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並非孤立。


    當王越全心謀劃著對付地主、蔡國大軍時,很顯然對方也未閑著,也在積極的對付他,墨蝰日常巡視視野裏隱約可見一斑,而更遠處,淮伯一來便告知了他東海國的消息。


    “蔡國竟說動了東海國?”軍帳中,聽著淮伯帶來的消息,王越微微驚訝。


    這種事,他在之前顯然是沒想到的,也絕非什麽好消息。


    東海國位於淮上五國中上庸以東海域,若要對淮上出兵,以其水軍之力,可隨時在庸國任何一處海岸線登陸,同時也可順淮水而上,攻擊淮上任何一國。


    放在平日裏,淮上各國自有其駐軍,又隱隱為盟,給十個膽東海國也不敢攻淮上,隻是現在淮上兵車主力可都在北方與蔡國對峙,相對而言後方空虛,就給了東海可趁之機。


    後方被襲會發生怎樣的事?已經覆滅的汲氏和渚氏就是前車之鑒。


    稍稍一想,王越便皺起眉來。


    以他此時手中的實力,哪怕東海國敢出擊淮上,也非是沒辦法應對,抽調三到四個精銳萬人隊迴淮上擊敗他乃是十分輕易之事,但這又將使與蔡國決戰力量不足。


    這種情況顯然還不是最惡劣的,最惡劣的情況是東海國被擊敗之後,再不與他正麵作戰,靠著海運便利自由出擊騷擾,將他派迴淮上的精銳拖在淮上。


    這就會使得淮上與蔡國之爭,陷入持久之戰,接下來就是雙方國力對耗,淮上幾乎是必輸無疑。


    “東海國現在是否已經出兵?”一番轉念,想過種種可能,王越對淮伯問道。


    淮伯想了想,都:“出兵倒還不至於,隻是蔡國人卻是給了東海國一個威脅於我的機會啊,以我於東海派駐的祭司傳迴的消息,東海國此時應當是在觀望。”


    “就如越荊戰事般,在整個戰局未徹底明晰前,東海國應當不會涉入,一旦局勢稍稍明朗,到那時便是他與我淮上、蔡國討價還價謀求最大利益之時。”


    “這可真是好算計呢。”王越略微思考道:“不過他既是還沒出兵那便還是好,不然那可真就是麻煩了。”


    說著,他對淮伯拱了拱手,道:“淮伯大人,今日我邀大人真身前來,主要是兩事。”


    “首要之事,就是商量與蔡國之決戰,此事恰可應對東海國之威脅。”


    “我聯軍若能近期盡快擊敗蔡國,哪怕隻能破其主力,東海國的威脅也是自破。”


    淮伯微微一思,點了點頭,問:“上迴公子四萬精銳於槐下大敗蔡國兵車後,就兵事上擊敗已無問題,隻卻遲遲未出兵,可是對地主有所顧忌?此次邀我前來,難道就是為了對付他?”


    “確實如此。”王越肯定道:“大人之真身,我已經見過,地主之真身則更加厲害,力量必有改變戰局之能,加之此戰關係重大,是以在未有對付他真身能為前,我皆不敢輕啟決戰。”


    又道:“近段時日,我皆是為此在作準備,已經有了一定成算,隻是尚未有絕對把握,所以到時候可能還須大人於一旁壓陣,關鍵時刻或可施以上迴對龍巢湖神施展過的冰封法術,對其稍作限製。”


    聽王越如此說,淮伯卻微微皺眉,疑惑道:“公子似乎與地主從未有過正麵交手?”


    淮伯的意思是王越對地主真身了解有限,也未問過他,與他交流地主虛實消息,在了解有限的情況下,說準備、謀劃對付一位神祗之真身,甚至還有一定成算,這似乎…


    王越卻道:“雖未正麵交過手,但與他真身已有過照麵。”


    “公子說的是當日地主來陽翟堵路?”淮伯問:“僅此未當麵的照麵、交鋒,公子難道就已盡知了他真身能為?並能針對他行一番謀劃斬殺?”


    “不錯。”王越肯定的說:“那一次照麵,其雖躲藏於地下,但我曾以音波多方麵探測於他,更攝得其真身一縷力量氣息,在此之上,要了解其形態、力量是不難的。”


    “先說其真身形態,乃是一條大蜈蚣,身長在十五丈左右,論及力量不及蛟龍,但短小卻相對精悍,此形態上,其他都不算什麽,唯他甲殼引起了我之重視。”


    淮伯道:“公子說的甲殼,當是他昔日為商龍君龍蟲蜻蜓切重傷,為應對類似切割殺傷之力,專門成就的一門神通,乃采集地心之中最為堅硬的石頭(金剛石,融入了自身甲殼,號稱晶曜天蜈身。”


    “防禦堪稱世間最強也說不定。”


    “再說其能力,有遁地神通,便可藏於地下,若是不出來,有大地為屏,天下便無人可殺他,又有飛行之能,公子曾與地主神廟武士嶽海心交手,而地主飛行之能還在嶽海心之上啊。”


    “有防如此,又有遁地深藏、飛行絕跡之能,我們要擊敗地主不難,想斬殺他實為不易。”


    王越頷首道:“這些我都是有過仔細考量,地主真身有遁地、飛行之能,若其靠著如此,一意躲藏,我們拿他是沒任何辦法的,但此次大戰,事關重大,地主必定親自出手,其主動要跳出來,這就是給了我們機會。”


    “至於他的晶耀天蜈身,則是我近日等待的原因。”


    “我在等候我兩位家將各自一門神通的修持小成,有此再加上我關鍵時刻以力量領域施以神力加持,則天下間就無任何可阻擋他們之防護。”


    王越說的家將,指的是趙午和養由正,昔日在溧南時,他有屠神念想,便對其各自以神傳法,均傳授了一門殺伐之術,隻是卻不想,他神位早得,兩人的殺伐術最終要應在地主身上。


    “除此之外,我新收得一位超階強者,其精擅火焰熱力,應當也可傷到地主。”


    “也就是說,要擊殺地主,時機已經是近乎成熟。”


    “但我隻慮有所失誤,叫地主逃出生天,日後再不與我們正麵作戰,隻借其遁地、飛天之能四處騷擾,那可真是件麻煩事,所以請大人前來,若能關鍵時刻遲滯他片刻,則此事必成。”


    淮伯微微頷首,對王越之邀予以肯定答複,言到時必定親自出手。


    他麵上還算平靜,心下卻是大起波瀾。


    他卻是未想到王越短短時日已至如今之地步,這也是他先前對王越謀劃擊殺地主有所疑惑的原因。


    王越的實力和根底,他是清楚的。


    論實力,昔日也就是超階武士範疇、還可能會些術法,以其能力獨身對付黑蛟都力有未逮。


    論勢力,當日入淮上時,看似千人浩浩蕩蕩,實際上武士以上力量,不過六位蛇紋武士而已。


    再看現在,王越已然鑄就神位,似乎神位並不是如他所想倉促鑄就,而是非同尋常,可施以力量加持其他超階強者,使其具備斬殺神祗之能為,此等力量若附加於自身,豈不是更加厲害?


    勢力也是如吹氣球般的膨脹。


    王越若能戰勝蔡國,不日就要複國,甚至而還未戰勝蔡國之前,他手中竟就有了三位能威脅神祗、合謀可擊殺地主真身的超階強者。


    相較前者,後者卻是淮伯真正看重的。


    要知道地主實力可是遠在他之上,真身也比他強大的多。


    連地主都能斬殺,若要對他出手,想必就更是輕易。


    如今王越無論自個人實力、勢力,卻已然真正與他有平起之資格,若非他有淮上數千年的勢力積累,那可就要被壓過一頭了,而以王越的發展勢頭,這似乎也是遲早之事。


    有感於此,淮伯與王越言談之間,心態都是隱隱變化。


    關乎合謀對付地主真身,王越與淮伯又稍作討論便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此次邀請淮伯過來的第二件事,王越自幾案上拿出了一卷布帛,交到淮伯手中。


    “蛇餘國水脈總管。”淮伯有些疑惑的接過布帛,讀出了布帛上最大的一排字,原來他手中這一卷布帛是一張委任狀,上麵寫著委任淮伯為蛇餘國水脈總管,下方又有諸般職能、義務,諸如他須保證蛇餘國統治區域各水脈河流正常暢通、水上船隻、又或他人落難當須救援,以及協助抵禦外敵等等各類內外條款。


    王越笑了笑:“這是與淮伯大人履行昔日神約,大人得此委任之後,就可於我麾下主理汲地一切治理政事宜的政事堂安排下,於蛇餘國各處,設立各級水脈總管府。”


    “此等委任,既是官府名位,於大人而言卻是神位,且是得到我領地承認,不受任何外在否定之神位,將來我勢力所至,大人水脈總管一職也可水漲船高。”


    淮伯點了點頭,他稍稍感知,就自委任狀感受到了一股神力。


    此神力雖遠不及他此時淮伯神力來的大,但於與質上反倒強上一籌。


    這還是蛇餘國未正式開國,僅在籌備,水脈總管府未開府建衙的情況。


    不過王越此等履約方式,卻是與他過往設想的頗有些不同。


    按照原本,他於汲地河流之神位,乃是於此建立祭祀,得汲地之人大量認可,由此使自身神位力量拓展,由淮伯而河伯,將來若有可能,更為河主,如今王越的履行方式,卻是封官…實際上是封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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