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林摸了摸阿米婭的頭,他單膝跪在地上,平視著阿米婭,“迴去吧,這裏有我,芙蘭卡,雷蛇就可以了。”


    “可是我...”阿米婭向前一步抓住了餘林的手,“對不起,博士...我...”


    碎骨也注意到了站在荒原外圍的那四個人,察覺到了對麵的視線,雷蛇不著痕跡的向餘林還有阿米婭靠了靠。碎骨沒有注意到雷蛇的小動作,她緩步走向了這裏,“阿...阿米婭?”


    雷蛇緊張的盯著對方,小心的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為什麽...”阿米婭漸漸鬆開了餘林的手,轉身麵向碎骨,“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


    “阿米婭...大概這就是命運吧。”碎骨的語氣風輕雲淡,沒人知道她麵具下的表情。


    餘林一把站在了阿米婭身前,用身子遮住了阿米婭,曆聲嗬斥道,“碎骨你想幹什麽!你把米莎怎麽了!”


    碎骨前進的腳步明顯停滯了,原本已經邁出的一步又收了迴去,她和阿米婭的距離如同天塹一般橫亙在兩人之間,她們隻能無言的看向彼此。


    “這個惡人該我來做了...”餘林的胸口不斷起伏,看著距他不到十米的碎骨,慢慢壓下了心中的猶豫。


    陳的聲音卻從戰場的另一端傳了過來,語氣裏沒有絲毫客氣的意味,“阿米婭!你在做什麽?快...”


    阿米婭抓著餘林的衣角,躲在餘林身後,“我...”


    “陳警官!阿米婭受了點傷,這裏的事情我和其餘的幹員會處理的。”餘林撒了個小慌,而後給了芙蘭卡一個眼神,示意她先動手。


    陳聽到餘林的話後沒有發作,隻是發出了嘖的一聲。


    芙蘭卡沒有動,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神裏傳過來的意思是“你認真的?”


    餘林扭扭頭,麵向碎骨的方向,“芙蘭卡!上!”


    確認餘林真的是下了決斷後芙蘭卡長長出了口氣,手摁在劍柄上,邁步走向了碎骨。


    “博士...我...”阿米婭揪了揪餘林的衣角。


    “夠了。還是...這一切該結束了。”陳的聲音出現在了餘林他們身後,看來從碎骨走向這裏開始,陳就已經開始動身來這裏了,餘林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她所抱有的決心。


    “陳長官...”


    經過阿米婭身旁時,陳並未看阿米婭任何一眼就徑直走了過去,阿米婭低著頭,整個人都顯得很喪氣,冰冷的聲音從剛剛經過的陳嘴裏發出,“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對所有感染者一視同仁。那些都是你的敵人。”


    不知為什麽,在嘈雜的戰場上,這話的無比清楚地傳達到了站在這裏的所有人耳裏,阿米婭茫然的環顧著四周,整合運動衝進了近衛局的陣線,近衛局突然放出了一個口子,星熊從空出來的口子中衝出,像是個坦克一樣推平了衝進去的所有整合運動,從頭到尾。阿米婭的眼中一陣恍惚,看著白衣的人群重新聚攏衝擊在黑衣的近衛局身上,她又看向了身邊的人,身前的博士,拿著劍看向這裏的芙蘭卡,拿著盾牌麵對著碎骨的雷蛇,以及已經拔出劍走向碎骨的陳。


    “所有感染者...都是...敵人嗎...”


    “命運是不公的。要恨,就很我吧。”陳與米莎的距離已經不到五步了,她手中的劍指向了米莎,“近衛局!進攻!”


    迴應她的是米莎槍中的子彈。


    “陳長官,我有理由懷疑整合運動已經從其他方向突入了龍門市區。”餘林最後還是拋出了自己的底牌,“我們最好現在就迴援魏長官,把時間浪費在這裏完全不合算!”


    “博士!作為一個指揮官,你難道不明白,手頭的敵人,才是最重要的敵人嗎!”陳一個翻滾躲開了碎骨的子彈,碎骨左手右手交替開槍,慢步拉開著距離,她沒有再看餘林他們一眼,也沒必要再看。


    “芙蘭卡,帶阿米婭去休息吧。雷蛇,你跟著我,不,你去掩護陳長官。”餘林慢慢放鬆了下來,自己的最後一張能用的牌已經打了,黔驢技窮了...


    芙蘭卡放下了摁在劍柄上的手,慢騰騰的走了迴來,經過餘林時,低聲說了句,“三流...真差勁。”


    餘林沒有說話,坦然接手了這個評價,這個結果也算是預料之中。


    兩人擦肩而過後,芙蘭卡露出了微笑,她走過去攬住了阿米婭的肩膀,“阿米婭,你也累了吧,我們走吧。這裏交給博士就好。”


    但阿米婭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芙蘭卡用了點力氣,阿米婭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她歎出口氣,輕輕摟著阿米婭沒有說話。


    碎骨打出了最後兩發子彈,翻過掩體,熟練的一甩槍口,倒出了轉輪中的彈殼,半蹲在掩體後,緊張的填裝著子彈,她的手有些顫抖,唿吸也過於急促,心跳加速,這種體驗在她年輕的人生中本不存在。接連使用的原石技藝幾乎讓她的身體到了極限,如果可以,她想現在就睡過去。腦海中的眩暈感還是支配了她,她手一抖,一顆子彈掉到了一旁,就在她想伸手去撿子彈時,一柄劍劈開了掩體。碎骨沒有猶豫,一個翻滾,放棄了另一把槍,她雙手持槍,向著劈開掩體從中衝過來的陳開槍了。


    鐺的一聲脆響,陳將一把劍背在背後,她手裏拿著另一把劍身較寬的劍,橫劍擋住了之前碎骨,子彈的後坐力讓她不得不放緩了腳步,而碎骨就趁著這個時間繼續向後跑去,陳換成左手持劍,右手背在了身後,繼續向前追趕。就在兩人距離隻有兩步的那個瞬間,她感受到了一陣危險,她渾身的毛孔都感到了一股寒意,碎骨突然一個急停扭動身體轉了個圈,在這麽近的距離,向陳連開兩槍,這兩槍與之前不同,槍口灼熱的熱流一瞬間點燃了子彈飛出去方向的所有雜草,兩顆子彈從不同的方向飛向了陳,帶著不可阻擋的熱流衝向了陳。


    陳背過身去的右手終於取下了背後的劍,左手的劍依然橫在胸前,用劍身保護著自己的心髒,右手的劍斜著劃向了天空,不知道為什麽朱紅色的劍鞘在那一瞬間發出了光芒,陳瞳孔中的紅色也變得格外顯眼,劍芒隻綻放了一瞬間,而後一切重歸寂靜。


    碎骨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地上,劍光劃過了她的身子,陳緩緩的收起劍,而血也在一瞬間從碎骨的胸口噴了出來。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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