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妍怎麽也沒想到,昨天才送走的人,今天就迴到了公司。一到公司,長卿就躺在了梅妍辦公室的沙發上。


    等梅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小的沙發上蜷縮著的女孩子,她已經睡熟了,但是,眉依舊是蹙著,即便是在夢中,她好像也不開心。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她才幽幽的醒了過來。隻是,臉色依舊沒有一點兒笑意。


    “怎麽了?”


    如果不是在公司見過蘇皖,她肯定早就問長卿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她們兩是一起去的,現在一起迴來,至少證明,這是一個集體事件,和自己家的藝人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那所學校虐待,侮辱學生,學生跳樓了。”


    長卿說的平靜,但是,梅妍卻覺得驚濤駭浪。她也是有女兒的人,她平日裏最害怕的就是看到這種新聞。


    梅妍看長卿依舊望著窗外發呆,她拍了拍長卿的肩膀。她沒有親自見,所以,她很多對長卿感同身受。


    正當他們說話中間,外麵有人敲門。


    “顧小姐在這兒嗎?”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站在門口,跟在他們身邊的是公司的前台。


    “在!請問你們是哪位?”


    “警察,有事情想要找顧小姐了解一下。”


    梅妍朝後麵的前台點了點頭,然後讓他們進來。


    “有些事情,我們要單獨了解,你看.......”


    梅妍看了看長卿,她點了點頭,梅妍退了出去。


    長卿靠在沙發上,因為上午一直在睡覺,所以頭發有點兒淩亂。


    “顧小姐,在了解之前,我希望我們今天的所有的談話內容都保密。”


    長卿點了點頭。


    “這是一份保密的協議,希望你簽一下。”


    與公眾場合龍飛鳳舞的簽名不同,長卿寫的是顏體,她的字就像她的人,給人第一感覺就是乖巧,端莊。


    “據我們了解,昨天晚上你是一個人休息的。你能告訴我們為什麽嗎?”


    長卿簡要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別人都害怕,你不害怕嗎?”


    “我膽子比較大,而且,第二天,我有一整夜的戲要拍,沒有休息的時間。所以,我不想和別人擠在一起,影響我的睡眠。”


    “那那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沒有。等我聽到動靜,已經是早上的起床鈴。”


    “你認識蘇如海嗎?”


    “不認識!”


    “蔡東呢?”


    “也不認識!”


    “那所學校有你熟悉的人嗎?”


    “第一次去,沒有。”


    “聽說你學過功夫是嗎?”


    “是!”


    “有實際操練過嗎?”


    “有過!”


    “如果讓你一個人對上兩個男人,你是他們對手嗎?”


    “我不知道,這沒試過。”


    “為什麽學功夫?”


    “父母擔心別人欺負我,所以,學來防身的。”


    “有人欺負過你嗎?”


    “有過!”


    “你怎麽處理的?”


    長卿抬起頭,看了看他們。


    “打了迴去!”


    “你是什麽原因被欺負的?”


    “可能是因為與眾不同吧!小的時候,我不喜歡集體活動,所以,也很難融入學校的生活。在同學們眼中,我可能就是有點兒奇怪吧!”


    “他們怎麽欺負你的?”


    “給我的桌子裏放過青蛙,扔過我的作業本,背後說壞話。”


    “這些事情,現在對你還有影響嗎?”


    “有!”


    “什麽樣的影響?”


    “不喜歡集體活動。”


    “如果你再看到了校園欺淩的現象,你會出手幫助那些被欺淩的同學嗎?”


    “會吧!如果在我能力範圍內。”


    中年警察始終盯著長卿的眼睛。


    她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琥珀般的光芒。


    學校的事情,幾乎一個上午就已經調查清楚了。因為有光盤,錄音,以及上百名學生的證言,即便校長還在抵抗,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即便他不承認,也可以根據別人的證言給他定罪了。


    隻是,在審問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學校的兩名教職工蘇如海和蔡東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而且,受傷的時間正好是昨天晚上。


    他們審問的過程中,他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至於兩個人身上的傷痕,他們兩個人堅持是自己不小心弄出來的。但是,根據法醫的傷情鑒定,他們胳膊上的外傷,明顯是外力造成,絕不是他們所說的摔倒了撞到的。


    他們也詢問了照片中的那些孩子,他們最開始都不說話,後來,其中的一個孩子說,那晚,有人進入過他們的宿舍,不過那人拿著一把很亮的手電,照著她們的眼睛,而且,從進來到拍照就幾十秒的時間,所以,她們並沒有看到光後麵的人。


    事情已經查清楚,但是,領導更想知道,是誰發現了那些證據,又為什麽通過這樣的手段報警?


    他們最先想到的就是劇組人員。畢竟,在劇組入住之前,這個學校這樣已經十來年了。但是,劇組的工作人員詢問了一遍,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排除在外。


    他們想到,當晚能進入宿舍樓的還有本身就住在宿舍樓的演員。男演員住在二三樓,二三樓到四五樓的門是封死的。所以,進入的可能性很小。


    而能進入四五樓的人,本身可能就在四五樓,所以,他們才把目光放在了這些女藝人身上。但是,調查了一圈,當晚除了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是自己住之外,其他人都是住在集體宿舍。


    雖然說,住集體宿舍也可以在別人睡熟之後行動,但是,考慮到對方滴水不漏的辦事態度來看,她不大可能會冒著別人醒來,發現的風險。


    所以,排查下來,最有可能的還是眼前的這孩子。隻是,她真的太乖巧了,再麵對他們警察時,她眼裏依舊是濃鬱的悲傷。


    “你對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看?”


    “很生氣,很震撼吧!我從前在書裏看過一篇文章,寫的是萬人同哭的場景,我總覺得那是文人的誇張。今天我看到了,雖然沒有萬人,但是,那種感覺讓人......”


    她低下了頭,不知道怎麽說自己的感受。


    有的時候,語言真的太單薄了。那些痛苦,靠語言是沒有辦法描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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