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刑偵警察,在他們手裏的十有八九都是比較惡劣的案情,可是,那些都是一群孩子。他們能理解長卿所說的那種震撼和痛苦,即便他們已經從事這個職業這麽多年,今天,他們也依舊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知道具體發生什麽事情嗎?”


    長卿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看到了那個女孩跳了下來,我看到了他們齊哭,什麽樣的痛苦,讓他們......”


    中年警察合上了筆記本。


    “案子還在辦,我們不方便透露。顧小姐,節哀!”


    長卿十指相扣,眼睛發紅,裏麵起了霧氣。


    中年男人想問的都已經問完了,他不會安慰女孩子,自己身邊的年輕民警就更不會了。所以,兩個人趕緊起身告別。


    “你怎麽看?”


    兩個人坐在車上之後,中年人忍不住問旁邊的年輕人。


    他們搭檔已經一年多了,但是,對這個年輕人,他從來都不會小看。


    “那個蘇皖,表麵看很悲傷,但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而且,她對我們的到來挺不耐煩的。”


    “那她是報案人的可能性呢?”


    “沒有!即便是見了那樣慘烈的場景,她的眼睛裏依舊沒有同情,她怎麽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那顧長卿呢?”


    “我看不透!”


    “吆!還有我們柴大警官看不透的人?”


    “她的悲傷、痛苦都是真實的。但是,她說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也看不出撒謊。但是,她住在事發那個宿舍的正下麵,她是最有可能聽到動靜的,這是第一個可疑之處。第二,她也說了,自己是學過功夫的,所以,能控製住,並威脅蘇如海和蔡東兩個人也就解釋過去了。第三,她小的時候也受過欺淩,她對這些孩子有同情心,所以出於同情,也有可能做這些事情。”


    “即便如她所說,她真的學過功夫,但那又能說明什麽?從小,我就給我女兒報了武術班,但是,真遇上兩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她估計能跑就不錯了,還能製服這樣體型的人?就算她力氣夠,勇氣也不夠。至於你說的,她是最有可能聽到動靜的人。你想想如果是一群女孩子,聽到動靜,可能還會結伴去看一下,一個人,我覺得她不敢。”


    “你這個假設是她是普通女孩子的前提。你別忘了,那些光盤和監控是從校長辦公室取出來的。我們的同事說,校長的辦公室門窗完好,並沒有外力破壞。而且,那些光盤在校長的保險櫃裏,密碼需要十六位,你說一般人能開得了十六位的保險箱嗎?”


    “可是,她隻有十八歲,而且,和這些人沒有任何關係。”


    “她學過功夫,所有有體力。她是京城大學數學係的高材生,所以有腦力。我還是覺得她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是她,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報警。”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的身家清白,明明是做好事,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呢?難道她擔心學校的人報複?”


    “不太可能吧!即便是擔心報複,她可以在最開始保持神秘,但是,今天我們簽了保密合同,她完全可以詳細我們不會把這些透漏出去的。她的擔憂也時沒必要的。”


    “除非她不信任我們警察!”


    “這倒是這幕後人的風格。你想想,大早上十幾個一模一樣的箱子,一模一樣的優盤,他不就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讓這件事沒法低調處理。”


    “對了,你說起這件事,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


    “那些光盤!”


    “對!光盤是昨天晚上丟失的,錄音是昨天晚上錄的。昨天晚上別人最後一次看到她是晚上九點鍾,今天早上七點鍾,有人看到她從是宿舍出來,也就是說,昨晚九點到今早七點十個小時的時間,她不僅僅拿到了兩個小時的錄音還拿到了光盤,並且,把這些光盤送到了我們的手裏。而從那所學校到我們這兒,即便在晚上不堵車的情況下,也需要兩個半小時,這一來一迴也要五個小時。時間太緊了。”


    “你別忘了,根據那兩位的交代,他們去女宿舍的時間是十二點,也就是說,錄音是在十二點後發生的,再加上路上的五個小時,正好是早上七點。如果是這樣,她哪有時間進入校長的辦公室,拷走了所有的監控,還打開了十六位密碼的保險箱。而且,根據學校的調查,早上六點鍾,學校就有後勤人員了。他們可並沒有看到有人出入校園。”


    “時間上不對!”


    “還有,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坐大巴去的,她也沒有車。”


    “除非,有一個人和她合作。這樣時間的問題就解決了。”


    “時間是解決了,但是,又出現了其他的問題。從她拍照這件事來看,這就是一次突發事件,她並不是提前就準備好了的。如果不是提前準備的,那後麵這些操作,就有點兒太專業了。”


    “監控錄像呢?”


    “也查了,分岔路口的監控顯示,沒有任何車通過。但是,半山腰還有一個村子,如果繞點兒路先到村子,再到學校,那就沒法查了。不顧,顧長卿可是第一次去,即便找人合作,她也不可能把這些打聽的這麽清楚吧!”


    “的確有很多矛盾之處。而且,在我們剛剛問話的時候,她很坦誠,就連小時候被欺淩的事情,她也沒有隱瞞。”


    “我和你的直覺不同,我相信這個小姑娘是不會做壞事的。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欺騙人的,我從開頭到結尾,一直盯著她。她的悲傷,她的不解和憤怒都很真實。”


    “我也覺得她不是壞人。而且,就今天所做的事情來說,也不是壞事。但是,你不覺得這個案子太神秘了嗎?”


    “有這樣的神秘人不也挺好的嗎?那些在外麵做著傷天害理事的人,他們以後不僅要防著我們這些人,還要小心後麵別的人。”


    “可是,他們萬一要幹壞事呢?”


    “我都覺得你不太像一個年輕人,想這麽多,小心變老的。他們不幹壞事最好,真要是幹了,那我們就追到底,我們天天不就是幹這活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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