寧是讓你把這個私生子扔出去。”


    年輕男人的母親拉著緋月的胳膊。


    郎攸寧看了一眼身後的保鏢。


    保鏢迅速上前,把年輕人和他的母親都拖了出去。


    朗家人難以理解的看著這一幕。


    “今天是我母親的追悼會,誰要是鬧事,那就是和我過不去。”


    他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刺刀,穿透了郎家在場人所有的心。這些年,他們都是抱著郎家這棵大樹才活下來,並且活的很好。


    因為顏朗,他們和郎家算是徹底的分開了。這些人本來還想著,隻要抱緊郎先生和朗太太的大腿,以後還算是朗家人。


    可是,現在朗太太已經死了。郎先生徹底的不再管事。郎家這些後代子孫裏,除了郎攸寧是真的有本事,其他的一個個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好些家庭,雖然分到了一筆錢,但因不會理財,再加上大手大腳慣了,現在已經捉襟見肘。他們本想在葬禮上給顏朗難堪,以獲得郎攸寧青睞,沒想到,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出手竟然這麽狠辣。


    郎家要徹底的變天了。


    這是眾人的第一感覺。


    “打擾顏先生了,希望見諒!”


    “沒事!”


    長卿走出殯儀館的時候,才發現外麵忽然變了天氣。


    天空中,鉛雲密布,冷風穿過泛著綠意的樹梢,把樹上的枯枝吹了一地。


    顏朗就站在大門口,仰著頭,看著正在冷風中瑟縮的樹枝。


    “快要結束了!”


    長卿走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迴頭看了看長卿,依舊是麵無表情。


    “結束了想要做什麽去?”


    “不知道!”


    “春城怎麽樣?”


    “你會迴去嗎?”


    “我不知道。”


    自從上一次顏朗把玉佩給她之後,她就很少做夢了。她不相信一塊玉有那麽大的魔力,但是,又解釋不了,自己不戴玉的時候,隻要入睡,必會在夢中驚醒。


    “你最近過得好嗎?”


    “還行吧!”


    “你把玉佩還給了我,有沒有覺得前後有什麽變化?”


    顏朗覺得她話中有話,但是,這裏人來人往,又不是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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