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兩年後……


    “師父,您來了。”嶽雁謠在家中內堂盈盈下拜。


    “謠兒真是越長越好看了,”諸葛幽道:“比你生母年輕時,還要俊俏許多。聽說你和你父親去過淬火山莊了?”


    嶽雁謠點了點頭:“是,父親去談一宗礦材的生意,我便跟著去了。”


    諸葛幽道:“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嶽雁謠道:“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地方,說實話,現在的莊主武功低微,於鑄劍一道更是隻知皮毛。”


    諸葛幽無奈道:“這也沒辦法,當年山莊被滅門後,隻有一些外門弟子逃了出去。等風波過去後,他們在原址上重建了山莊。”


    “這些人無論是武功還是鑄劍術都未得真傳,落得如今這般光景也並不稀奇。”


    嶽雁謠道:“師父,您看當年山莊被滅,是因為那夥人覬覦莊內的寶劍嗎?”


    諸葛幽道:“我不這麽看,當年我曾去山莊的遺址上調查過。這些人雖極力掩藏自己的師承來曆,還把同伴的屍身焚燒掩埋,但能看得出其中有些人根本不善用劍。”


    “若說去拿寶劍變賣也無道理。你父親畢竟是天榜第十,莊內當時也有不少高手。想要搶錢有更容易的地方,他們大可以打劫你的養父而非生父。”


    嶽雁謠點了點頭,連師父查了這麽些年也毫無進展,這些人的動機成迷乃是最重要的一點。


    諸葛幽從懷裏掏出一本秘籍道:“這是你莊中的精妙武學,蘇莊主曾給我看過一遍,他去世後,我憑著印象大致寫了出來,你且收好。”


    嶽雁謠感激地收下秘籍,她知道師父有過目不忘之能,所以這份秘籍與原本差異應該不大。


    諸葛幽又道:“這是本劍法秘籍,與你現在所學相去甚遠。而且淬火山莊的劍法一旦再次現世,必定引起二十年前那夥人的注意,屆時敵暗我明,便不好對付了。”


    嶽雁謠點了點頭:“我明白的師父,您給我這本秘籍是讓我存有對血脈至親的一點念想。”


    “嗯,你明白就好。”


    ……


    又五年後……


    陶塵客擦幹劍刃上的血跡,將劍還鞘:“師妹,老實說以你現在的武功加上師父的深厚內力甚至有機會在天榜上爭得一席。”


    嶽雁謠收起兵刃:“師兄謬讚,這段家父女武功雖高,卻久不與人動手。有師兄助陣,自是手到擒來。”


    陶塵客指揮手下將段家父女的屍身埋好。


    不久前,刑賞台得到消息:一個叫臨淵教的組織暗地裏興風作浪。


    雖不知他們的最終目的為何,但可以肯定有部分鳶國的餘孽混跡其中,必是對朝廷不利。


    刑賞台幾次出擊,卻隻抓到些無關痛癢的邊緣人物。


    為了查明他們的全貌和最終目的,諸葛幽便欲遣人進去臥底。


    刑賞台查到青煙道的北邊隱居著段森和段冉兩父女。


    這二人看似隻是普通百姓,可來曆卻不簡單。乃是昔年鳶國境內的武林門派截劍門掌門段勳之後。


    二人不禁傳承了截劍門的掌法和劍法,而且藏有一幅百年前的輿圖。


    根據可靠情報,臨淵教也在尋這兩父女和輿圖。


    於是,陶塵客與嶽雁謠先一步找到了這兩父女。


    由於對方不願意合作,雙方大打出手。


    嶽雁謠把兵刃架在段冉的脖子上,逼迫身為父親的段森交出輿圖。


    在後者交出輿圖後,她並沒有過多的猶豫,便把兩人全部殺死。


    就像師父說的,隻要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那麽自己的選擇便是正確的。


    臨淵教為禍不小,留著這不願合作的兩父女風險太大。


    陶塵客道:“師妹,你想好了?我聽說你計劃一年後去劍吟山和江葉舟完婚,現在去那龍潭虎穴臥底真的沒問題?”


    嶽雁謠道:“一年足夠了,實在不行就找個借口把婚期推遲,反正那條懶狗大概也不在乎。”


    陶塵客道:“那你打算怎麽混進臨淵教,假扮段冉主動找上門?反正他們也沒見過真正的段冉長什麽樣。”


    嶽雁謠擺了擺手:“師兄你別替師父來考我了,主動找上門隻會增加他們對我身份的懷疑,得讓他們主動來找我。”


    “你們把我關進大牢,然後放出風聲,就說段森拒捕被殺,唯一的女兒段冉被關進大牢,拷問輿圖的下落,然後再給他們一個劫囚的機會就行。”


    陶塵客笑道:“師妹果然盡得師父真傳。隻是上次聽你說起為了讓江葉舟接受婚約,曾請妄言樓的審官上門,結果人家給你評了個天榜第一。這等樣貌的‘段冉’,進入臨淵教中豈非太紮眼?”


    嶽雁謠掏出幾塊人造皮貼在臉上:“我早有準備,你看皮膚粗糙了,臉上還有打鬥中被你們劃傷的疤痕。讓那審官再來一次,保管上不了榜。”


    “那截劍門的武功怎麽辦?”陶塵客又問。


    嶽雁謠滿不在乎道:“段森家裏不是有秘籍麽?劍法我是學不會了,早年和師父學掌法,基礎還不錯,這一個月在大牢中能學個大差不差。”


    “到時候就說‘父親’隻傳了掌法,還沒來得及傳劍法,便不幸亡故了。”


    “這些人既然和段氏父女斷了聯係,想必對截劍門的武學也是一知半解,料來看不出破綻。”


    “你這一身驚人的內力呢?”陶塵客又問道。


    “我‘父親’臨死前傳我的,有問題嗎?”嶽雁謠笑道。


    陶塵客又道:“那劫囚時護送囚車的官兵怎麽辦?”


    嶽雁謠黯然道:“隻能犧牲掉了,我沒辦法對得起所有人。”


    陶塵客問道:“他們要的輿圖放哪?”


    嶽雁謠道:\"人在牢裏走了一圈,還帶在身上太可疑。師兄你有空放迴我家,我找個機會迴去拿。反正是定安道的地圖,藏在那附近也很合理。\"


    陶塵客道:“既然師妹已經考慮周全,那麽師兄隻能祝你武運昌隆了,別忘了師父的囑托。”


    嶽雁謠道:“我理會得,沛然劍鞘最後出現在辛王的手上,如果臨淵教那邊有線索,要想辦法把劍鞘搞來。”


    陶塵客還不放心:“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為了盡早查出他們的目的。那邊其他要你辦的事情,你盡量辦妥。”


    “沒問題。”


    於是,嶽雁謠戴上麵具成了段冉,段冉又戴上麵具成了寂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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