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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臥虎山到鎮上,雖然隻有六公裏的路程,但這些路坑坑窪窪並不好走。特別前天下了一場暴雨,讓到這段路出現了不少“小池塘”,車子經過路麵,泥水飛濺。


    一輛略顯得破舊的桑塔納在路上奔跑著,一路顯得跌跌撞撞的,車體發著“唧唧呀呀”的聲響,直到將要到新建的鎮南橋路段,這路況才好起來。當車子走了柏油路時,趙大錘舒了一口氣,同時舒服地踩下油門。


    他沒少來葉政治的家裏玩,但這段路總讓他皺頭不已。


    葉政治不是一個話嘮,性格偏於內向,更喜歡安靜地做一個美男子。此時,他將手插在褲兜裏,側頭望著從窗外不停閃過的樹木和田野,思緒似乎神遊出去。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有了做老板的念頭,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有錢人。


    這一個念頭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第一次意識到古寨跟南海市的貧富差距,或許是看到南海市那些有錢人的風光,又或許是第一次意識到同學那套衣服要花數萬塊,又或許是體會到了母親的辛勞。


    這一切都雖然無從考究,但是有一點,葉政治一直沒有忘記:他要賺到很多很多的錢。


    為了達成這一個目標,他全心地投入於學習中,牢記著“修學儲能”這四個字。哪怕考上了南門大學,縱然學習壓力驟然雪崩,他一點都沒有半點鬆懈。


    在大學裏,他並不熱衷於社交活動,更多時候還是將精力放在學習上。從早到晚,他都紮於圖書館之中,將自己當成一隻寒冬裏的蠶繭,隻為有一天能夠破繭化蝶。


    說了恐怕也沒人會相信,一個從小頑劣的混世小魔王,竟然成了模範好學生。


    去年的十月份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一個機會。


    有媒體對青葉鎮南邊這片偏僻山村進行了報道,揭露當地人仍然從一座破舊的木橋過河。本來這事倒沒什麽,但恰恰淹死了一個醉漢,這當即引起上頭的重視。


    在一個副市長親自下來進行視察之後,建造鎮南橋正式搬上了日程。


    這其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華夏政府曆來財大氣粗,建造一座小小的橋並不占多少財政支出。但是真正了解黑石河對岸的人,都明白這個舉動蘊含了巨大的經濟利益。


    盡管獅子嶺區域是一處惡林,周邊的村落經濟極其落後,但那裏卻蘊含著豐富的石礦資源。隻是由於交通因素的製約,交通成本過於高昂,所以才讓到大家有心無力。


    若獅子嶺能夠直通青葉鎮,這運輸成本將驟然下降,這些石礦無疑成了白花花的銀子。


    正是如此,在確定政府要修鎮南橋的時候,葉政治的心也是蠢蠢欲動。從古寨的村委會那裏,以十萬的代價拿下了這臥虎嶺的開采權。當然,這個開采權的權限不大,僅是村民不反對而已。


    好在某人認識了青葉鎮派出所所長的公子,所以上下打點了一下,倒不會引來什麽**煩。


    “絕對要贏!”


    葉政治緊緊地攥住拳頭,暗暗地給自己打勁,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開啟自己的事業了。


    鎮西橋現在已經正式通車,此時臨近中午,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條新橋並不大,隻有十多米長,四米寬,兩邊是一米二高的護欄,護欄旁邊是一條簡單的排水道。它宛如一道飛虹,佇立在這條黑石河的上麵,鄰接了兩方的水土。


    這橋不要跟那些動輒數千億的跨海大橋相比,連縣政府在中心廣場建的風水橋都比不上。隻是這橋的意義非凡,將幾條貧窮的村落拴在了富貴的那一頭。


    由於今天是集市日,盡管烈日炎炎,汗如雨下,但是不少老農正挑著蔬果往鎮上趕。有一個老頭用鞭子驅趕著幾頭大水牛,一頭小水牛不聽話,讓到隊伍的陣容大亂。


    “政治,你真打算不讀書了?”趙大錘不敢跟牛爭道,放慢了車速。


    “嗯,學得差不多了,再呆在那裏就沒意思了,而且我不覺得那畢業證有什麽用處!”葉政治望著窗外,目光顯得散漫。


    “你媽媽那關怎麽辦?”趙大錘側過頭,問出事情的關鍵。


    “我已經二十歲了,這些事我能作主!”葉政治沉默了一會,然後目光堅定地說道。


    趙大錘聞言,當即翻了一個大白眼,心裏暗想,這貨又開始胡扯了,你能作主個屁啊?你老媽那麽強勢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允許你胡來,這事恐怕到最後還是被弄迴去乖乖上學。


    跟自己一樣,理想很豐滿,但現在很骨感。高中畢業那時,自己計劃去做藥品生意,結果老頭子的鞭子下來,差點去了醫院。


    車子一路狂奔,沒多久就到了鎮上。


    青葉鎮,一個跟著這個時代脫節的小鎮,除了鎮政府那棟漂亮的大樓,這裏的街道顯得破爛和肮髒,更有一些不良青年經常惹事生非。不過趙大錘是這裏的地頭蛇,他老爹又是青葉鎮派出所的所長,自然無人敢招惹他。


    今天的集市很是熱鬧,主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街邊傳來了陣陣的吆喝聲。


    車子並沒有走主街道,趙大錘對這小鎮的布局早就了如指掌,在幾條小巷間兜兜轉轉之後,來到了一間幹淨的酒樓,將車停在門口就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


    “人呢?還做不做生意了,想餓死爺啊?”趙大錘進門就朝裏麵大叫,顯然是這間酒樓的老顧客。


    “趙大錘,你鬼叫什麽,每次過來都像是餓鬼投胎一樣?”裏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


    “我這是照顧你生意,快快給我弄吃的,不然我拆了你的店。”趙大錘出言威脅。


    “哎呦!趙大錘,你有種再說一次!”那個女孩反駁,略顯幾分潑辣。


    從裏麵出來一個漂亮的美人兒,一發烏黑的秀發,皮膚白皙,一張漂亮的瓜子臉,眼睛大而有神,如同一潭秋水。穿著一件白色的卡通t恤和牛仔短褲,從t恤中間那拉起的皺紋可以看出,胸前真的很大,那牛仔褲勾勒下的大屁股,更顯得圓翹,女人味十足。


    她的臉上原本帶著幾分怒氣,但抬頭望到趙大錘身後的時候,那張俏臉愣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盯著葉政治,湧起了幾分羞意。


    “木瓜班長,你傻了?”趙大錘看著她的反應,嘴角微翹。


    潘曉玲白了他一眼,然後走到葉政治身邊,咬了咬紅唇,強裝鎮定地打招唿,“嗨,政治,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葉政治摸了摸鼻子,臉間有幾分尷尬。


    葉政治小時候跟著外公一起在古寨生活,在長大一些之後,被安排在青葉鎮第一小學就讀,而當時跟她是同班同學。有那麽一段時間,葉政治跟潘曉玲還特別的要好,二人曾經一起逃過課,還手拉手愉快地在樹木間玩耍。


    就算後來葉政治到了南海讀初中,二人在暑假還一起在河邊看夕陽。


    “木瓜,別愣著!快點上菜,讓師傅整點好吃的!”趙大錘的嗓門很大,徑直向裏麵的房間走去。


    這間酒樓新裝修不久,裏麵有幾個小房間,窗戶放著幾個小盆景,桌椅都很是幹潔,桌上有一個圓形轉盤,在這種小地方能有這種的環境已經算是不錯了。


    “你開石礦的事情弄得怎麽樣了?”潘曉玲跟葉政治並行走進一個小房間,身上傳出一陣少女的芳香。


    “今天才剛剛動土,之後就聽天由命了!”葉政治聞到熟悉的體香,心裏有些躁動。


    “嗬嗬……肯定大發!先恭喜你了,葉老板。”潘曉玲笑盈盈地側過頭,眼睛深情款款,顯得尤為大膽。


    “別笑話我,我隻是瞎倒騰!”葉政治伸手摸了摸鼻子,不敢跟這女人的眼睛正視。他一直覺得,這女人的眼神有魔法。


    “我說木瓜,你這是泡仔還是做生意的,快給我上菜,老子肚子都餓扁了!”趙大錘才坐下來,就衝著潘曉玲叫嚷個不停。


    “就知道吃!今天要吃什麽?”潘曉玲狠狠瞪了他一眼,順手掏出了紙和筆,重重地按了一下筆頭,臉上顯得不滿。若不是葉政治在場,恐怕她的筆就砸過去了。


    “龍蝦、鮑魚、燕窩隨便上!”趙大錘豪邁地大手一揮。


    “沒有!”潘曉玲冷冷地說。


    “那大閘蟹呢?”趙大錘又是說道。


    “趙大錘,你是故意的吧?”潘曉玲放下筆,瞪著趙大錘,太有將他亂棍打死的衝動。


    “我來點吧!”葉政治看著趙大錘不靠譜,伸手拿過菜單。


    趙大錘剛剛還餓得呱呱叫,如今到了點菜,反而有意在逗這美女。葉政治知道他想調侃潘金玲,沒準一會又扯到自己身上,但是他很忙,一會還得迴石場那邊盯著呢!


    點完菜之後,潘金玲扭著大屁股轉身離開,房間裏隻剩下二個人。


    “怎麽樣?”趙大錘推了推葉政治的胳膊,嘴巴挪向門口。


    “什麽怎麽樣?”葉政治端起茶壺,給他二人倒了一杯茶。


    “你裝個屁啊!你這老情人一直對你念念不忘?要不今天晚上幫你將她約出來,你們到賓館重溫舊夢?”趙大錘衝他擠眉弄眼,臉上帶著一種壞笑。


    “都說我跟她沒什麽了,你別瞎整?”葉政治端起茶杯,瞪他一眼。


    “潘曉玲哪裏差了?這妞本來就長得好看,那胸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難道你真一點都不動心?”趙大錘繼續慫恿。


    沒過多會,菜就被端了上來。一盤蘑菇燉母雞,一盤青椒炒肉,一碟炒白菜,一個冬瓜排骨湯。簡單的菜式,不過對於二個人而言,這也最為合適不過。


    趙大錘開了瓶冰鎮啤酒,透露他老爹可能要調任的消息。


    葉政治心裏一動,縣公安局長賈光明因為貪汙落馬,這對長林縣的公安係統無疑是一次大地震。趙大錘的老爹現在是正科級,這向上一步就是副局級了。


    隻是,葉政治睥了趙大錘一眼,苦笑地搖了搖頭。要是他老爹有能耐,也不可能在青葉鎮派出所呆十幾年,這調出這山旮旯本就是一件很難的事,要做副局長恐怕是難於登天了。


    這趙大錘想做趙公子,恐怕還需要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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